之前在大學城的時候見過這種事,用二爺和三爺回憶的時候不禁又想起那個血淋淋的畫面,之前那個的實驗對象都是成年或者壯年。而這個卻用的都是幼年和少年,還有未出襁褓的嬰兒。
兩件事情之間應該有着某種聯繫,可能存在着先後的關係。最起碼的應該是一個人在幕後操控,看手法應該是出自一人之手。
第三塊區域是一個手術區,一個水泥臺子,上面放滿了各種的手術器械。大到鋸子錘子,小到手術刀和鑷子。
還有一個已經被剖開的嬰兒,可能是出於某種原因手術被迫終止了。那個嬰兒的手腳和頭部都已經被固定住了。刀口非常的長,從下巴到腹部。
可雖然已經變成乾屍蠟化了,可是所有的層次還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因爲人的皮並不是只有一層,總共有七層皮,開膛的時候是一層一層的剖開的。
階梯形的創口十分的明顯,還有皮下脂肪因爲長期缺乏水分變成的半透明狀的結塊。內臟也因爲缺水縮小成很小的一塊,最讓人不寒而慄的是嬰兒的表情。
死前受盡了疼痛的折磨,表情非常的扭曲。嘴脣已經幹成了一層皮,牙齦也乾沒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兩小手緊緊的攥着拳頭,指甲深深的戳進肉裡。就連大爺這種久經沙場看慣生死的人看了都覺得身上發涼。
我覺得更多的應該是觸動,如果是個成年人不會有太多的感觸。可那還是個嬰兒,剛來到人世不久,還沒有感受人生的天天苦辣就這樣死在了這個陰冷的地道里面。
還是以這種殘忍的方式死去,無論是什麼物種,小的總是讓人憐惜。就算是一口能把人咬死的眼鏡蛇小時候想要掐死它可能也得覺得心疼啊。
更何況這是一個孩子,如假包換的孩子。如果沒有死在這裡,將來或許可以當個醫生還有律師什麼的。
這個孩子孩子只是冰山一角,這個密室裡面的孩子的乾屍根本就數不清楚。應該都是白塔教在全國各地以各種卑劣手段拐回來的。
最後一片區域的焚屍爐旁邊擺放着一摞摞的還沒來得急銷燬的屍體,讓人觸目驚心。
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里面的情況之後覺得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就退出去了。出來之後心情都非常的沉重,大爺對二爺說:“去超度他們一下吧。”
二爺轉身走在門口開始念起了道家的往生咒,那時候認爲沒有人超度橫死的人會無法投胎,不管超度是真事假都是一項善舉。
三爺問大爺:“大哥,咱們要去的地方到底在哪裡啊?”
大爺四下打量了一下說:“就在這裡,有人說這裡連接着地獄。”
四爺在旁邊說:“大哥,你說這裡連接着地獄,這種話你也信啊?”
大爺回頭嚴肅的看着四爺說:“我老爹告訴我的,他說地獄裡有一件法寶可以把我們和白塔教之中的任何一個勢力連根拔起。”
四爺一聽是大爺的老爹說的立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原來如此啊,那應該不假。”
嚮導老漢說:“這裡的確是個人間地獄,對於這個孩子來說是的。”
大爺沉默了一下說:“地獄應該在西邊,傳說人死了以後一直往西走就會找到通往地獄的大門。”
三爺撓撓頭問大爺:“大哥,可是咱們西邊是牆啊。”
大爺搖搖頭說:“真正的牆在你的心中。”
這句意味沉長類似有一點哲理的話弄得所有人有一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二爺唸完往生咒回來大爺說:“老二,你找找哪裡是西面。”
二爺掏出羅盤看了一下指着炕哪裡說:“那裡就是西面。”
大爺大手一揮說:“去把炕砸了。”
隱客掏出鏟子過去三峽五除二就把炕給拆了,清理完殘留的土之後看見地上有一個鐵環。其中一個隱客拎着鐵環往上一拉,原來鐵環上連着一塊木板。
打開木板就露出一個地洞了,裡面烏漆嘛黑的。一個隱客往下扔了一個火把,立馬就照亮了。
原來下面有一個樓梯,樓梯挺長的。那個隱客回頭看了一眼大爺得到許可後就龜着腰下去了,裡面空間很小,根本就直不起腰來。
一羣人魚貫入內,龜着腰往下走。走了大約有十幾分鍾就到地方了,樓梯的盡頭是一片開闊地帶。
地下非常空曠,什麼都沒有,火把只能照一小片區域。往前摸索着走了一段之後看見一個人工修建的牌樓,足足的又四米多高。
上面從右到左寫着三個繁體字“鬼門關”。大爺指着那個牌樓說:“這裡就是傳說中的地獄了,咱們到了鬼門關了。”
二爺看着牌樓說:“怎麼看怎麼像是個人工修建的牌樓啊。”
大爺說:“這個誰都不知道,只有進去看看才知道。”
一行人舉着火把就踏過了鬼門關,鬼門關之後就是黃泉路了。兩岸開着許多漂亮的花,在火把的光芒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就跟水晶雕刻的一樣,非常惹人喜歡。五顏六色的,數不清楚有多少。一個隱客出於好奇過去摘起了一朵拿在手裡把玩,九爺指着花說:“這玩意還真的跟水晶的一樣啊,拿回去應該值不少錢吧。”
大爺回頭一看那個隱客動了這個花,並且九爺要伸手去拿這個花立馬喝聲阻止:“別動,快扔了。”
九爺一聽這個話立馬把手縮了回去,那個隱客立馬把花扔掉。可是在扔的時候不下心被花的葉子刮破了手,當時就捂着手躺下了。
等過去扶他的時候他的身體在一眨眼見就猥瑣變成了一灘膿血,然後蒸發了。只留下了一件衣服在原地。
這可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整個人就沒有了。連個渣子都不剩,所有的人都有些驚呆了。世間竟有如此的毒藥不但能見血封侯,還能沾血化骨。
大爺有些生氣的說:“裡面的東西誰都不要亂碰,否則你們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二爺看着地上的衣服說:“這莫非就是那傳說中的彼岸花。”
傳說黃泉路的兩旁開滿了彼岸花,是由屈死的亡魂無法投胎滯留在此所幻化。屈死亡魂的怨屈本來就是這世上至毒的毒藥,毒的是人心。
大爺也看着衣服嘆了一口氣說:“不管是不是,總之別碰。”
說完帶着隊伍繼續往前走,有了剛纔的一幕所有的人都變得小心謹慎了起來。沒有一個人敢去觸碰這個東西,因爲沒有不惜命的人。
往前走了好一段路程,衆人走的都有一些疲倦了。可始終是看不見路的盡頭,直到前面出現了一個東西讓大爺都有些惱火了。
原來那裡有一件衣服,正是那個隱客所留下的,也就是說走了一圈又回來了。四爺納悶的說:“大哥,這個不對勁啊,黃泉路上也有鬼打牆嗎?”
大爺蹲下看着衣服說:“老二看看你的羅盤,咱們現在是回頭朝哪?”
二爺拿出羅盤看了看說:“奇了怪了,咱們怎麼會朝東了呢?剛纔明明是朝西的。”
嚮導老漢捋捋鬍子說:“莫非這是什麼機關不成?”
大爺點點頭說:“或許是吧。”
八爺問大爺:“這裡到底是真的地獄還是假的地獄,我咋覺得就跟的王公貴族的大墓一樣呢?”
大爺回頭說:“真假只有到了裡面才知道。”
正在研究方向的二爺突然大聲說:“大爺你快看看前面的花。”
大爺急忙過來順着二爺指的方向看過去,原來前面的花正在慢慢的移動。雖然移動的非常緩慢,可是被心思縝密的二爺一眼就敲出來了。
大爺看着正在緩慢挪動的花只說了一個字,那就是:等。
所有人都知道大爺的脾氣,當他說一個字的時候那就是不想跟別人說話。別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可是二爺和三爺可是看在眼裡的。
大爺一張冷峻的臉龐下顯露出那麼一絲的焦急,或許是因爲某些事情已經讓他覺得無法控制了,可能和剛纔死的那個隱客有關係。
別人都不知道,只有二爺和三爺知道這此行大爺心裡打着另一個算盤,他有着自己的打算。因爲有些事不可能讓所有的人都知道,知道的越多事就做不成了。所以所有的苦悶和焦慮只能憋在自己的心裡。
縱使是一個反手遮天,覆手爲雲的梟雄也有着自己的煩惱,這種煩惱和傷痛是別人無法分擔的。
或許這樣做大爺的心裡比誰都難受,可是又能有什麼辦法,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或許是爲了自己心中的信仰和肩上這個十三太保龍頭的擔子。
就如同大爺的老爹所說:正義是不值錢的,可是老天爺把你放在了正義這一方,你就得維護正義,做你該做的事。
或許一切都是命吧,他有着權利卻無法得到一個安逸的人生。正義是心中的信仰,卻也是一道可以把人勒到窒息的枷鎖。
等了很久,終於看到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