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到慕將軍府提親一事,當天晚上就在京城裡四處傳開了,這事對於百姓們來說到不覺得什麼,丞相府家的大少爺在外面的名聲一直不好,與同樣因爲名聲不好被休的閒王妃配成一對豈不是正合適。
原來還以爲會傳的亂揚揚的林丞相,待聽到府裡的下人打聽回來這樣的結果,氣的頭直冒煙,又憤憤的把兒子罵了一頓,這樣不爭氣的兒子,你氣的半死罵他,他不生氣,反而會把自己氣病了。
將軍府的回覆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只說眼下事多,想先把這件事情放一放,林丞相當然高興了,畢竟這門親事他是實在不想同意,沒有想到妻子就讓人去將軍府說媒了,好在將軍府沒有馬上應下來,措手不急讓他想想辦法拖延的機會都沒有。
眼下這樣正合他心意,在這段期間裡,他怎麼也想到辦法了。
閒王府書房內,李凝芙端着做好的燕窩卻被侍衛攔在了外面,她淡淡一笑,“王爺可是在辦公務?”
眼下慕凌雪被休掉已經三天了,不用數都知道自己的位份最大,走到哪裡不是被下人捧着,就連容側妃那幾個女人見了自己也一副安份守已的樣子,可偏有讓她不順心的人,正是這龍虎和京八,不過是兩個奴才,竟然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待尋了機會,定要讓谷秋好好收拾一下他們兩個,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力害。
龍虎對面上帶着無害淡笑的李凝芙一點也不感冒,秉公執法道,“回芙王妃,王爺吩咐過,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
芙王妃三個字,刺的李凝芙心硬生生的作痛,自己是皇后賜婚進府的王妃,與慕凌雪是平起平坐的,可是卻從來沒有人叫過自己王妃,一直喚芙王妃。
她知道這代表着什麼,這些人還是心裡不服自己,面上對自己服臣,不過是二面三刀罷了,總有一天,自己要讓他們心服口服。
“那本妃就先回去了,可惜了本妃親手熬了一上午的燕窩。”李凝芙淡笑的看着龍虎。
龍虎卻不爲所動,“屬下恭送芙王妃。”
李凝芙深吸一口氣,“龍侍衛客氣了。”
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端着東西轉身大步離去,龍虎挺直了身子看着憤然離去的背影,脣角邊扯出一抹譏諷的笑來。
王妃都被休了,她又何必還裝出這副樣子呢,真以爲旁人看不出來她僞裝的性子不成?燉了一上午又如何?真以爲所有人都要給她面子不成?不過是皇后用來羞辱王妃的一個棋子罷了,王爺對她如此體貼,怕是因爲當日狩獵那一事吧。
龍虎猜不透主子到底爲何要對李凝芙這般好,連王妃的一隻手指都比不上,可偏偏王爺一直偏疼着她,甚至她懷着睿王的孩子,都沒有一句怨言,想到這個就讓他煩燥不已,王爺變的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
就說這幾天吧,外面傳出丞相府到將軍府提親的事情,王爺就變了臉,明明不在乎王妃,眼下有人提親了,竟還發脾氣。
以前王爺別說總髮脾氣,就是從來都沒有發過脾氣。
外面龍虎感嘆不已,書房裡,京八蹲在地上,悄無聲息的收拾着扔了一地的書籍和字畫,不時的擡起衣袖擦擦額頭上的汗。
書桌後面,鳳谷秋一臉鐵青的雙手背在身後看着窗外,其實剛剛門外的一幕他早就看到了,也聽到了,卻沒有像以前一樣直接讓人進來,這樣的變化讓他自己都吃驚。
“外面是怎麼傳的?”冰冷的聲音隱着火氣,讓蹲在地上的京八身子又是微微一顫。
“外面說同樣是兩個名聲不好的正好配成一對。”這二天來,王爺這句話已經問過無數次了。
鳳谷秋聽了這話,手又是微微一緊,每每聽到這句話,他就不由得想到當日在府門口看到的那樣一幕,氣氛好的讓人都不想去打破。
最讓他想不到的是那個女人竟然也可以笑的那麼開心,即使她在想出府,背上那樣的惡名她真的不在乎嗎?難不成當閒王妃真的讓她那麼不喜歡嗎?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憤怒的找不到發泄的方法,此時此刻,真恨不得把那個女人抓到身旁,然後狠狠的羞辱她一番,但是每一次都是他被那個女人氣的七竅生煙。
“備馬,爺要出去。”鳳谷秋丟下話,揚步往外走。
青色的蟒袍配上他灼灼如桃花一樣的容顏,走過之處都將光亮帶了過去,京八從小就跟在主子身邊,直到現在有時還能因爲主子而驚豔呆,所有人當中,竟只有王妃對王爺的俊美視而不見。
半個時辰之後,只見街道上有三匹馬遠遠的馳騁而來,中間騎着黑馬的正是俊美絕淪的鳳谷秋,身旁是侍衛龍虎和小廝京八。
這已是京城裡總出現的場面,不多時街道兩邊就擁擠起衆多女子,皆愛慕的探頭往過看,世間竟有如此絕美的男子,仙人也不過如此罷。
鳳谷秋臉上溫柔如水,和煦的笑引得衆女子驚呼,甚至有人直接就衝出去要攔下馬匹來,鳳谷秋用力的扯住繮繩,白馬前蹄高高翹起,地上的女子被鳳谷秋坐在馬上的天然之姿驚豔的直接暈了過去。
眸子裡,鳳谷秋快速閃過一抹不悅,面上卻仍舊是一副淡淡的笑。
京八看的心下一抖,知道主子正在氣頭上,他越是不高興,笑的才越溫柔,馬上下了馬,將暈過去的女子抱到了街道旁,這樣一停下來,馬上街道兩邊的人就將人團團的圍住了。
在人圍外圈的京八擦了把汗,紅顏禍水,好在主子是個男子。
鳳谷秋高高的騎在馬上,對下面涌到馬下的人視而不見,他目光緊緊的鎖在不遠處酒樓二樓靠窗口的地方,作爲下人,京八和龍虎馬上就發現了,兩人齊齊看過去,竟然是林丞之。
坐在二樓的林丞之,心情大好,正憤力的吃着雞腿,只覺一道寒光射來,尋視過去,這才發現被人羣圍在下面的騎在馬上的鳳谷秋。
他面戴微笑,這寒光跟本不可能是他,林丞之又四下裡看了一遍,只是下面太過吵鬧,那寒光又在也沒有射來,跟本就尋不到了。
林丞之搖搖頭,低頭繼續啃自己的雞腿,看在街道上的鳳谷秋的眼裡,心裡燃起一股無名火來,好事將近,自然是胃口好了。
半個時辰之後,鳳谷秋終於擺脫圍着的女人進了酒樓,風流倜儻的上了二樓,只見林丞之手裡的那隻雞腿只剩下骨頭了。
直到人坐到了桌旁,林丞之才發現他,一臉不屑道,“喲,何德何能,竟能遇到閒王到酒樓而不是青樓,莫不是走錯地方了?”
林丞之一直以爲就看鳳谷秋不順眼,後來又因爲慕凌雪的事,就更看不上了,特別聽到小雪懷除了的孩子,而他又把小雪弄的流產,那時要不是被父親一直壓在府裡,自己早就找上閒王府了。
也不知道父親是怎麼知道的,竟在聽到消息後就將自己拘在府裡,一連幾天都不讓自己出府,自己在府裡也慢慢的想明白了,要是去鬧,傳出去對小雪也不好,這才放過鳳谷秋。
爲了一個李凝芙那樣的女人,竟然敢這樣傷害小雪,好在小雪終於從閒王府裡走出來了,自己要一輩子都對她好。
鳳谷秋儘自坐下,“小二,上酒。”
閒王到酒樓,小二怎麼能不激動,連連應聲,不多時就搬了幾罈子好酒上來,京八上前服侍,把酒倒好又退到一旁。
鳳谷秋仰頭一口將碗裡的酒全喝了,連讓京八滿了三次都喝完了,才擡頭笑意的看着林丞之,“怎麼樣?林大少要不要喝點?還是不敢?”
林丞之最恨旁人看不起他,“有什麼大不了的,滿上。”
隨手將手邊的一個空碗用力的摔到桌上,京八垂着眸子,儘自的滿着酒,今日讓王爺撞到了這位林大少,怕是不會有好事。
林丞之常在外面玩,喝酒自然不在話下,連着三碗下去,臉色都沒有變,只輕輕打了一個酒嗝,“讓閒王請喝酒,真是受寵若驚。”
聽到他甩詞,鳳谷秋似笑非笑的脣邊閃過一抹譏諷,“林大少如今是大忙人了,聽說養生堂的生意很好?看不出來,人人嘴裡的紈絝子弟,竟也有如此經商能力,本王聽了都忍不住心生佩服。”
聽到他提起養生堂,林丞之得意一笑,“自然,養生堂的藥錢雖然不高,卻也可以說是日進斗金,這全是小雪的功勞。”
林丞之故意把小雪兩個字說的很曖昧,得意的看着鳳谷秋,如今小雪可不是你閒王府的王妃了,看你還怎麼猖狂,眼下後悔了吧?
鳳谷秋是後悔了,他後悔不管用什麼辦法,也要將那個女人留在府裡,而不是讓她出府勾三搭四,小雪?叫的還真是親密啊。
京八站在一旁,看着主子眼裡閃過殺機,心裡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