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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他媽在敵人空襲的時候被炸死,孩子也生死不明。”

“對不起,不該問這個問題。”我不好意思起來。

老陳悶頭大力地吸着香菸,半晌後嘆着氣說句話:“***,國破家何在!”

車廂裡又陷入短暫的沉默和尷尬。明滅不定的菸頭上冒出的青煙在空中搜索着,努力地尋找逸出緊窄車廂的空隙。我感覺自己背上一陣燥熱。

“對面咱們的裝甲兵撤得差不多了,動作還挺快的。咱們差不多也可以動了。”

老陳打破沉寂,把夜視儀重新掛在腦門子上向對面的公路上瞧去。

外面的夜雨好像小了很多,山澗裡猛增的溪流沖刷着岩石發出嘩嘩的聲響。

“雨晚一點停就好了,鬼子空軍馬上就要活躍起來。”

老陳擔憂地看着前面還沒有動靜的車隊發愁地說道。

我看一下手錶,現在的時間是凌晨四點。

等得不耐煩的陳司機披上一件雨衣跳出吉普車向車隊前面走去。我把車窗搖下半截,探頭向公路的前方遠遠看去,儘管在黑夜裡自己什麼也看不清楚。

公路上被嚴格地實行燈火管制,所有車輛無一例外都披上防護僞裝,連排氣管上都安裝了降溫的裝置。車隊靜悄悄地躺在蜿蜒的山間公路上,黑暗被覆着一切痕跡。

當我還在努力地試圖將山澗對面公路上還在前進的裝甲兵部隊的車輛從黑暗的背景中分辨出來的時候,一個人影向我跑來,嘴裡還在焦急地喊着。

“空襲!隱蔽!快下車隱蔽!鬼子空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