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諾回了夜景國際,取出櫃子裡的東西,又恢復了原來的自己,買來的一次性穿的衣服,全部扔掉了。
雖然有些奢侈,但這些衣物,明顯不是她的風格,拿回去,也派不上用場。
她洗了妝容,又重新化了個來時一模一樣的淡妝,準備打道回府。
她在等車的時候,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是祁暖,祁暖的身邊,還有個身着西裝、精英型的男人。
男人的手上空空是也,祁暖手上拎着不少的購物袋,祁暖大概提得有些累了,央求男人幫她提點,男人冷哼,“憑什麼?剛纔我可是醜話說在了前頭,叫我出錢可以,出力我辦不到。”
這個男人相貌平庸,比起靳韶琛來,天壤之別,也不知道從前眼高於頂的祁暖,怎麼會收斂起她那一身倨傲的大小姐脾氣,委曲求全成就這樣,還沒當場發泄出來。
沈安諾看到她提着購物袋的手指捏得有些用力,估計是在拼命隱忍剋制自己。
她想,幸好祁暖沒有看到自己,不然她這副卑微的醜樣映入自己的眸底,她肯定又要借題發揮了。
男人轉身,大步往前走了幾步,見祁暖還沒跟上,臉色一黑,拔高聲音吼道,“祁暖,你到底走不走,別再給我端以前的大小姐脾氣,你不走以後別想我在你身上再花一分錢。”
男人的聲音太洪亮,周遭不少路人看了過來,祁暖見自己成了衆人的焦點,被人指指點點,多半是“這個男人太過分”之類的議論聲,她越想越委屈,氣不打從一處來,“阮明瑞,你在威脅我。”
“威脅你?”
阮明瑞單手插兜,姿勢很狂酷拽地踱了回來,若是他長得帥點,這場面一定吊炸天。
他走到了祁暖的面前,停了下來,旁人異樣的眼光,他嗤之以鼻。
兜裡的那隻手出來,用力地扣住了祁暖的下巴,慢慢地收緊,祁暖吃痛地喊了出來。
阮明瑞卻笑出聲來,眼神流露出輕蔑,“祁暖,你真高估了你自己,你有什麼好值得我威脅的?我老實告訴你,你的身體,我已經玩厭了,你要留要走隨便你。”
“阮明瑞,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當初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你追求我的時候,對我噓寒問暖,說只要我願意答應你的求婚,你就算爲我傾家蕩產也心甘情願,當初你……”
祁暖眼眶裡結滿了盈盈欲墜的晶瑩淚珠,這副楚楚憐人的模樣,是個男人都會被她的表象所矇蔽,於心不忍,可阮明瑞聽了,依然無動於衷。
他呵呵了兩聲,輕笑,眸底的譏誚濃得遮掩不住,“這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你都說了是當初,既然當初,就沒必要再提了。當初我人蠢,你不知道珍惜,非要去攀高枝,你攀高枝潘不了了知道回頭找我了,如今我不蠢了,你喪失了最好的機會。”
阮明瑞說完,鬆開了手,撇下神色狼狽的祁暖,頭也不回大步離開了。
他知道,祁暖遲早還會回到他身邊的,因爲沒人願意接收她了,她已經成了祁家的棄子。
至於,曾經想要追她的那些人,如今也都視她爲洪水猛獸,避如蛇蠍,她得罪了高枝,這偌大的帝都城,如今敢接收她的,除了他,估計沒有第二家了。
曾經,自己也對她真心以待的,只可惜一顆真心被踐踏於地,被她屢次嘲諷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哼,他是真的吃到天鵝肉了,還吃厭了,男人的劣根性,沒到手千好萬好,到手嘗過了,發現跟印象中的味道差了十萬八千里,牀上的滋味還不如一些雛兒來得有趣。
他叫她取悅自己,她卻躺着享受,半點也不會舉一反三,還當她自個兒是祁家大小姐呢,也不去照照鏡子。
風水輪流轉,她祁暖有這麼一天,都是她不自量力自找的,死皮賴臉非要跟靳家那位扯上關係,得罪了帝都城跺跺腳都能塌半邊天的男人,還不知道懸崖勒馬,能有什麼好結果。
他肯接納她,也是基於報復心態,跟靳家那邊打過招呼的。
她要是識相聽話的話,錢財方面的,他也不會虧待她,至於要求再多的,就做不到了。
娶她什麼的,更是無稽之談,他阮明瑞不會蠢得犧牲自己的前途去換一個玩厭了的女人。
誰叫祁暖誰不好去招惹,偏偏去招惹了靳韶琛呢,這下場,是她自作自受,圈子裡的人都是人精,沒一個是真正的傻子,頂多把她當玩物。
阮明瑞走了,連看自己一眼都嫌,祁暖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跟斷了線的珍珠落了下來。
下巴還隱隱作痛,被阮明瑞的粗魯給傷着了。
她越想越傷心,她怎麼會落到如此的地步?
她可是被捧得高高在上的祁家大小姐,當初頭上頂着靳韶琛未婚妻的光環,走到哪裡都被人諂媚地吹捧,享受着人人豔羨的目光,可如今,連阮明瑞這個從前她不屑一顧的二世祖都知道欺負她了,而她還沒還手之力。
淚眼朦朧間,祁暖無意間看到了一個長得很像沈安諾的人,似乎正在揮手要攔出租車,她錯愕了下,也不去管手上的購物袋了,迅速扔了,追了上去。
都是這個女人,害自己變成這樣的,都是她,要不是她,自己還是靳韶琛的未婚妻。
那天不過是在商場上聯合魏敏欺負了下她,靳韶琛爲了給她出氣,把自己折磨得生不如死。
要不是他背地裡動了手腳,自己至於離不開阮明瑞嗎?至於連個好點的下家也找不到嗎?
至於委曲求全待在阮明瑞身邊嗎?
靳母出國了,她連個能給自己做主的也沒,父母原先還誇她會做人,把靳母哄得服服帖帖,登堂入室成爲靳家女主人易如反掌。
如今,父母相對擠兌自己,祁家各房的見到自己,落井下石,祁家她都不願意再回去了。
魏敏離婚後,還上門找過自己,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哪有能力挽救魏家跟傅家,祁家沒成爲炮灰還是因爲大堂哥祁默跟靳韶琛交情匪淺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