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孩子一看到苦兮兮,眼裡噙着淚光的楊暖暖,就知道她是餓肚子,熱乎乎的大包子就會隨即到了楊暖暖的手裡了。
那個身材瘦小,短髮利落,五官立體漂亮的不像是亞洲人,被楊暖暖當成男孩子的人就是遲緣。
楊暖暖在楊家生活的那幾年,遲緣也一直在楊家生活,比起根正苗紅的楊暖暖,遲緣的身份很尷尬,生活也比楊暖暖慘多了。
遲緣就像是個在楊家做工的傭人一樣,什麼活都幹,什麼苦都能吃。
楊暖暖把遲緣誤認成男孩子,見面就喊哥,遲緣也沒有糾正自己的性別。
直到有一次,楊暖暖去找遲緣,遲緣慌亂的把手裡的褲子藏起來。
從小就鬼靈精怪的楊暖暖,看她不對勁,就非要看看她把什麼東西藏起來了,後來她看到了染了血的褲子。
楊暖暖看到染血的褲子,她驚訝的看着長高了很多,依舊短髮利落的遲緣,她肯定的看着遲緣道:你是姐姐,不是哥哥!
鬼知道楊暖暖從哪部八點檔狗血電視劇裡看到過,褲子染血的人都是女性。
遲緣等着楊暖暖開口,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楊暖暖始終沒有開口。
遲緣毫不客氣甩袖邁步。
楊暖暖看她又走了,連忙追了兩步,追上她,楊暖暖看着遲緣,有些猶豫的問:“你是遲緣……姐?”
“對,就是我,我就是遲緣。”遲緣的態度很差。
“你怎麼會在這?”楊暖暖問。
遲緣驚訝的看着楊暖暖,她原以爲楊暖暖會問三年前你爲什麼要把我賣了。
看來楊暖暖到現在都不知道,三年前是遲緣賣了她。
遲緣好笑的看着楊暖暖,三年過去了,楊暖暖還是這麼傻。
“恩?”楊暖暖看着遲緣。
“我的事情,你管得着嗎?”遲緣反問楊暖暖。
楊暖暖開口正準備開口阿ing他們在村長的帶領下趕上了她們。
楊暖暖看了一眼冷麪的阿ing,她到嘴邊的話,硬嚥了下去。
阿ing看了一眼遲緣:“還在等什麼,回村子。”
“是。”遲緣身型一正迴應道。
阿ing在從遲緣身邊走過的時候,眼角的餘光不自覺的掃了一眼楊暖暖。
楊暖暖正故作鎮定的低着頭,玩着自己的手指甲。
阿ing嘴角一彎,這傻妞裝的還挺鎮定。
阿ing的淺到旁人無法察覺到的笑意,只出現了一剎那,在他與遲緣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遲緣茶色的眼眸捕捉到阿ing眼裡嘴角的笑意。
阿ing他們越走越遠,身影漸漸的消失在夜色裡。
遲緣目送着他們離去,楊暖暖看到他們走了,長舒了一口氣。
遲緣猛然轉頭看着如釋重負的楊暖暖,表情不明喜怒,眼神陰騭的嚇人。
楊暖暖啊,楊暖暖,你的命怎麼這麼硬呢!
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遲緣姐,剛剛過去的那幾個男人都不是人,你怎麼和他們認識的?”楊暖暖問。
遲緣眼神忽暗忽明,她盯着楊暖暖,思慮了片刻。
“你是暖暖?”遲緣忽然指着楊暖暖驚喜的問。
“對啊,遲緣姐,你想起我了。”楊暖暖大喜。
“恩,我剛剛纔想起來,能在這裡見到你,實在太好了。”遲緣說着,眼眶就紅了。
遲緣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很委屈,委屈都要哭了。
“遲緣姐,你怎麼了?”楊暖暖急切的上前問。
“我知道剛剛那些人不是人,可是我也沒辦法,我只能爲他們做事。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從他們手裡逃走,他們都不是人,不是人啊!”
遲緣越說語氣越激動,兩行眼淚從臉頰滑落,她的樣子看起來很無助。
“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遲緣姐你別哭,也別怕,有我在。”楊暖暖着急到手足無措。
楊暖暖從來都不擅長安慰人。
“他們都不是人,我不想爲他們做事,我一點都不想爲他們做事,老天爺,我求求你,讓我早點離開這裡吧。”遲緣無助的蹲在地上,她雙手捂住了臉。
不知所措的楊暖暖蹲在遲緣面前,她伸手一下一下的拍打着遲緣的後背,眼神淡定,默默的思考。
楊暖暖記憶裡的遲緣並不是這般膽小,愛哭,現在她居然這麼驚慌害怕,到底是那些鬼太厲害,一直折磨着遲緣,還是因爲遲緣變了。
楊暖暖最後一次接觸遲緣就是在三年前,那時楊暖暖早已經被孫秋月等人趕出了楊家,纔剛剛和蘇月認識。
楊暖暖在餐廳打工,已經好久好久沒見面的遲緣,忽然出現在楊暖暖。
當時的遲緣長髮及腰,穿着一身白紗長裙,仙氣飄飄,漂亮的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仙女一樣。
楊暖暖也沒有能一眼認出遲緣,準確的說楊暖暖當時的反射弧比現在還長,遲緣主動的自我介紹,並且說了好多小時候的事情,楊暖暖這纔想起她就是小時候的漂亮哥哥。
遲緣找到楊暖暖,當時就說她找到了姑姑的消息。
遲緣的姑姑,就是楊暖暖的母親。
楊暖暖的父母失蹤了好久,她一直都很想找父母。
遲緣這樣一說,楊暖暖幾乎是拋家舍業,立馬就跟着遲緣去找媽媽了。
跟着遲緣在中國繞了大半個圈,楊暖暖見到了一個皮膚黝黑的泰國人……
“對了,遲緣姐,三年前關於我媽的事情,那個消息到底是什麼?”楊暖暖問。
“暖暖,你聽我的,現在就跑,立刻逃跑,跑的越遠越好,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他們會把我們吃的連骨頭渣都沒有。”遲緣忽然擡頭抓住了楊暖暖的胳膊。
遲緣的力氣很大,楊暖暖把她抓的臉色都變了。
“既然他們這麼厲害,那我們現在就一起跑,遲緣姐,你起來,我們一起跑,趁現在他們不在。”楊暖暖說。
“不,你快跑,我跑不了的,暖暖你聽我的,快跑。”遲緣推搡着楊暖暖。
“爲什麼你跑不了?”楊暖暖被遲緣推倒地上坐着,楊暖暖就勢坐在了地上。
“我……我……我……我被那個藍眼睛的男人下了毒,離開他我就得死。”遲緣驚恐的回答。
遲緣說話的時候,臉色的肌肉都在顫抖,像是回憶起什麼無法面對的驚悚恐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