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女人會拒絕深情,夏末也不例外。
她很清楚厲引巖有多愛她。
正是因爲如此,她才更加悲傷。
眼裡溼潤,混合着感動和悲傷的淚,奪眶而出。
厲引巖用拇指替她拭去淚花,溫柔的說:“阿末,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夠分開我們。”
夏末回以微笑,僵硬的點了點頭。
以後,她和厲引巖,再也沒有理由,能夠在一起共度餘生了。
婚禮因爲只需要搭建好場景,別的一切都不在計劃之中,因此傅光年要求的三天後舉行婚禮,最後又給提前了一天。
厲引巖是島主家的兒子,在世界上更是名聲響亮,這場婚禮可以說是震驚了整個月亮島。
不僅如此,夜島那邊也是重新派了人員過來表示祝賀,並且隻字未提他們小公主和當年事件的事情。
一大早,婚禮外場就圍了一層又一層的島上居民,都是爲了見證這一場盛世的婚禮。
化妝間。
夏末安靜的坐着,對於鏡中那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毫不在意,彷彿那並不是自己。
想象,就像是脫了繮的野馬,當年慘事發生的畫面,被無限放大。
鮮血,屍體,吶喊……
血流成河,屍堆成山。
全都是她的親人,就算沒有血脈之親,也都是羅家的旁支。
一百七十多條性命,一夜之間全成了亡魂。
如今機緣巧合之下,她重新踏足這片土地,也不知腳下的哪一片土壤沾染過她親人的血液。
可笑的是,她卻要在這裡和仇人的孩子舉行婚禮。
憑什麼?
悠然,夏末的眸子裡氤氳了一層深恨,漸漸鋪滿了瞳孔。
憑什麼當年父親娶了她媽媽就要遭到一衆反對,最後賠上性命?
憑什麼現在她要來幫羅家的仇人顛覆那陳舊的制度,讓他們享受自由的婚姻?
想着這些,夏末的手緊緊地抓住潔白的婚紗,宛如要嵌進肉裡纔會甘心。
很快,造型師出聲:“好了夏小姐,您還滿意嗎?”
隨着造型師聲音響起,夏末恍然回神,慌亂的掩飾眼裡的恨意。
看向鏡中的自己,夏末展了展脣,然後點頭。
厲引巖不太相信島上的人,所以伴郎伴娘都是她自己的人。
伴娘是楚染,伴郎是阿爾。
阿爾在現場維持,傅光年自己開車送厲引巖去影樓接夏末。
車場,厲引巖懶散的靠着,目光落在車窗外,沒有看旁邊的傅光年。
剛登島那一日,傅光年那般護着他,若說下心中沒有絲毫動容,那一定是假的。
到底是血脈相連,到底還是受不住別人對自己好,否則,他次日一早就不會折回用自己的勢力鎮壓了島上輿論。
“你什麼時候走?”傅光年悠然出聲,語氣有些不捨的意思。
厲引巖想也沒想便說:“今晚。”
月亮島不能多待,否則他不敢睡個安穩覺。
聞言,傅光年怔了怔,卻也點點頭,道:“也是,早點離開也挺好。”
厲引巖沒有吱聲,過了幾秒,傅光年又出了聲:“阿巖,謝謝你。”
“沒什麼好感謝地,我不習慣欠別人什麼。”厲引巖語氣冷冷,不慎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