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算工資的時候,周若瞳並不領情,反而還高傲的挑釁着:“咱們走着瞧,總有一天,我會賣過你!”
紅坊老闆娘氣結的指着她的背影,拿出楊虹應得的工資,臉上笑得跟花兒一樣:“別理她,這是你們今天的錢,辛苦了。”
楊虹接過那錢,數了一下,整整有好一千多。
她彷彿看到了希望,臉上不由得泛起了開心的笑容。
一天一千多,一個月就有三萬多,一年就有好三十多萬呢。
“走吧,咱們回去睡覺吧。”肖沫打着呵欠,拉着泛着笑容的楊虹,這也太不應該了。
她現在難道還缺錢,不會吧。
她彷彿又看到了以前的楊虹,那個小心翼翼把錢當命一樣放在貼身衣褲裡的楊虹。
夜已經深了。
也許太累,楊虹竟然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她立馬起牀洗漱,收拾妥當,朝着醫院跑去。
得把昨晚賺的錢交給程一凡,繼續讓他幫忙上繳才行。
天空很藍,空氣也很清新,這樣的日子最適合眯起眼慵懶的享受。
楊虹卻發現她沒有半點時間停下來享受這晴好天氣,溫暖中帶着灼熱的陽光。
面對困惑和波折,她只有不停的勇敢朝前,也許纔有盡頭。
才能看到春暖花開,幸福來臨的那天。
人潮擁擠的十字路口,她遠遠的望見醫院大門口那輛布迦拉迪。
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神不知鬼不覺地,她慢慢走向那輛車,試圖想看看車裡是否坐着她心心念念想着的那個人。
車子貼了很深的膜,根本就望不清車內的人。
她不由得想走向車頭,從車前檔玻璃望進去。
裡面竟然空無一人,她有些失望的離開。
‘你在想什麼呢?楊虹,你這個傻貨!’她不由得鼻子一酸,淚慢慢滑落下來。
她懨懨走開,也許太過想念,只要一看到豪車,她都會覺得是白家的吧。
正如有一本書所寫,因爲愛上了你,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像你。
周辰看着她落寞的轉身,立馬從座位上坐起來,他的眼睛裡帶着憂傷,眉毛擰在一起。
他就那麼傻傻的望着她,心裡真想衝破一切,跑上前去緊緊的擁她入懷。
告訴她,他很想很想她,沒有她在的日子,他過得很不好。
理智卻不准他那麼做,害了自己一人沒關係,他可不想看到ME消失掉。
病房裡,程一凡正陪在陳潔的身邊,楊虹覺得心裡一陣愧疚。
現在應該也是他的上班時間,要是讓院長瞧見,應該又要吵他了。
她立馬跑向牀邊,陳潔的臉色很難看,想必病情又加重了。
“一凡,這些錢麻煩你幫我交到預付金裡。”楊虹拿出包裡的一千多塊,一分也沒有留下,如數給了程一凡。
“你自己留點兒在身上吧,萬一買個什麼都沒有。”程一凡只拿了一千塊,留下了零頭還給楊虹。
“紅坊有吃有喝還有住,我拿錢幹什麼?”楊虹強硬的把錢塞回了他手裡,臉上佈滿了笑容,她不想讓程一凡替她擔心。
陳潔望着懂事的女兒,不由得偷偷抹掉眼角的淚。
“工作還習慣嗎?”程一凡也不再推諉,收下了那救命的錢。
這點錢,根本就是杯水車薪,連院費都不夠。
他想起楊虹必竟很久沒有工作了,也不知道她是否還適應。
“看我第一天的工資就應該知道嘍!”楊虹驕傲的朝着擔憂的程一凡,朝着母親的身邊走去。
看着她愉快的樣子,他真希望那表情底下沒有隱藏着憂傷,不是倔強的笑。
“雪兒,你來啦?”陳潔的心像是炙熱焚了,卻依舊擠出了一絲慈祥笑容凝視着她。
楊虹單薄的身板兒撲騰着,趴在母親的牀邊,一雙清澈的眼星辰似的流轉:“媽,我現在每天如何可以賺到一千多塊的話,你的醫藥費,完全就是不問題。”
她說這話時,底氣十足,就是想給母親打氣加油,讓她對生活充滿希望。
“我女兒啊,最厲害了。媽有你,真是幸福。”陳潔說着說着,聲音竟然有一些哽咽,她心疼她的命怎麼這樣不好。
原本以爲白家是豪門,周辰看上她,就應該過上好日子了。
沒想到,那個孩子竟然只是想玩玩。
“唉呀,媽,你怎麼又哭了?醫生說叫你保持樂觀開朗,才能早早治癒。”楊虹站起身,抽出面巾紙替母親擦掉淚水,安慰着她。
“伯母,就是啊,你得想開一些。”程一凡望着浸在陽光裡楊虹線條優美的側臉,濃密的睫毛在臉上落下細密的陽影。
他不由自主的走近她,立於她身邊一起勸說着陳潔。
那樣,他覺得離楊虹更近一些。
自從知道周辰趕出楊虹那天起,他竟然有變態的開心,希望兩人永遠不要合好。
可看到楊虹爲了那男人而悲傷的模樣,他又心疼。
這種糾纏而奇怪的情節讓他很糾結,不知道如何纔好。
“程一凡,院長叫你去上交你要出國深造的資料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推開門,朝着他大叫着。
楊虹手猛地一驚,拉着陳潔的手差點滑落,她卻一言不發,暗自發着呆。
“我去一下,就回來。”程一凡拍拍楊虹的肩,匆匆離去。
楊虹就那麼呆呆的望着他遠去的背影,恍惚間聽到牀上陳潔傳來了一聲很輕的嘆息,帶着她的輕語,隨着風飄到了耳朵裡。
“看來是下定決心要走了呢!”陳潔幽幽的望着天花板,不由得皺起眉頭來。
她不由得在心裡暗自慚愧,如果當初她的立場堅定一些,死活不準楊虹跟那富家哥兒在一起,或許程一凡也不會離開了。
雖然他沒有錢,卻能真心的對待女兒楊虹。
現在倒好,雞飛蛋打,連毛都沒抓上一根。
楊虹指尖冰涼的拉起陳潔的手,撫在自己的臉蛋上,喃喃道:“他應該幸福的,我們不能太自私總纏着他,阻礙他尋找幸福的權利。”
“你傻不傻啊?他的幸福一直就是你,難道你看不見嗎?”陳潔不由得有些急了,程一凡那晚守着她哭泣的模樣,讓她心疼難受。
“都過去了,媽,一切都過去了。”楊虹深知着陳潔的話意味着什麼,她不想再去傷害任何一個人。
包括她自己,何況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允許她再有別的想法。
彷彿嚥下了一枚苦苦的果子,那玩意兒卡在她喉嚨,夠不着,也吞不下去。
她親手把程一凡送得遠遠的,但她卻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