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這話正中舒苡琋的下懷,繞了這麼多彎彎,可不就正等着這句話麼,你自己家的孫子,你自己看着去,省得他整天老來煩我!
出這個計謀的時候,她其實也是有那麼一丟丟小私心的,如果說,祁顥煊連家庭的壓力都能抵抗得了,那她也可以酌情考慮動不動心的事兒了。
不管祁振川說了什麼,舒苡琋的臉上始終都掛着禮貌性的微笑,扯扯脣,正想回應他的話時,卻聽得他的聲音又飄了過來,“蘇佳佳,你始終給我記得一件事,祁家絕對不會允許你這種女人進門的!不管你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能不能控制得你的感情,你都給好好記住這句話了!”
輕蔑鄙夷入骨的話,配上嫌惡厭煩的表情,倒也是絕配……
聽到這話,舒苡琋的心裡“蹭”一下,火了,不過,那就像是火柴劃過含磷的紙片,“吱”的一下,燃開了,但很快又熄滅了。
她努力讓那火氣消化在自己的五腑六髒之內,在這樣的場合跟祁振川鬧掰了,吃虧的是自己,他的話雖然極爲難聽,但作爲一個頑冥不化,古板保守的老人,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正常,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不跟他計較……
如此暗暗寬慰了自己好一陣兒,直到感覺自己開口時不會帶着火氣,舒苡琋纔敢啓動薄脣,笑語,“那……祁老先生,今天的談話是不是可以結束了?”
該談的談了,該說的說了,該威脅的也威脅了,還有什麼必要再留下呢?
祁振川又盯着她看了大概三分鐘左右,這才緩緩的擡手衝她做了個走人的動作。
舒苡琋如遇大赦,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起身,朝他道別,“祁老先生,那我先回去了。”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包廂外,祁振川才轉頭看向一旁一直忙着給他們沖茶的老六,“老六,對她,你是怎麼看?”
老六趕緊把手裡茶壺放下,凝思了一會兒,“看着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這話要是讓舒苡琋聽到,她恐怕要暴走!她要是不簡單,這天底下就沒有簡單的人了好不好!
祁振川若有所思,沒有出聲。
良久之後,他才緩緩說道:“多派兩個人盯着她。”
“先生,好像有不少人在盯着她,這次調查她的事情時,發現有三四個人在盯着他,看不出是誰的人,我們的人若是再參與進去,恐怕很容易就被發現了,萬一那些人裡有少爺的人在,恐怕……”
包廂裡陷入沉默,祁振川看上去,像是在作思考,“也罷,她那邊就先擱着吧,只要能看得住顥煊,她也就翻不出什麼浪花來了。”
舒苡琋回到家,都已經十一點四十二分了……
原本,她以爲跟老頭兒的談話,應該是省時,頂多一個小時就以搞掂的,大男人嘛,不像女人似的,婆婆媽媽的,這個那個扯個沒完沒了,有什麼話,直接開門見山,說完談完就ok了,可誰曾想,這個談話竟然也花了快兩個小時!
祁振川倒是不多話,可他喜歡喜歡動不動就不說話,然後就像盯着獵物似的,總盯着人看啊!兩個小時的時間,差不多有一半都是被他浪費在“盯人”上面了……
進了家門,直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低頭看向玄關處的鞋櫃旁,果然有對熟悉的男士皮鞋在那兒。
一進客廳便看到某個頎長的身軀懶懶地躺在沙發上,大約是聽到聲響了吧,他緩緩張開眼睛,“你去哪兒了?打你電話也不接。”
“嗯?你打電話了?”舒苡琋從包裡掏出手機,呃,六個未接電話,都是他的。
進茶館的時候,爲了不影響談話,她把手機給調成靜音狀態了。
“可能昨晚不小心按到靜音了,沒注意,”她漫不經心地應道,轉身就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出來後,纔想起,他不是去上班了麼?怎麼又跑回來了?
“祁顥煊,你不去上班了嗎?怎麼大中午的,又跑回來了?”
“回來跟你一起吃午飯。”他從沙發上爬起來,往她這邊走。
“你也看到了,我剛回來,沒做飯,沒飯吃。”
祁顥煊鐫俊的五官頃刻間覆上一層得意的微笑,腳下的步伐下意識的加快了,牽起她的手就往廚房走去,“不用你做,我都帶來了,做爲追求者,這點自覺性還是有的。”
餐桌上,八個快餐盒已經被擺出來了,只是還沒有打開,隱隱能聞到飯菜的香味兒。
被祁顥煊按着坐到最近的一張椅子上,享受着他猶如僕人侍候女王般的服務,吃了幾口飯後,才恍然大悟,驚問:“你的意思是,這就是你追求我的手段?我就這值這麼幾個外賣?”
男人順手給她夾了一塊蜜制鵝腿肉,俯身,在她的小嘴上謀了點兒小福利,又快速退開,心情極好的朗聲笑道:“你要是才值這麼幾個外賣,以我的身價,你得跟我身邊多少輩子,啊?生生世世,世世生生……”
“切!你才這麼廉價呢!”舒苡琋在桌子下踢他一腳,“這輩子都看你順眼,還生生世世呢。”
“那要怎麼樣,你才能看我順眼?娶了你?還讓你給生孩子?我們……”
“祁顥煊!”隨着舒苡琋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男人的手機。
面對又要準備動怒的女人,他寵愛的捏捏她的臉,“我先接個電話。”
舒苡琋以爲他會避開她,到外面或者回房間接電話,沒想到他手指一勾,就劃開了接聽鍵,“喂。”
家裡很安靜,他就坐在自己身邊,偶爾能聽到那邊的聲音吵吵地傳過來,但聽不出具體的內容,好不容易,電話筒裡的吵吵聲停了,祁顥煊這才慢條斯理的吐出一句,“我些天很忙,沒時間,暫時不回去。”
“忙忙忙,你什麼時候不忙了?你那個位置,我又不是沒坐過了,會忙成什麼樣我會不知道?”祁振川在這頭氣得衝着電話直吼。
“今非昔比,要不?你再回來做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