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提醒了我,讓我得以又留意起了手上的小玩意兒。
分量很輕,又是在這麼一個盒子裡裝着,難不成是什麼裝飾品?
想了一遭覺得自己空猜也不是辦法,擡眼見陳栩和顧霄都顯然也是頗有些好奇,就乾脆將盒子打開了。
和外盒同色的盒子內部,鑲嵌着一枚小小的珍珠。
看起來不過是一顆黃豆的大小,色澤卻驚人的完美無缺,在光線不是特別強的室內,依舊散發着晃眼的光芒。
“這是……吊墜?”
我猶豫着兩指將盒子中的珍珠捏起來,這才發現在珍珠的正上端,有一個精緻的小小釦環。
後面鏈接着一根不知什麼材質的鏈子,看起來就極特別貴重的樣子。
我將確認了身份的東西拿在手中,展示給旁邊兩個人看。
“是顆珍珠吊墜誒。”
卻沒有人回答我的話,顧霄都愣怔在了原地,他的嘴脣輕張,像是有什麼話被梗在脣邊卻說不出口。
怎麼了這是?我皺了皺眉,乾脆換一個人。
這回兒就更古怪了,陳栩的臉色像是鍋底一樣難看的要命,他的視線冷冰冰的垂下,落在我手中那個猶自在輕輕晃動的珍珠吊墜身上。
……這到底怎麼了?
爲什麼一個兩個的看到這吊墜,都跟看到了什麼牛鬼蛇神似得,不知道的還以爲看到了玉璽呢。
我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先就近晃醒愣神的顧霄都。
“喂,怎麼了你,這是什麼很稀奇的東西不成,怎麼人都傻了。”
顧霄都不捨的將在珍珠吊墜上流連的目光收回,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用一種我在暴殄天物的眼神道:“你不明白。”
“啊?我不明白什麼啊,那你告訴我啊,還是說這珍珠吊墜有什麼說道?”我奇怪的重新將吊墜收在掌心,用指腹感受着珍珠吊墜的獨特質感。
溫潤又帶着絲絲縷縷的涼意,我不明白是出於什麼原理,但也能夠明白一點。
“不過看起來就很珍貴的樣子啊……”
“何止!”
顧霄都失言,隨即臉色一白,他忽然轉了話頭:“伊伊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一點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處理,今天的晚飯你們兩個自己解決好嗎?”
“這麼突然啊,當然可以啊,你去忙就是了。”
我點頭,雖說不知道是什麼事情這麼突然,讓顧霄都一下子慌了手腳,但想來應該很是重要了。
他飛快的從拉桿箱上抓起自己的外衣,朝着電梯跨步走去,走了兩步忽然又想到什麼。
轉身折返回來,顧霄都看着我認真的叮囑道:
“一定要記得晚上自己睡覺時,鎖好房門啊伊伊!”
重音絲毫不掩飾的咬死在‘自己’和‘鎖好’兩個字上,是針對的誰,其中敵意自然不言而喻了。
我‘噌’的一下子漲紅了臉,咬牙道:“快滾!”
顧霄都不痛不癢的笑笑,閃身進了電梯,看着磨砂門關上裡面的人影消失。
我舒了口氣,揉揉肩膀疲憊的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陳栩已經在做自己的事情了,他簡單的歸類
了一下行李,像是避開不知去哪接了個電話。
忙了大半日,到了現在總算有了些休息的時間,我低頭看看腕上的錶盤。
時間還好,去洗個澡吧?
顧家分配給我們用的這間房子,如果忽略外面那特殊的構造,以及那個可以直通每層房間玄關的電梯之外,看起來佈置的確實像是家一樣。
我環顧了一週衛生間的佈局,隱私性和舒適性都很好,我將手中的換洗衣物放在一邊。
一邊放了熱水,一邊走到洗手池前打算先認真洗個臉。
之前的連日來即使是我的適應性再怎麼好,可也畢竟是每天宿在醫院,不夠方便也不夠舒適。
我卸了手上的表,擰開水龍頭的開關,正要低頭捧水,卻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誰!”
我一驚,手腕上被迫的一扯,整個人就幾乎撞入了一個人的懷裡。
陳栩離得我很近,身體幾乎像是要
貼上來的一般。
“誰,誰讓你跟進來的?你進來幹嘛?!”碰上他格外黑沉的眼瞳,我說話有了些磕絆。
“你沒關門,不是在邀請我嗎?”
邀請?
我登時反應過來,心底無名火起,猛地就擡手在陳栩胸前重推了一把。
他卻連晃都沒有晃動半分,像是塊石頭就這麼硬生生的杵在我面前,眉眼間滿是不甘退讓的堅持。
“你混蛋。”
我氣的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儘量的平靜下來。
陳栩越是過分,我越不能夠衝動,之前和他接觸就已經足夠了解他了,這人軟硬不吃,想要從他的堅持中脫離出來,恐怕要費一番周折了。
我感到一陣頭疼,眼角留意到他沒有強迫我的動作,甚至沒有有意去碰觸我,只是卻一動也不動,看來是鐵了心打算把我堵在原地。
我氣了個倒仰,“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爲什麼要接受老頭子的東西?”
聲音低沉,我第一時間甚至有些沒能聽清,下一秒鐘回過味來,只覺得莫名其妙。
“你再說什麼啊?是指剛剛那個珍珠吊墜?”
他沒反應顯然是默認了,我不可思議道:“你居然是在在意這件事,顧老爺子硬要給我的見面禮,你讓我一個晚輩當着他的面打臉他不要?”
陳栩的脣微張了下,停頓片刻才道:“你不知道那珍珠吊墜代表了什麼?”
什麼代表什麼?
我頭疼的捏了捏額頭,陳栩的臉色卻似乎微妙的好了一些。
他原本緊繃的幾乎一觸即發的身體,緩緩放鬆了一些,雖然仍然一動不動,但能夠讓我感受出他自己的轉變。
“那珍珠吊墜是對顧家來說非常珍貴的,似乎是顧老頭子早逝的妻子留下的東西,老頭子古古怪怪的就這麼輕易送給了你,誰知道是在打什麼主意。
你不應該收下的,這種特殊時候,老頭子自然不會爲難你也不敢爲難你。
難怪顧霄都跑的這麼快,他對那珍珠吊墜,不,應該是對老頭子把吊墜給你的原因,肯定比我知道的清楚,所以纔會……等等。”
像是想通了什麼,
他輕聲恍然:“你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了,你再說什麼鬼?”我氣急敗壞的說:“不,應該是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怎麼看了之後,你和顧霄都那傢伙都是一幅鬼樣子?”
顧霄都忽然揚了揚脣角,垂眼忽然看着我的雙眼,眼底驟然風雲變幻,掬了一捧濃到化也化不開的笑意。
他忽然深深吸了口氣,身體湊上前來,在我的脣邊輕輕的嘬了下。
“……你,你瘋了吧!”
我被嚇得三魂頓散,擡手就朝着那張放大的臉上推去,陳栩的臉就這麼亂七八糟的被我推開。
他卻脾氣一下子好到不行,不但沒有生氣冷臉,甚至詭異的脣角笑意更加明顯了。
就連兩手也不安現狀的,從原本垂在身體兩側,轉而環上了我的腰際。
“別說話伊伊。”
聲音似真似幻,不是真聲而是帶着微微的喘/息,啞聲在我的耳畔。
熱熱的氣息讓我的耳朵一癢,敏感的縮了縮脖子。
——湊巧被他親在了耳垂上。
他的眼睛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眼底全全本本只剩下了一個我。
像是被蠱惑了一樣,或許是因爲那過於專注的灼熱目光,我的腦海中一片昏沉,不知不覺間抵在陳栩胸前的兩手,朝着他的脖頸攀了上去。
陳栩的眼神微楞,下一秒像是受到了什麼鼓舞,收緊了手臂。
脣上由輕到重,由淺及深,從耳根遊移到了我的脣間。
臉頰上的火熱不及陳栩滾燙的掌心,隔着衣料貼在我的肌膚上,讓人甚至有了隱約的眩暈。
模糊間看到陳栩專注的側臉近在咫尺,鬼使神差的將空閒的手舉起來,撫在他的臉上——
然後,不輕不重的在臉頰肉上捏了一把。
“壞人。”
陳栩輕笑了兩聲,卻沒有拒絕可也沒有打算由着我去了,他的左手終於將我的手扯了下來,攥在掌中和我的左手匯至一處。
手掌將兩隻手腕握在一處,隨手舉起就扣在了身後。
坐在洗手檯上的桌面上,身後是冰涼的鏡子,身前的人卻火熱,我的呼吸有些亂了。
十分鐘之後。
我衣衫整齊懶懶的坐在洗手檯上,背靠着鏡子側頭看着陳栩,他眼帶哀怨的睹了我一眼。
單膝坐在已經放好了水,熱氣升騰的浴缸邊緣,也不怕被升騰的水汽浸溼衣服,修長的手指間隙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根菸。
點燃之後,僅僅是抽了一口,就乾脆的將剩下的煙給掐滅了。
“浪費。”
我嘟囔一句,就看見陳栩舔了舔自己有些腫和乾澀的脣,像是口渴又像是因爲……
我一下子血上了頭,臉漲的有些紅,“算了。”
“你是說……浴缸裡的熱水放的太多,浪費了?”
陳栩卻閒適的很,樂哉的驢脣不對馬嘴跑火車道。
什麼?
我擡了眉,狐疑的看他,陳栩微微一笑,補充說明。
“擔心浪費,所以我們乾脆一起?”
……
“滾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