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水湖的傍晚很美,五彩的晚霞在夕陽的映射下像盛開的花朵,波光粼粼的湖面染上了一層金色,一隊不知名的鳥兒打湖面上掠過,歡叫着嬉戲。
湖邊的亭臺樓閣陸陸續續的亮起燈來,最耀眼的還自是欣雅閣。大紅的燈籠早早的便掛了出來,湖邊的舞臺已經搭好了,舞臺下,欣雅閣樓上樓下,擠滿了熙熙攘攘看熱鬧的人,二樓的雅間自是早早被達官貴人租了去。
夜久仍戴着呂安的面具,穿着不知道小廝從哪來翻出來的衣服,暗紫色的袍子,顏色雖不招她喜歡但做工還算不錯,她坐在來時找到的位子,旁邊坐着那位開始找她樂子的門子。倆人有說有笑的相互開着玩笑,時不時跟經過身邊的熟人打打招呼。
用過晚膳,佚名就要開始着裝打扮,爲晚上的演出做準備,霓裳堂的衣服已經送了過來。演奏的曲目還要最後演練一遍,畢竟是合奏,還是穩妥一點爲好。夜久自是不能耽誤時間太久,從佚名房間出來後,又和凌玉商談了很久,得知今日的觀衆整容那叫一個強大啊,太女、三皇女、夏悠然還有其他漢壽城裡的尊貴人物都要來。想着凌玉告訴自己的名單,夜久暗笑,水渾不渾深不深,自己探探才知道。
想到晚上的演出,這個凌玉,真是!爲了今日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竟連自己都用上了,不過這也算自己第一次亮相吧。不知三皇女夏睿軒看到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動作?
天上的暮色越來越深。剛剛還掛在天邊的夕陽已經完全沉下去了。暗紫色的晚霞像美人臂上挽着的緞帶,幾顆皎潔的星星升在半空,一眨一眨的閃着光,欣雅閣樓前樓後已經是擠滿了人,好多擠不進來的便找到沿岸的石頭啊、樹啊、小船啊什麼的,遠遠望去黑壓壓一片人。
欣雅閣二樓,雅間裡的貴客也陸陸續續來,總能聽到不時傳來的丫頭們叫嚷着開路的聲音。
夏悠然的雅間裡,房晨、馮易還有其他交好的小姐們都在。
“小王爺,聽說沒,今天有一角兒是靳昭誒!”一個小姐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還要表演什麼節目呢?”房晨旁邊插嘴。
“恩,我也聽說了,聽說這靳昭生的那叫一個漂亮。”馮易也湊熱鬧說。
“嘿嘿,你們說的我都知道,我還知道那靳昭是這欣雅閣老闆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那個小姐一臉的得意。
“真的?”旁邊吃得不亦樂乎的夏悠然插了一句。
“那可不是!我聽說花了一百萬兩黃金呢!”
“那今天可要好好看看這靳昭值不值這價兒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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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先生,吃不吃點心?那邊免費的誒!”
“呂先生。來的早啊。位子不錯啊!”
“喲!呂先生也在?”
都是八大街的常客,熟人可是不少,來往應酬也是很多,可即使是這樣,夜久也沒有忘記留意周邊的環境。
因爲是二樓,視野很是開闊,夜久時不時瞥幾眼來閣的路上,沒讓她等很久,那邊分別來了兩夥人,直到那兩夥兒人一前一後的進了欣雅閣。夜久的嘴角才瞥了一個笑得弧度。
中國幾千年的奪嫡大戰到這裡也是不可避免的,看這親姐妹貌合神離的樣子,已經是水火不容了吧,還要表現的姐親妹恭,真是難得。
鐺鐺襠!
這時船上傳來喧天鑼鼓聲,欣雅閣的演出正式拉開了序幕。
最先開場的是鼓舞,十名身材高大的女子分列舞臺的兩邊,手持粗大的鼓槌,一開場便用震耳欲聾的鼓聲將全場的耳朵吸引了過去,從富有節奏感的鼓點聲中從船艙裡依次跳出身着豔麗的服飾的男子,個個身材窈窕,面容豔麗;他們手上腳上掛滿了金燦燦的小鈴鐺,腰裡掛着特製的長筒鼓,隨着咚咚咚的的鼓點聲扭動着自己的身體,衣服上鑲着的金片,在周邊的燈光下發出金燦燦的光,身上的鈴鐺發出整齊的聲音,非常悅耳。一段鼓聲過後,從舞臺四周發射出不同顏色的焰火,整場的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夜久興致勃勃的看着臺上的舞蹈,興奮地和旁邊的門子打着哈哈,調侃着哪位身段好哪位腰身細。而她旁邊的雅間裡,上演着另一出好戲。
嘩啦~~~
一個茶杯被甩到了地上,身着暗黃色長袍的夏睿皙滿臉的怒氣。
“老三也太放肆了!”
“太女,您也不必爲這等小事大動肝火,三皇女她如此爲之想是不知道您來,也怪下邊的人辦事不力。”夏睿皙旁邊的馮涵勸解道,馮涵是馮易的姐姐兵部尚書馮天的大女兒,夏睿皙的君後是馮天的親弟弟。
“於公本王是將來的主人她是臣子,於私我是姐她是妹。哼!如此駁本王的面子,叫本王威望何在?”
“太女殿下,您也不必如此氣惱,這欣雅閣的規矩也是先到先得,怪下屬定位子的沒有上心了。一會兒罰他們就是,您犯不着生這麼大的氣。”馮涵瞭解這位的心思,自幼被立爲太女,周邊的人哪有不順從她的,今日這小小的欣雅閣也實在是不懂得變通,既然太女沒有訂上好的雅間,多出個錢換過來也就是了,難道還能少了他的不成?
“那老三如何就能去那位置好的?”
“也怨不得三皇女,想是三皇女的下人定的早而已。”
“哼!要你們這羣沒用的幹什麼吃的。”太女一腳踢在跪在地上的下人。
“還不給本王滾出去,一會兒那靳昭演出時給本王多經點心,今夜這小爺歸本王了,要是再讓別人給搶了去,哼,仔細你們的皮!”
跪在地上的下人連滾帶爬的跑了,這太女平日裡就暴躁異常,今日原先看好的雅間被三皇女夏睿軒定去了,若是別人還好,可偏偏就是和太女最合不來的夏睿軒。
離這個雅間不遠,便是三皇女夏睿軒的雅間了,面色沉靜的夏睿軒一改往日的嚴肅,幾位隨行的小姐也是興致勃勃的看着演出,剛剛那宏大的開場鼓舞已經結束了,現場的氣氛也被吊了起來,叫好聲、吹口哨的此起彼伏。現在的節目是二胡,曲子也倒是唯美動聽,但是獨特的演奏方式卻讓人眼前一亮,幾名身着鳳尾裙的男子把二胡用布固定在腰上,便彈便舞,寬鬆的裙襬時不時露出舞者的腳踝,欲拒還休的嬌態讓臺下的女人們更是熱了起來。
夏睿軒招來旁邊的丫頭,小聲的囑咐說:“你去幫我打聽一下,那靳昭公子什麼時候出演。”
那丫頭聽完點點頭離開,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轉了回來。
“三皇女,今晚沒有叫靳昭的公子演出!”
“沒有?”夏睿軒疑問道。
“主子,真的沒有,不過奴才打聽到有一位名叫佚名的公子要在今天亮相。”
佚名、佚名‘匿名’,是了,佚名就是他,靳昭是擔心自己玷污的先生的姓氏,才把自己的名字改爲佚名的吧!
“那這位佚名公子什麼時候演出?”
“聽說是壓軸的最後一位。”
夏睿軒聽完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張摺好的紙條交給了那丫頭。
“你想辦法把這個交給他!就說本王定會護他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