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望着牀上那個被他打得手摺的男人,渾身纏滿了繃帶,手腿木乃伊般吊在牀頭。
見到他的那一刻,他的心裡,血液裡依舊有熊熊烈焰在燃燒着。
牀邊坐着一位嚶嚶哭泣的婦女,她那光鮮漂亮的衣着,一絲不亂梳得漂亮的頭髻。
無一不彰顯出她的貴氣與尊貴,無形中透着她出身顯赫。
“唔~~”
或許傷到了他哪裡,他竟然只有這樣叫着,說不出來一句話。
被打的傢伙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立馬嚇得直往女人身邊躥,他四肢發軟,渾身泛冷,不停的打着顫。
宋寧低着頭,躬下身,一臉真誠的朝着牀上的傢伙深深的鞠了躬。
立在婦人身邊的保鏢眼瞳裡閃現着怒火,恨恨的盯向兩人。
彷彿只要主人一聲令下,他們就可以隨時跑過來。
撲向兩人,露出尖厲的牙齒,咬斷他倆的脖子般。
“對不起,王大少爺,我有眼無珠,把你打成這樣。”宋寧態度誠懇極了,眼裡似乎帶着深深的悔意。
他做夢也沒想到,周辰這傢伙打到的盡然房產界數一數二的富豪王洪森的兒子。
傳聞王家黑白兩道通吃,這個王鬆從小到大,被寵得無法無天。
雖然白家比起他們,不管在財力上,還是人際關係上,更勝上了一籌。
一向喜歡四處交好的周興亮,並不想結仇太多,他逼着周辰想法把這個積怨的事情,處理好。
用自己的方式,必竟是他自己惹下的禍端,後果也得承擔。
宋寧覺得最好他出現,替周辰頂了這事最好,免得連累ME。
而且讓周辰這個冷麪大少爺,低頭認錯,這種事情想都不要想。
八成他又只會用錢或者別的手腕解決,到時候,也許還有更多的後患。
“說真的,看到鬆兒被打成這樣,我這個做母親的心裡真的很生氣。”那婦人拭乾眼角的淚花兒,緊盯着眼前的兩人,緩緩的說:“原本以爲是ME的公子打的,我們還準備得饒人處且饒人。必竟,你們都是富家子弟,習慣了胡作非爲,專橫跋扈。”
病房裡瀰漫着強烈的火藥味道,那婦人突然臉一沉,冷冷的盯向宋寧:“可是你,一個家庭醫生,怎麼敢如此膽大妄僞!把我兒子打得這麼慘。”
“對不起,對不起,阿姨,我也是一時氣憤,才過了火。”宋寧不停的對着眼前的女人,小心的賠着不是,他只想把她的怒氣給滅掉。
這是他唯一的願意,不想再橫生事端來。
“幾句對不起,難道你就想了事?”婦女得理不饒人,眼裡帶着恨意惡狠狠的盯向宋寧。
“那你想怎麼樣?”周辰寒着一張,眼底有如幽深地底的冰冷氣息,他死死的盯住婦人。
不知道她到底想要怎麼樣,他是聽了宋寧的話,才誠意上醫院探望並道歉。
雖然宋寧替自己背了鍋,聽到婦人的話,他還是不想坐視不理。
他不能這樣坑害唯一的朋友,他就這麼陰冷的盯向她。
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婦人從沒看過這樣冷的眼神,她不由得直打哆嗦。
“我們要將打人的兇手繩之以法,嚴懲。”做夢也沒想到,王洪森會突然出現在病房裡。
他慢慢走近沉暗無生氣的女人,面色平靜的望向眼前的兩個年輕人。
目光炯炯有神,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望向眼前的兩人。
最後,把那尖銳凜烈的目光停在了周辰的臉上,鷹一般銳利的瞪着他:“特別是那種不真誠的人。”
宋寧聽着這話,不由得心裡一驚,難道他已經知道自己是替周辰頂罪的?
“王老闆,那你是不接受我們的和解嘍?”周辰雙手插在褲兜裡,像是冷眼旁觀的路人,眼裡露出了戲謔的冷笑。
他沒有半點恐懼,有一種山雨欲來,自然有牆擋的平靜。
對着眼前的王洪森露出了輕蔑鄙夷的神態,一張薄脣上噘,不可一世。
“和解?你這樣子有和解的誠意嗎?”王洪森冷冷的望向眼前的周辰,嘴角也回以他一抹狠戾的陰笑。
彷彿一切盡在他的把握之中,病房裡的空氣再一次凝結成冰。
凍得在場的人不由得抱緊了雙臂,背心似乎爬滿了寒意。
“沒有誠意,我們還來幹什麼?你以爲我們閒得慌?”周辰嚴肅的盯向王洪森,高高在上,不容別人質疑。
“警察先生,看來他們並沒有誠意,你們進來吧!”王洪林冷漠的盯着眼前的周辰,一張胖胖的臉上因生氣而激動得扭曲。
他冷冷的對着門口喝了一聲,門外的警察立馬進入病房。
“王大老闆,王大老闆!你別生氣,我們真有誠意。”宋寧一瞧進來的警察,頓時明白眼前的王洪森是有備而來。
這是要告他們的樣子,滋事鬥毆罪可大可小。
輕則拘留,重則判刑。
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再說了,他去頂罪,就算拘留兩天也沒關係。
周辰可萬萬不能被拘留,必竟到時候,被媒體知道了。
一渲染,一炒作。
不光周辰個人形象會受損,恐怕ME也會跟着受牽連。
到時候,周興亮還不得剮了他的皮?
“明明人是他打的,卻讓你頂罪。這就是堂堂白大少爺的處理方式?”王洪森語氣裡透着不屑,帶着譏諷盯向滿臉死灰的周辰。
他原本以爲萬無一失的佈局,沒想到會被人揭穿。
進病房的兩人朝着周辰和宋寧出示了證件,以請他們協助配合調查爲由,請他們去一趟警察局。
傾刻,周辰臉色鐵青,死死的盯向牀上的王鬆,那傢伙嚇得直往婦人懷裡躲。
“你個沒出息。”王洪森盯向病牀的兒子,粗魯的把手裡的煙摁滅在菸灰缸裡,嘴裡咒罵起不爭氣的兒子來。
“咱們走着瞧!”周辰用那血紅的眼睛冷冷瞪視着王洪森,聲音裡帶着憤怒的挑釁。
王洪森只覺得一股子寒意刺進全身,他抿着嘴,冷冷的望着他遠去的背影。
“你瘋了嗎?他可是ME的繼承者,冤家宜解不宜結啊!”婦人立馬跑到王洪森身邊,瞳孔裡藏着害怕與不安。
“那就管好這個兔崽子!”王洪森指着病牀的王鬆,語氣尖厲如針,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怒氣。
婦人委屈的望着眼前的王洪森,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她只在心裡祈禱不要把事情鬧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