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時候,突然有人在敲門,葉浮白披衣起來去開門的時候,雷叔也正好衝到了門口,兩人一起拉開門,卻都懷疑自己在做夢。
李雲琪在門外。
她的小腹隆起來,像扣了一個盆一般,然而這還不是讓葉浮白最吃驚的。
他滿身的傷痕,鮮血染紅了半幅衣衫。
這纔是讓葉浮白吃驚的。
就在他發怔的當頭,雷叔已經扶着她急衝衝的衝進了內堂。葉浮白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跟到了後面。
把她放在牀上的時候,她臉上凝結的血塊讓他幾乎認不出她,她的脖子上被拉開一道恐怖的傷口,雖然用衣衫草草的包紮了,卻還是有鮮血不斷的沁出來,葉浮白揭開衣衫,脖子邊一道長足有四寸的傷口險險劃過她的頸側血脈,皮肉翻卷,甚至可以看見被劃開口子的喉。
她抓着他的手,勁頭大得好像要把他的骨頭捏碎,然而她的眼睛卻盯着自己的小腹,臉上滿滿的都是哀求之色。葉浮白任由她抓着自己的右手,左手如風般從雷叔手中接過針囊,伸手便抓出三支銀針封住她的血脈,然後拿過繃帶胡亂的纏在她的頸側。
然而那傷口卻出奇的大,銀針封穴也不能完全止住血,白色的繃帶瞬間便被染紅。
李雲琪盯着葉浮白的臉,眼睛裡的哀求之色越來越濃,最後終於掉下淚來,奔流的淚水在她臉上的血污間衝出兩道長長的溝。
葉浮白終於看懂她的意思,伸手搭上她的脈,然後大聲的在她耳邊道:“孩子還在!”
李雲琪滿臉淚水的對着他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然後暈死過去。
老僕們也陸續的起來了,中人七手八腳的拿來器械繃帶,開始給她包紮傷口。
還沒有給她包紮完畢,一個人已經走了進來。
提刀的人。
衆人一齊停下,呆呆地看着那個修長冷峻的男人。這個人他們認識,他是影堂的殺手之一,但是沒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餘,來寒葉軒治過傷。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牀上昏迷不醒的李雲琪,然後衝着一邊的葉浮白淡淡道:“葉大夫,這個人以影堂的叛徒,請你把她交給我。”
葉浮白卻只是盯着牀上的李雲琪,口中淡淡的道:“她已經死了。”
“那我也要帶走她的屍體。”余姓的殺手冷冷的道,“希望軒主不要重蹈老軒主的覆轍,把他給我,寒葉軒依舊是寒葉軒,餘某保證今晚之事絕對不會被上面知道。”
“如此,謝謝餘兄了。”葉浮白站起身來,站到一邊,一副淡然的樣子,絲毫不理會旁邊的老僕們憤怒的眼神,雷叔想要走過去擋住那姓餘的殺手,卻被葉浮白冷冷的用眼神逼住。
“軒主真是俊傑。”那殺手冷冷的笑,一步步的走過去。
雷叔終於忍不住,大踏步迎上去,他雖然強壯卻不會武功。
“擋我者即是和影堂作對!”那殺手盯着葉浮白,手中刀一揮,不費吹灰之力便斬掉了雷叔的一隻手。雷叔竟也毫不畏懼的再踏上一步,殺手再次揮刀,將他的另一隻手也斬落在地,雷叔終於也忍受不住那鑽心的疼痛,大吼一聲,前衝三步之後終於跪倒在地。
那殺手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乾淨利落的向他的脖子揮出了手中的刀。
然而那刀離老人的脖子還有一寸時卻生生的頓住。
那殺手大驚,卻發現自己已經入木雕一般不能再移動半分。
“針線繃帶剪刀!”葉浮白的聲音在他伸手淡定的響起,然後他眼看着他施施然走過自己面前,卻只能轉動眼珠,口中說不出一句話來。周圍的老僕們終於從呆滯中醒過來,立刻各司其職,開始準備。
葉浮白扶起地上的雷叔,淡淡的道:“謝謝你。”雷叔疼得滿臉虛汗,卻還是笑道:“我還以爲我看錯了軒主了。”
“不會武功就是壞處多是不是?”葉浮白淡淡的笑,完全不把身後的殺手當回事。
葉浮白給老人接上雙臂之後,那個被釘在堂屋裡的殺手滿身的衣服都被穴道都沁出的血溼透,一滴滴的掉在地上,周圍的老僕們來來往往的拿各種器械和藥物,淡定的看着這個人經歷世間最殘酷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