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前的溪流叮咚,離錚坐在一把竹椅上,疏影提着裙子在小溪中踏水。
“你下來嘛,下來嘛……這水好涼好舒服……”疏影在水中朝着離錚招手,一雙白玉般的腳在水中撒嬌的踢騰,激起一些水花,濺溼了她的裙邊。
離錚坐在椅子上含笑望着疏影,不起身也不搖頭——喜歡這樣看着疏影,青山綠水間,她是最美的仙子,哪怕是最樸實的裝扮,不施脂粉的容顏,也足以賽過這山中最美的花朵。那或笑或噌或喜或怨的模樣永遠是這山間最靈動可愛的存在。
“陪我玩嘛!”疏影見離錚不動,從小溪中出來,赤着腳跑到離錚跟前,伸手摟着離錚的脖子,撒嬌的說着。
離錚沒有說話,伸手將疏影抱到自己的腿上,目光熱熱的看着她。
疏影整個人靠在離錚懷中,扭動着身子,將臉貼到離錚的頸間不停蹭她,嘴裡咿唔着。
“又撒嬌啦?”離錚側着頭,任疏影在她懷裡扭動。這妮子最知道怎麼勾引她:“天下間,還有誰比你更會勾人的麼?”
疏影不動了,見頭埋在離錚的頸間:“你笑話我。”
“你就是這山裡面最能勾人的妖精!”離錚一手摟着疏影,一手在她因爲側坐而撅起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恩,那我不要勾了,我要做賢良淑德的傳統好女人!”疏影從離錚的腿上跳下去,伸手扯平自己的裙子,然後去找自己脫在小溪邊的鞋。
離錚望着她,輕聲道:“疏影過來。”
疏影遠遠的朝着離錚乖乖行禮,然後以無比淑女的姿態慢慢的走到離錚面前。
離錚伸手摟着她,目光中滿是柔情:“下輩子,也做我的女人好嗎?”
疏影眨了眨眼睛,淺笑:“好!”
離錚然後解下自己頸間的吊墜——這是離王神珠雕琢的時候,剩下的角料打磨而成。離王神珠成了王冠上的明珠,而這顆“離心”成了自己頸間的吊墜。
離錚笑着握了疏影的左腳,脫掉她的鞋子,撫摸她柔嫩的肌膚,然後將吊墜套到疏影的腳踝,過長的吊繩在疏影腳踝上殘繞,打結,離錚握着疏影的腳:“這一生都不要取下來。我要用這一刻離心拴住你的下輩子。”
疏影輕輕晃動白玉般的腳,離心在陽光中反射出奪目的光芒。她摟住離錚的脖子:“這輩子,我是你的,下輩子,我也要做你的女人,你一定要找到我。”
離錚微笑着點頭,目光中滿是柔情:“疏影,你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賽過山中所有的花朵。你是最可愛的精靈,讓羣山都有了靈魂,你白玉般的腳踏入溪流的時候,連天上的白雲都會挪開,露出藍色的天空,因爲它們也無法與你媲美,你也是我心中的仙子,一顰一笑,都足以勾動我的心。讓我覺得,有了你,此生無憾……”
疏影軟軟的靠在離錚的懷裡,耳中聽着這世上最美的情話,整顆心都徜徉在溫暖的愛意中。
“離,你的情話天下無人能及……”疏影輕輕親吻離錚的脖子。
“不是情話,是真心話,只是用盡天下所有的溢美之詞,也無法表達我心中那個你。”離錚輕輕撫摸疏影的頭髮,滿心的幸福。
“和你一起這三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疏影輕輕咬着離錚的肌膚。
“我會給你一輩子這樣的時光。一輩子,只要你陪我……”離錚撫摸着疏影的背。山水之間,和自己的愛人,一生一世。還有什麼比這更美好?
擁抱與親吻,在溪流中投下最溫柔的影子,似乎亙古以來,便如此貼合,也將永生永世,不會分離。
直到馬蹄踢踏的聲音踏碎山林中的寧靜。
兩個人,才分開。
山林少居民。不是狩獵者,便是採藥的人。
可是,來的人偏偏高頭大馬,錦衣華服。
來人翻身下馬,在離錚身前跪倒:“公主殿下!王國需要您!”
離錚望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武士,側頭看了看一臉驚慌的疏影,朝着來人冷冷笑道:“這山林野外,哪裡來的公主,你認錯人了。”
“公主殿下,王城發生東牆血案,兩位王子殿下已經相繼離世,陛下也將不久於人世,您是唯一有着皇族血脈的人。陛下在等您!”跪伏着的人急急的開口。
“我叫疏離,不是公主,請回吧。”離錚隨意給自己安了個名字,這個名字中,自己是離,冠上疏影的姓,自己屬於疏影,不屬於王國。
轉身,牽了疏影的手,溫柔道:“我餓了,我們回去弄飯吃。”
疏影怯怯的跟在離錚身旁,回頭望了望那跪着的人,滿臉的擔憂。
“殿下!陛下讓我給您帶了封信!”那跪着的人起身跑到離錚身前,再次跪下,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雙手呈給她:“陛下說,請公主看過此信再做定奪。微臣先行告退,五日後,微臣再回來聽公主的意思。”
那武士給離錚磕頭,然後起身,駕馬離開。
離錚的手中握着那封信,遲疑了一下,手指一鬆,信掉到了地上:“我餓了,疏影,給我做飯吧。”
“離……”疏影望着離錚,又望了望地上的信。
“我不是公主,做不了天下人的王,我只做你一個人的王就可以了,所以,天下怎麼樣,不關我事,王族怎麼樣,也不關我事。”離錚說完朝着木屋走去。
疏影看着離錚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信,一陣山風吹過,信在地上滾了幾滾。疏影遲疑了一下,還是將信撿了起來,塞到懷中。
五天的時間,很短,但是五天的時間,卻又那麼漫長,離錚總是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天空,笑容中總是帶着不安和恍惚。疏影知道,她在擔心。
“看看信上說什麼吧。”疏影從懷中摸出信,遞給離錚:“逃避是不行的,如果你不看這信,將會帶着一生的歉疚與不安度過,那樣的離錚,也不是曾經無憂無慮的離錚了,就算你身在山水之間,也沒有了自由之心。”
疏影拆開信封,將信展開,遞到離錚的面前。
離錚遲疑了一下,接過信。看完之後,她將信撕了個粉碎,撒入門前的河中。
“離錚?”疏影問她。
離錚卻沒有說話,一把將疏影摟了,就按倒在溪邊,激烈的親吻她……
“離錚……”疏影喘息的間隙想要推開離錚。
可是離錚的手已經深入她的裙下,霸道的揉捏着她的胸,然後一把扯開她的衣服,埋首在她胸前,激烈的親吻——什麼也不想,身下是自己摯愛的女人,她是自己的全部,而自己是她的一切……
“離錚……”疏影緊緊摟着離錚,口中的呼喚已經猶如喘息,離錚的動作如此猛烈,些微的疼痛中電流般的感覺串向身體深處,身體的興奮輕易被她挑起。
“啊……”一聲驚呼,離錚已經進入了她的身體,被佔有的感覺讓她忘記自我,只能在離錚的身下被迅速融化……
白雲在頭頂輕輕飄過,盪漾的小溪裡是兩個貼合的人的影子,山風吹拂過肌膚,如同愛人溫柔的手。只是一切都那麼激烈,激烈得如同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
那幾天,離錚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將疏影壓在身下親吻,撫摸,然後不停的要她……不停的要……每次,直到疏影累得昏睡過去……
那幾天,離錚一直在疏影的身上,除了吃飯,離錚連昏睡過去的時候都壓在疏影的身上。
疏影開始知道,那是因爲即將離別,所以在身體興奮的時候總是有冰冷的眼淚流下來,大滴大滴的飄落在空中,大片大片的染溼愛人的肩膀……執手多年,誓約永生永世不會分離。可是卻分離在即。極度的愛伴隨着極度的不捨,在心底裡結成極度的悲傷……
五天的時間真的太短。
當那騎馬的武士再次出現的時候。在疏影的身上瘋狂了幾天的離錚衣冠楚楚的走出木屋。
“你還會回來嗎?”疏影拉着離錚的手。
離錚沒有回答,跨上了武士帶來的一匹馬,頭也不回的離開,只剩下疏影遠望着她的背影,眼淚汩汩而下:“你還會回來嗎?”
當繞過山峰,再也看不到疏影的時候,離錚的臉上流下兩行熱淚,她下馬朝着疏影的方向輕聲道:“我愛你……可是,我給不了你一生一世……”
回到王城。王城已經面目全非……
離錚的父親早已臥牀兩年,不理朝政。自己的兩個弟弟,在內鬥中兩敗俱傷,相繼離世。自己確實是王族唯一的血脈,王位唯一的繼承人。
只不過,這個王位繼承人是那麼的卑微。因爲在王族沒落之後,奸臣當道,這王國早已經不屬於王家,而屬於“國父簡超”……自己回來,不過是要成爲一個每天出現在總人眼中的傀儡而已……
從此之後,自己將沒有自由,從此之後,自己將戴上帝王的王冠,受着民衆的跪拜,也受着簡超的控制……
那封信,並不是自己的父親寫的,那封信是簡超寫的。那封信很簡單,只說了一個意思:如果離錚不會來繼承王位,那麼整個王族將被以最殘忍的方式血洗。當然,包括離錚的父親,也將不得善終……
簡超問離錚:“你準備好繼承王位了嗎?”
離錚木然的點頭。隨即,王服加身,王冠閃耀,那顆舉世聞名的離王神珠在她的頭冠上閃耀。天下跪伏於腳下,離錚卻木讓望着遙遠的天邊——那裡,有自己最愛的女人,有最美好的回憶。
簡超問離錚:“後宮不可空虛,王家必須有後,我的兒子簡明英明神武,當得起國夫……擇日成婚吧。”
離錚望着遙遠的天際,心中片片碎裂,想起疏影來,是嬌媚,是乖巧,是賢淑……原本以爲已經麻木,沒想到依然灑落一地的淚水,不知道風中的鹹味是否能吹到遙遠的山林中……
作者有話要說:聽小東講過去的故事……大家要捧場撒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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