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天急急趕到大堂,對店掌櫃道:“掌櫃的,遙遙被人擄走了。”
店掌櫃一驚:“啊?”
葉小天道:“看護遙遙的小二也被人殺了!”
店掌櫃大驚:“啊!”
披着牀單的毛問智飛奔而來,薄薄的一條牀單,垂下來時挺像和服,飛奔的時候飄如披風,於是胯下不雅之物便滴裡噹啷晃來晃去,掌櫃的一見又是一驚:“啊……”
這店掌櫃剎那之間“平上去入”四聲說了三個,葉小天卻不給他機會把四聲說全了,直接問道:“掌櫃的,方纔可有人出入?”
大雨剛停,這客店裡出入的人不多,店掌櫃略一思忖便想了起來:“啊!有兩個人,說是來店裡拜訪客人,其中一個還揹着個竹簍,進去約摸一柱香的時間就出來了,說是要拜訪的朋友不在,剛離開不久。”
葉小天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穿着打扮如何?”
掌櫃的思索道:“他們披着蓑衣,穿着打扮還有長相,我都沒太注意,對了,兩個人個子都挺高,其中一個還留着山羊鬍子。”
葉小天二話不說便向外飛奔而去,匆忙間只留下一句話:“有勞掌櫃速速報官,我去追那兇手。”
毛問智也不含糊,馬上跟着葉小天飛跑出客棧,牀單飄飄,露出一張某客棧女客偷眼觀瞧時誠心誇讚過的結實大腚。
二人跑出客棧,東張西望的不知道該往什麼方向追,這時候福娃也從客棧裡跑出來,伸着大腦袋在地上嗅了嗅,便向一個方向狂奔過去,這小胖子跑起來倒真快,跟小肉球似的滾滾向前,滾出十餘丈遠。突然又停住,扭頭向葉小天發出一聲嬰兒啼哭般的鳴叫。
葉小天雙眼一亮,道:“野獸嗅覺都異常靈敏,福娃兒一定是聞出了遙遙的味道,跟着它走!”
毛問智驚奇地道:“哎呀媽呀,長這麼一副熊樣兒,我一直當它是熊呢,搞半天是一隻長得像熊的狗啊!”當下甩開兩條毛腿,牀單飄飄,再次曝光了他的大腚。
大雨過後。街頭積水處處,如果沒有福娃兒,葉小天和毛問智根本無從尋找,但是這福娃兒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嗅覺極其靈敏,它奔跑一陣就會仰起鼻子在空氣中嗅嗅,嗅完了就繼續追。
葉小天和毛問智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跟着福娃兒往前走。前方路口一個扛着兩根大木的少年忽然看見滿面焦灼地跟着福娃兒跑向遠方的葉小天愣了愣,便把大木丟在旁邊一戶人家門口,撒開雙腿追了上去。
這少年正是華雲飛。華雲飛知恩圖報,認定了葉小天是救了他的性命,幫他報了父母血仇的大恩人,所以就悄悄跟着葉小天來了銅仁。
華雲飛並不知道葉小天是假典史。所以對葉小天假死遁身的緣由並不清楚,但他並沒打聽,他對此根本不在乎,他只知道葉小天是他的大恩人。他應該報恩,葉小天有什麼詭異的變化他並不關心。
華雲飛跟着葉小天到了銅仁,葉小天住了店。華雲飛便也在附近住下來,他身無分文,城中又無法打獵,所以就在附近一家酒樓找了個活兒:劈柴。
酒樓每天的劈柴用料可不少,平時需要僱三個人專門劈柴,但是自從華雲飛來了,另外兩個就轉行做小二了。
華雲飛一個人就能輕而易舉地幹完三個人的活,而且用時最多一個時辰,一口利斧在他手中,劈柴就像砸雞蛋殼一般容易,所以華雲飛每天只在傍晚幹一陣活兒,就能供應酒樓全天的劈柴用量。
華雲飛也不多幹,不圖多掙錢,每天白天大多數時候都在客棧周圍轉悠。他沒有試圖拜見葉小天,因爲他是殺人逃犯,揹負二十多條人命,他不想給自己的大恩人再找麻煩。
今天也巧,因爲下了暴雨,華雲飛料想葉小天不會離開客棧,便沒去看護,而是趁着下雨提前把今天的劈柴都劈好了,因爲酒樓已經沒了木料,又去扛了兩根雖然粗重卻不宜做房樑傢俱的木料回來,不想正撞見葉小天神色慌張地跑開,華雲飛料定有事,急忙追了上去。
“出城了?”
葉小天站在城門口有些發怔,不過緊張的心情倒是有些放鬆下來。
拐賣兒童不會用暴力殺人的方法擄人,況且擄賣小女孩沒有小男孩值錢,不可能是人販子入室殺人,就爲奪走一個小孩子。
如果是土匪綁票,也只會擄走大戶人家孩子,沒道理跑到一家客棧,擄走這麼一個明顯不是大富之家的小女孩。
對方是有備而來,卻又沒有當場殺掉遙遙,那麼一時半晌之間,她一定不會有生命危險,他們擄走遙遙的目的暫時無從推論,問題是,他們要把遙遙帶去哪裡?
大雨過後,一些因爲大雨耽誤了行程的旅客或者方纔半路找地方避雨,如今雨停了繼續進城售賣蔬菜蛋禽的村民漸漸多起來,城門口比較熱鬧,福娃兒似乎因爲氣味混雜,失去了遙遙的蹤跡。
葉小天急忙拉住一個城守官,比劃着問道:“請問,方纔有沒有兩個身穿蓑衣,個子很高,其中一個肩上還揹着個竹簍的男人由此出去,去了什麼方向?”
那城門官懶洋洋的,耷拉着眼皮,陰陽怪氣兒地道:“小兄弟,這城門口每天進出那麼多人,我哪記得住都進出過誰,你要問的是個絕色大美人兒,我就一定能記住了,兩個男人……個子高些而已,我記他幹嗎?”
毛問智見狀,也忙攔住路人一一詢問,此時楊三瘦三人從三裡莊逃回來,剛剛要進城。楊三瘦看見葉小天,不由暗吃一驚,急忙扭過頭去,又把蓑衣的帽沿兒往下拉了拉,至於邢二柱和嶽明,沒和葉小天打過交道,倒不怕他會認得自己。
毛問智走到嶽明身前,粗聲大氣地問道:“這位大哥,你見過倆人沒有?”
嶽明瞪着一雙綠豆眼,沒說話。毛問智急了,把眼一瞪,道:“你傻啊?問你話呢,你有屁沒屁的倒是放一個啊!你直眉愣眼地瞅俺幹哈,你想耍俺是不?你找削是不?”
楊三瘦見葉小天已經轉向另外一些進出城門的人詢問,便微微擡起頭來,笑道:“我這兄弟有些憨,你問的話又不清不楚的,讓他怎麼答你。卻不知這位兄弟問的是兩個什麼樣的人?”
毛問智眨了眨眼,葉小天問掌櫃的那句話他沒注意聽,當然說不出特徵,毛問智想了想,道:“就兩個男人唄,長得特猥瑣,他們偷了一個小女孩兒,那小女孩叫遙遙,小丫頭長得可俊啦,你要見着保準稀罕……”
楊三瘦和嶽明、邢二柱面面相覷。毛問智不耐煩了,道:“哎呀媽呀,跟你們說話是真愁人,你比你那兄弟吧,也聰明不到哪兒去,整個兒一對大傻子,俺問別人去吧。”
毛問智又攔住一個百姓詢問,楊三瘦向嶽明和邢二柱遞個眼色,三人便進了城門,在城門洞裡停下來。嶽明急道:“遙遙被人擄走了?除了咱們,還有人打她主意?”
楊三瘦不屑地撇了他一眼,道:“屁!十有八九是人販子。”
邢二柱開心起來,道:“三舅,那咱只把水舞殺了就成了唄?”
楊三瘦趕緊捂他的嘴,低聲斥罵:“你有病啊!你這麼大聲,生怕別人聽不見是不是,老子怎麼帶了你這麼一條棒槌出來!”
邢二柱唯唯喏喏,趕緊閉上嘴巴。
嶽明想了想,壓低聲音對楊三瘦道:“大管事,咱們剛殺了水舞的爹,等他們家一報官,肯定得滿城搜索。風頭正緊的時候,咱們正好出城避避風頭,先跟着他們去找樂遙的下落,要是能從人販子手裡把人弄死,咱們還容易栽贓嫁禍。”
楊三瘦點頭道:“不錯!夫人的交待是把人宰了,不能就這麼算了,咱們跟着他們走。”
銅仁古城,東、南、西三面臨水,僅北面依山,三裡莊就在北面的山腳下。而福娃兒引着葉小天和毛問智就是往北面來的,所以恰好和從三裡莊回來的楊三瘦三人碰見。
葉小天在門口詢問一陣,始終不得頭緒,只好試着領着福娃兒繼續往前搜索,離開城門不遠,福娃兒突然一聲歡叫,原本邊嗅邊行的動作頓時加快了,葉小天心中大喜,情知福娃兒是又嗅到了樂遙的氣息,趕緊招呼毛問智跟上。
毛問智正跟一個脾氣不好的進城人在那邊頂牛呢,毛問智瞪着大眼,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個本地人:“你瞅啥呀?瞅你那楊了二正的樣兒……”
一聽葉小天喊他,毛問智摞下一句狠話:“要不看你老麼卡嚓眼的,俺早削你了。”說完就追着葉小天去了。
楊三瘦與嶽明、邢二柱急忙輟在他們後面,遠遠地盯着,但是三人都沒有注意到,除了他們還有一個人也在悄悄地跟着葉小天和毛問智,那人正是華雲飛。
p:追兵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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