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顥煊鷹眸冷然,對孫申東的話,並未作出迴應。
反正在他的眼裡,謀劃者和執行者是一樣的,這都是她該有的下場。
本想指望着在孫申東這裡問出更有價值的東西,現在看來,從他這裡,最多也就只能把薛麗麗揪出來了,可她現在是孕婦,可以享受保外就醫,現在並不是逮捕她的最好時機。
祁顥煊微微顯得有些失望,看了孫申東幾眼,就打算離開。
“等等!”在他走出去兩三步之後,孫申東突然出聲喊住他。
祁顥煊頓足,回身。
“你們家除了你,還有你那堂兄外,再沒其他的男人了吧?”孫申東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他。
祁顥煊濃眉微皺,扯扯脣,“我爺爺也是男人。”
……孫申東眉眼間露出一絲露尷尬,“你爺爺八十幾歲的人,還能玩得動年輕的姑娘?”
……
這次輪到祁顥煊尷尬了……
沒回話,依然微擰着眉毛,盯着他看。
“爲了不讓於雅豔懷疑,我曾給用過迷……幻……藥,在藥效發作的過程中,她曾說過,薛麗麗不就是因爲懷了祁家的骨肉才被他寵着的麼?如果是她懷着他的孩子,她也一樣會得寵的。我想,薛麗麗肚子裡的孩子,應該不會是你的吧?”
孫申東淡淡地把自己那天聽到的話講述了一遍,還挑眉問了一聲,因爲這會兒,他的腦海裡突然想起昨天在那間石屋裡,他的老婆跟他說的話,還她那麼相信祁顥煊會去救她的眼神,於是,他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最後便就問出口來了。
祁顥煊無波的臉上,徒然將眼睛睜大些許,隨後又露出瞭然的表情,“你和林徐志的事情,我會盡力,但是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每個人都應該爲自己的某些行爲負責,誰也逃脫不掉。”
祁顥煊的意思,孫申東大概明白,他本來也沒想過要祁顥煊將他倆撈出去,就如同他所說,有些事情自己做了,那就不可能當做從沒做過,那就得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他對此並沒有異議,他只是想讓自己愛的人少受些苦而已。
他淡淡地眸光裡,忽的就蕩起一抹淺淺地笑意,平靜無波的墨瞳,似乎也因此而亮了些,“謝謝你!”
祁顥煊不明白孫申東的眸光中,爲何突然之間會多了一層類似憧憬的色彩,冷冷淡淡地對他的道謝,微微頷首,然後離開了。
出去之後,李凱手裡拿着個大大的牛皮信封,迎上來,“老闆,回公司還是回家?”
祁顥煊一邊拿手機在翻動着,一邊朝他拋過來一眼,“剩下的工作都已經收尾了?”
“重點的全部搞掂了,還有點兒小活兒,林衛先在那邊盯着,應該十點多能完成。”坐進車子裡,李凱回答。
後座上的男人,已經沒空理他了,因爲他手裡的電話都開始講上話了,“章明,你那邊查得怎麼樣?他可能比我們預想的還要早回來,薛麗麗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也就是說,他至少在兩半月之前就已經回來了,你把時間再往上推一點,或者,我懷疑,他是在被安排出去沒多久之後,就偷偷潛回來了。”
盧章明在那頭低聲暴了幾句粗口,倆人又扯了幾句後,電話才掛上。
把手機收起時,祁顥煊才發現車子還沒動,擡眼望向駕駛座,“回家。”
這幾天忙得跟火燒屁股一樣,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再這麼忙下去,他懷疑墨墨和桐桐都該忘了他長什麼樣了,到時認了別的男人當爹,他上哪兒哭去?
今天難得把事情都理順了,可以早點回家了。
說早,其實也不早了,都已經八點多了。
李凱見他接完電話了,開車前,先將自己手裡的大信封遞給後座上的男人,“老闆,剛剛拿到的資料。”
祁顥煊擡手接過,然後車子就開始慢慢動起來,李凱的聲音跟着後座上拆牛皮信封的聲音交混響起,“老闆,有了這份資料,就足夠應付老董事長了吧?那您就不用辭職了?”
在老闆手下做事,有時雖然被虐得想甩門而出,但不可否認,在他手底下工作,學到的東西可真不少,而且收入和福利也是商界裡數一數二的!
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李凱認爲,老闆的能力足以勝任公司總裁一職,先不說,老闆上任總裁之後,帶着天耀爬上了一個又一個臺階,單是他了解到的,老闆從小到大受到的那些待遇之後,在他的心裡,老闆就應該天耀的老闆,爲什麼要將本該是他自己的東西讓出去給別人?
而且還是在被逼的情況下!他心裡覺得忿懣不平!
車裡開着燈,但亮度卻是可想而知,祁顥煊看得有點兒辛苦,不過大概瞄了幾眼之後,嘴角勾了勾,“跟那邊的人保持好聯繫,如果有必要,還得請他們回來配合一下。”他搖搖手裡的資料,對着駕駛座的方向說道。
李凱通過後視鏡,看到了的動作,也明白他的意思。
車內安靜了會兒,駕駛座上的人還沒忘了自己剛剛的問題,老闆還沒回答,又不死心地再問了一遍,“老闆,有了這份資料,您還需要辭職嗎?”
祁顥煊已經動手把車頂上燈關了,車裡昏暗模糊,只有窗外疾速閃過的路燈的光線微微映照着,誰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他的眼睛似乎凝視着前方,緩緩說道:“有了這些資料,可以完全擺脫麥若雲,但是,只要我還當一天天耀集團總裁,就還會有無數個麥若雲前繼後赴地出現,辭職是一勞永逸的方法。”
李凱最初覺得有理,嚼了一會兒,發現不對勁兒啊!
“老闆,您這話不對吧?老董事長給您張羅這些女人,不是爲了想讓您給他生重孫子嗎?這跟您辭不辭職有什麼關係?”
難道不是嗎?老董事長每次給老闆硬塞女人的時候,都是再三強調他想要重孫子,甚至還會像這次這樣,採取特殊手段,讓老闆那個,難道不是爲重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