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就沒有說話的三長老只是看着自己曾經的徒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心下卻疑惑了起來,看他那個樣子哪裡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可是千機堂的人應該不會說謊,說那時的他逃走的時候渾身是傷,而且他體內的毒似乎已經解了,怎麼可能呢?探究的看着眼前的二人,難道是他們。
白澤平靜的迎上對方探究的眼神,知道對方想的是什麼,不過自己的主人更好奇的是這端木家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這個當了兩年的家主被自己家族的人全力追殺。果然如主人所說過的,大家族的外表和氣光鮮,內在卻是人吃人的醜惡。
三長老最後看了眼端木離:“無需我們動手,你乖乖的交出鳳凰石後自行了斷,我在這裡保證事後會放了他們。”只是那一閃而過的陰狠沒有逃脫輕塵明亮的眼睛,真是虛僞的傢伙,世人都說端木家的三長老端木磊執法嚴明,剛正不阿,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光明磊落,可惜啊可惜,到底是他欺騙世人還是世人偏聽偏信,以訛傳訛。果真,傳聞不可盡信。
端木離聽到自己師傅的話有一絲的猶豫,眼神中有着一絲的掙扎,自己還能相信自己的師傅嗎,而且若拼盡全力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但若是如他所說,救過自己的二人也許性命無憂。
最後把劍橫在胸前,直指衆人:“我端木離雖不願做忘恩負義之人,但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放手一博,與天爭命。”那一刻,字字擲地有聲,難掩滔天的霸氣,是那般的狂妄和自信。
輕塵聽到這樣的回答,並沒有絲毫的不悅,如果此時端木離爲了保全他們而真的聽從那三長老的話,輕塵絕對會袖手旁觀,這樣的人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不爲任何的理由,都不值得輕塵救他。而那句與天爭命真的深得她的心,夠狂,什麼叫做我命由我不由天,這就是。
“端木離,你倒不笨,那明明是娼妓卻學着人家立起了貞節牌坊,說出的話誰會相信,果真好笑的很。”輕塵不說則已,此話一出,衆人被劈得外焦裡嫩,這個外表看起來天真無邪的小姑娘說出的話,實在是夠大膽。居然敢把堂堂端木家的長老比作娼妓,不過形容的的確貼切。而那三長老端木磊一聽到這話,當場氣得臉黑的跟包公似的,那起伏的胸膛說明有多壓抑,雙目熊熊的怒火直直的盯着輕塵看過來,好,很好,想死我就成全你。不過,人家想活你就會放過人家嗎?
曉是再如何淡定的白澤,身子也抖了一抖,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這是自己的小主人說出的話嗎?沒聽錯吧,她才九歲而已,知道什麼是娼妓嗎?還貞節牌坊,這話從一個小女孩口中說出果真夠驚世駭俗的,而無痕夢魘他們對於主人說出的話卻絲毫沒有任何的感覺,主人本來就是很邪惡的,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九歲的小孩,會這樣說又什麼大驚小怪的,難道主人說得不對?
震怒的三長老端木磊揮了揮手,後退一步:“本想饒過你們,沒想到你們竟然存心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們,給我上,一個不留。”瞧瞧,說的理由是多麼的冠冕堂皇,以爲輕塵三歲嗎,也真把周圍的人當成三歲了。
“等等,別急。”輕塵不理會對方的怒氣,不緊不慢的說道,聲音中注入了一絲的靈力,足夠讓衆人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麼:“這位老爺爺,你怎麼能以老欺少呢?”頓了頓“這話應該是我說纔對。”
衆人本想聽聽這小姑娘到底要說什麼,沒想到卻聽來了這麼一句,當下起鬨的笑了起來,似在嘲笑輕塵的自不量力,端木離也嘆氣的看着她,知道你厲害,可是也不用這麼說吧。只餘下無痕他們像看白癡一樣的看着在笑的人們,死神就在你們身邊都不知道,真是沒救了。
不過很快的他們就再也笑不出來,只見早已隱藏在四周的銀他們一聽到主人的命令便把隱藏的氣息外放,虎視眈眈的看着那一羣由不自知的人們,那一雙雙如同螢火蟲的光芒般得眼睛在黑暗中閃耀異常,三長老端木磊看到周圍把自己全部包圍的狼羣才明白了那小姑娘所說的話,只是她怎麼能保證這些狼不會傷害她嗎,沒準,最後把自己也搭上了。
“來,陪他們練練,記住,不死不休。”雲淡風輕的一句話,有點懶懶的味道,也算做了回好人替那老頭解惑了。
也不等衆人完全反應,輕塵便下達了命令,由夢魘對付那三長老,無痕和那頭老虎對付那兩個初期御靈賢者,剩下的一百多位就由銀他們對付,除去銀,剛好實力相當,算起來輕塵家的這算不算是在打羣架。
這這麼可能,本以爲看到狼羣只不過是巧合而已,只是她虛張聲勢而已,可是在聽到輕塵後面的話才幡然醒悟,但是,明明不可能的事情卻發生在了自己的眼前,不敢相信,她,它們,她居然命令起那看來大多都是兩三級的聖獸,而且是一羣,難道說那些都是她的契約獸不成,狠狠的否定了這個太過驚世駭俗的猜測,怎麼會,難道說她也是魔獸不成,也許只有這個結果才能讓他們接受,達到平衡的心理。
衆人急急的喚出自己的魔獸,對抗着突如其來的狼羣,輕塵靠在白澤的懷裡閉上眼,整個殺戮場只有三個人很閒,除去輕塵,白澤只是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偶爾爲銀它們指點一二,充當教頭。而端木離只是呆呆的愣在那裡,看着眼前的一切,耳邊不斷傳來的慘叫聲充斥着他的大腦,他並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沒有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卻還是冷不住震驚。不敢相信,造成眼前這一切的只是那個笑的天真的小女孩輕輕的一句話所造成的,端木家最厲害的千機堂的一衆和那兩位堂主就這樣一夜之間被抹殺了,是自己的幸運還是端木家的不幸,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從內心把端木家排除在外了。
直到打鬥中只剩下了三長老端木磊一人,還在死死的抵抗,可謂是全軍覆沒,那遍身的傷痕只能說明夢魘那隻獸獸把對無痕的那個恨呀全部發泄在了他的身上,好不容易有個發泄的對象,又怎麼能讓他這麼容易的死去呢。
相信三長老端木磊此刻心裡那個悔吶,怎麼出門忘記看黃曆,會碰上這個煞星,看向輕塵的目光越發的狠毒,如果目光能殺死人的話,輕塵也已經被殺個十次八次的。但是很可惜,輕塵正擡起手,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好想睡覺,敢情她把那撕心裂肺的吼叫當催眠曲了,果然夠血腥,夠暴力。
端木離趁夢魘不注意的話,握劍的手注入靈力朝着輕塵欺身而來,長劍一揮,直刺輕塵的眉心,卻沒想在離那眉心幾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用勁全身的靈力想衝破那無形的阻礙,卻沒想反被狠狠的震得飛了出去跌落在地,氣血翻騰,‘噴’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老臉唰的一下白了,擡起頭瞪大雙眼。
終於認清了對手,那一大一小,白衣翩翩,雖然少了一隻兔子,但那小女孩,絕對是最近傳言中那比天才還天才,比變態更變態,在大陸上引起軒然大波的風無名,端木家還想着招攬,現在看來,如果再任其成長,今天的一切難保端木家將來將會面臨着滅門的危險。
“這位姑娘可是風無名。”三長老端木磊肯定的問道,如果是,就不難解釋那端木離身上的毒是怎麼解的,能有云靈草的就只有那風無名了。
點了點頭,這麼明顯麼,輕塵想想到了臨江鎮是不是該改變一下,否則不知多少麻煩找上門,不過這事跟我是不是風無名好像沒什麼關係吧。
“剛剛老夫多有得罪,還望風姑娘海涵。”略微低着頭隱藏起眼裡的狠冽,卑微的態度,事關自身以及整個家族的命運,三長老端木磊隱忍的道着歉,只希望對方這次能看在自己是端木家的三長老的份上放過自己。他日,哼……
他到底想說什麼?輕塵不言不語等着下文。
接收到輕塵的目光,三長老裝作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端木離,咬牙的說道:
“只是那端木離欺師滅祖,弒父殺兄,實爲世人所不容也,今日本追蹤至此,沒想看到姑娘幾位與他在一起,便誤以爲是其同夥。”停了停,一口氣沒喘上來,又吐了一口鮮血,信誓旦旦的說着:“但只要老夫還有一口氣在,絕對會手刃此逆徒,否則愧對列祖列宗。”
“哦”輕塵一聽,來了精神,老套的劇目又被自己給碰上了,不知這次有什麼不一樣的,裝作驚訝的偏頭看向愣神的端木離:“你、欺師滅祖?弒父殺兄?”而後略帶好奇又不解的問着那端木磊:“可是,我遇到他的時候,他也身重劇毒,而且那上任端木家主不是在兩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嗎?你們也對外稱是遇到了神秘的刺客而被中毒身亡,怎麼到現在又說是他殺的呢?”還不忘指指端木離,編吧,讓你編,我看你能編出個八點檔的連續劇來啵,你還真以爲你是張藝謀。
張藝謀,張藝謀是誰?怎麼沒聽說過,很有名嗎?白澤不解的看向自己的主人,不過那躺在地上的人真以爲主人的智商只有九歲麼。
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問,那端木磊微微一愣,很快的就回答了輕塵的疑問,讓人無從懷疑:
“本來家族中人也認爲是被他人所爲,誰也不會懷疑是離二少爺,畢竟家主對他最爲重視,要不是這次在聽說族內長老欲改立其兄爲一家之主,而打算毒害其兄,卻反被林少爺識破,而後欲殺之,正好被大長老經過阻止,而暴露了兩年前的事情,那毒與兩年前家主所中之毒一模一樣。”
“哦,這樣啊。”輕塵點了點頭“如你所說,他的確該殺。這本是你們端木家內的事情,我也無權插手了嘍。”
“風姑娘能這麼想,聲明大義,在下很感激,畢竟這家醜不可外揚,還望姑娘守口如瓶。”三長老端木磊一聽輕塵說的,緊繃的身子放鬆了許多,暗自鬆了口氣,果然年輕,這麼好騙。而且此時受傷的自己也吃定了端木離不會對自己下殺手。
可是輕塵接下來的舉動,卻讓他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驚世駭俗,眼前的這些是遠遠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