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凡要上班了,她也要去醫院看望母親,向暖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
“暖暖,你不用去訓練嗎?”楊虹翻出一條吊帶裙,纖腰一束,長髮妖嫋,美極了。
她猶豫着要不就讓她呆在這裡,等她自己想走的時候再走也可以。
向暖望了一眼程一凡,臉頰微微發燙:“我今天不用訓練,我跟你一塊兒去醫院看伯母吧。反正等會兒,宋寧哥說他也想來醫院看看你媽媽。”
“好啊!”楊虹很爽快就答應了她的要求,有人一起,總比單獨呆着好。
“走吧,我送你們先去伯母那裡,呆會兒再回醫院上班。”程一凡只看了一眼楊虹,就被她如雪的肌膚,玲瓏的曲線給吸引住了目光。
絲綢般的黑色長髮,就那麼柔順地披在肩頭,美眸流轉,雖然來靜如水,卻也美得特別。
“走嘍!”向暖故意夾在兩人中間晃了一下,做出起飛的姿勢,朝門外跑去。
看得出來,她心情超好。
手機尖厲響起,驚醒了車上的幾人。
楊虹只看了一眼那電話號碼,是醫院的電話。
她很害怕,甚至有些想把它扔掉。
車子裡似乎沒有一絲光亮,圍繞着她的,是無盡的黑暗。
她怕那頭說出讓她絕望,悲苦的話來,她顫抖着按了接聽鍵,把手機緩慢靠近耳朵。
“喂~~”聲音沙啞沒有底氣,輕得讓人吃不清楚。
“你是陳潔的家屬嗎?快來吧,病人醒了,吵着要見你。”那端的人朝着她說出這話,聲音平靜得如同夜晚的湖面。
“好好。”楊虹聽到母親醒來的消息,開心的朝着那端點頭回答。
聲音也大了許多,聽上去高興極了。
她不停的在嘴裡喃喃:“謝謝老天爺,謝謝。”
“怎麼啦?跟撿到錢似的開心。”程一凡從後視鏡裡看向楊虹,她很久沒露出這麼迷人的笑容了。
“一凡,暖暖,我媽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楊虹激動的一把摟過同坐在後排座上的向暖,眉眼裡全是笑,發自內心的喜悅充滿了她的整顆心。
“肯定是老天都被你的孝心給感動了。真好,雪兒姐。”向暖也迴應的摟着她,替楊虹感到開心。
兩人像小孩子一樣開懷大笑的兩人感染了程一凡,他心情也跟着變得愉悅起來。
也許心情真的太好,兩個傢伙竟然還唱起了歡樂的歌,一路朝着醫院駛去。
醫院裡,陪護的家屬裡夾雜着醫生護士,他們交叉着穿行在走廊上。
有的面露難色,有的眼含悲傷。
滿臉歡笑的楊虹她們,與這裡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引來好幾個人的白眼兒。
“你們來了?你母親已經醒了,轉移到了普通病房了,跟我來吧。”護士帶着楊虹朝着陳潔所有的病房走去,他們腳步輕快,帶着輕鬆的表情。
遠遠地,楊虹看着陳潔的臉上雖然罩着氧氣罩,眼睛去睜着。
“媽,你醒了?”她的胸口處,依舊插着各種各樣的儀器,連接在一個方正的顯示屏上。
陳潔張張嘴,虛弱地吐出幾個字,笑着望向楊虹點點頭。
看上去精神狀態好了很多,她又朝着眼前的程一凡望了一眼。
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張張嘴,似乎像是叫程一凡過去。
“媽媽,你是想讓一凡過來看看你嗎?”楊虹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朝着母親詢問。
陳潔又點點頭,露出輕輕的微笑,彷彿風都能吹掉那笑容。
“伯母,我在這裡呢。”程一凡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是醫生,很明白迴光返照是病人離開前的尋常反應。
他卻不敢說出來,怕引得楊虹又傷心。
程一凡拉着陳潔的另一隻手,輕輕拍着她的手,笑着望向眼陷入眼眶裡,不成人形的陳潔。
“白.....謙.....莊,女兒.....交.....給你了.。”陳潔張張嘴,吐出這幾個字的口型,卻絲毫沒有發出聲音。
楊虹卻明明白白的讀出了她的口型,她不由尷尬地望着母親,心裡只求程一凡不要明白這意思就好。
也許是母親病得糊塗了,現在連人都認錯。
她出神地望向母親,手上感覺到她微弱的力氣。
想必她是想把自己的手,拉着和程一凡牽在一起的意思。
程一凡也感覺到了陳潔的意思,他立馬笑着懂事地把手順着她的方向移去。
兩人的手終於重疊在了一起,陳潔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向暖看着眼前的一幕,感動得快要哭了。
果真天下最愛着他們的還是父母,連病得這麼重的時候,都還惦記着孩子們的幸福。
做完這個簡單的動作,陳潔笑着微微的閉上眼,似乎是累了,要休息。
她又努力的睜開眼,渾濁的眼睛望向楊虹,好似起了一層濛濛的霧。
“媽,你休息一會兒吧。我陪着你。”楊虹鬆開了程一凡的手,替母親把手放進被子裡。
陳潔的手卻緊緊抓着她的手,雖然輕得完全沒有力氣,她還是捨不得鬆開。
楊虹也任她拉着,爬在她的牀前,另一隻手替她整理着額前花白的頭髮。
“雪兒姐,宋寧哥來了,我去接一下他。”向暖的電話響起了,她小心地望着楊虹。
“好,一凡你也快去上班吧。”楊虹望着牀前的程一凡,朝着他露出微笑,示意他不要再留在這裡了。
程一凡望向陳潔,懂事朝着她說:“伯母,我先上班去,晚點再來看你。”
臉色蒼白,嘴脣毫無血色的陳潔,絲毫沒有迴應,像是真的睡着了。
“去吧,我媽可能睡着了。”楊虹望了一眼跳動的儀器,似乎很正常。
楊虹望着眼前的母親,她的手冰涼冰涼,讓人感覺不到半點溫暖。
‘嘰——’
儀器裡突然發出一聲尖叫聲,楊虹立馬朝着那儀器望去,全部變成了橫線。
“媽?媽?”楊虹害怕地朝着陳潔大聲音喊叫,沒有任何反應。
程一凡聽到她的叫聲,立馬折回房間。
只一眼,他就知道陳潔可能已經走了,他飛快的朝着外面的護士站大叫:“醫生,快來!”
急促的腳步聲伴着焦急的詢問聲,醫生和護士都跑了過來。
“我媽媽,她怎麼了?”楊虹悲傷的望着眼前處於高度集中狀態搶救的醫護人員,她臉色白得嚇人,眼睛呆滯地望着這一幕,活脫脫沒了神智的木頭人。
“血壓爲0,脈博沒有.....瞳孔放大,病人已經去逝了。”醫生望着眼前的陳潔,說出了一連串專業素語。
“對不起,李小姐,你母親已經去逝了,請節哀!”醫生低下頭,朝楊虹說出這幾句話。
“不會的,剛剛她還跟我說了話,你騙人。”楊虹突然崩潰了,她淚水流了滿臉,瘋了一般朝着眼前的醫生大吼着。
突然她滑倒在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