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律身穿黑色軍用背心,長褲,軍靴,雙手背在身後,跨步而立。威廉教官依舊戴着黑墨鏡,手裡多了一支小錘子,錘子柄長兩尺,前端是一個硬橡膠的錘頭,有點像西方紳士夾在腋下的柺杖。
威廉教官向前跨了一步說:“從今天開始,我們施行SERE+訓練,黑桃小組全體成員必須完成每天的訓練量,否則捲鋪蓋滾蛋。”
“是!”
陶野對SERE訓練並不陌生,那是一種是針對各種特種兵部隊專門設置的生存,躲避,反抗,逃脫等人體極限訓練,SERE+訓練意味黑桃小組的成員將忍受比SERE訓練更加殘酷,更加變態的訓練。
威廉教官彎下身子打開腳下的揹包,逐一念人名:“NAA,倔驢,色棍,小花,鷹。”
被唸到名字的人走過去領取了一天份的法國外籍軍團的制式口糧。
法國外籍軍團的口糧被北大西洋公約組織認可,比美軍的口糧味道還要多,其中制式的有十五種,既三十種口味的罐頭,非制式更是花樣繁多。軍團的口糧分爲七天以內補給任務口糧和七天以上脫水口糧,前一種口糧又分爲四種,分別爲一份早餐、一份正餐、一份正餐加早餐、以及一天份 (兩份正餐加早餐),陶野等人分到的是第一種口糧中的一天份口糧。
一天份的口糧包括:一個裝有不同補給食品的紙箱,紙箱上面用英法兩種文字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內容物說明。還有兩個正餐用的罐頭,八包巧克力或者鹹味的硬餅乾,一袋蔬菜或者肉類味的湯包粉,飲料包(一包巧克力粉、一包脫脂牛奶粉、三包速溶咖啡、以及兩包糖粉。),加熱包,黑巧克力,肉糜罐頭,一條能源棒(榖類製品加上乾燥水果),四顆牛奶糖,四包方糖,六顆無糖口香糖,四顆水果糖,一包紙巾和一罐點心(一般是巧克力或香草奶昔)。
“教官,我們要去海邊野炊嗎?”庫尼掂量着硬得像石頭一樣的黑巧克力作出刺殺的動作“殺!”
“去海底野炊!”威廉教官說:“我們每個人平時的裝備爲35公斤左右,爲了防止海水腐蝕槍支,我決定此後的海崖訓練不再揹負全部裝備。”
“讚美聖母瑪麗亞!”庫尼高興得跳了起來,每次從百米高的懸崖上跳下去,他都覺得自己像死了一回似的。
“很遺憾,聖母今天休息。”威廉教官一腳踢開自己的房門,裡面擺放着六塊大
小均勻的大石頭“以後就由這些石頭代替裝備,每塊石頭重50公斤。”
用繩子將石頭綁在身後,對視的時候幾個人都笑了,威廉走到崖邊首先跳了下去“這次訓練代號海龜。”
“崖高278英尺,水深230米,今天水溫應該是18.6度。”說完吉娜也跟着跳了下去。
負重跳水增加了難度和危險係數,因爲跳水的人很難控制落點,不過這也避免了身體橫拍在水面上而產生的危險,庫尼乾脆緊閉着眼睛,後仰跳了下去,讓身後的石頭接觸海面。
“咚,咚,咚!”幾隻‘大海龜’跳進海中,很快露出海面,遊向海邊,那裡有一條小路,陶野前幾天就是沿小路返回營地。
“此路不通!”率先爬上岸的威廉教官用錘子在自己的肩頭上有節奏打着拍子,他指着懸崖說:“給你們一天的時間原路返回。”
衆人終於知道那一天份的口糧是做什麼用的了。
庫尼跌的七葷八素,這會正側着腦袋掏灌進耳朵裡的海水“你以爲我們是忍者神龜嗎?沒道理啊。”
“GO!GO!GO!”威廉教官的錘子準確地打在每個人的肘關節上,一陣觸電般地痠疼覆蓋全身,‘大海龜’們又跳進了海里。
首先爬上懸崖的是菲爾德和歐陽鐸,兩個人開始的時候並駕齊驅,很快歐陽鐸被甩在了後面,德國老兵的素質顯露無疑。
“咚咚!”不到五分鐘兩個人先後掉進了海里。
海邊的懸崖高達百米,極其陡峭,可以抓牢,落腳點地方全是像刀子一樣鋒利的尖石,尤其靠近海面的幾十米整日被海浪拍打早已經滑不留足。在沒有任何安全保障措施和攀登器械的情況下負重五十公斤攀上懸崖對他們確實是不小的挑戰。
“歡迎你們回來!”庫尼做着鬼臉,他浮在海面上,嘴裡叼着剝開包裝紙的黑巧克力。
吉娜瞪了庫尼一眼,厲聲說:“別在海水裡泡着,那會消耗更多的體能。”
聽到吉娜的話,菲爾德再次攀上了懸崖,陶野緊跟在後面,庫尼將黑巧克力塞進嘴裡,也開始攀爬,揹着五十公斤的大石頭泡在水裡比攀登輕鬆不了多少。
“快!你們這幫母雞!”威廉教官站在海邊不停向衆人身拋去小塊的石頭“再快一點!色棍,你他媽陽痿嗎?”
庫尼剛找到一個比較大的凸起做落腳點,正要回聲,腳下一滑栽了下去。
“咚!”
“咚咚!”
五個人除了吉娜以外都陸續掉進海里,被石塊滑破的手指侵入海水裡引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威廉教官在海邊叫喊了一陣也跳進海水裡,錘子向雨點般落在每個人的頸部,肩頭,那是如同電刑般的懲罰。“快!你們還不如一個娘們!”
正說着,已經爬到半路的吉娜從空中掉了下去,濺起巨大的浪花。
庫尼哈哈大笑“美女,你太不給教官爭氣了。”
“陽痿的哥薩克人!”威廉教官朝庫尼衝了過去,揪住他的頭髮用力按進了海水裡,一個個大氣泡隨即浮出水面。
“GO!GO!”威廉教官像趕鴨子一樣將幾個人再次趕上了懸崖。
手指和膝蓋被割破,磨爛,經過海水的浸泡像變質的麪包一樣,這是每個人都遇到的情況,這對於長期從事危險行動的僱傭兵和特種兵來說算不了什麼,陶野有過在沼澤潛伏的經歷,五個小時以後他從沼澤裡探出頭擊中了對抗隊員的時候背後叮着上百隻吸足了鮮血,又肥又大的螞蟥。
陶野和歐陽鐸一共掉下去六次,菲爾德掉下去四次,吉娜兩次,至於庫尼,他自己也記不清了,他的腦子滿是被小錘子敲的青包,像一頭渾渾噩噩的的獨角獸。
威廉教官浮在海水裡默默地看着每個人的表現,只有在艱苦的環境裡才能激發人體的潛能和弱點。吉娜之前已經訓練過多次,但掌握了技巧的菲爾德很快適應了又滑又溼的石壁,在接近崖頂的時候超過了她。庫尼開始時又喊又叫,漸漸地不做聲了,一次次爬上懸崖又掉下去。
兩名來自中國的特種兵讓威廉很不理解,他發現歐陽鐸一直標着陶野,好像故意在兩人之間形成了競賽,但平時歐陽鐸很少和陶野說話。
六個小時以後,除庫尼其他人都爬上了懸崖,換上乾淨衣服以後,威廉帶着他們站在懸崖邊上,冷冷地看着舉步維艱的庫尼。
“該死!”已經爬到懸崖中間的庫尼大口喘着氣“閉上你們的眼睛!”
“你是最後一個。”威廉教官看了看手腕上的防水錶。
“咚!”庫尼又掉了下去。
“他媽的!我要用炸彈炸平這裡!”庫尼的吼聲在海風中咆哮。
天色漸漸黑了,庫尼仍在不停地做着嘗試,從緩慢的動作上判斷,他確實累壞了。
“我們該吃晚餐了。”威廉教官說着拿出一盒罐頭,坐在懸崖邊吃了起來,他一邊吃一邊向下大喊“色棍在哪裡?他不想吃晚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