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睡了一覺,樹林中小鳥的吱吱喳喳聲把王質吵醒。王質在山澗洗漱完,在樹林裡尋了些野果子胡亂填飽肚子,開始進山的征程。他一路走一路尋找昨日沿途留下的標記,寄望再遇仙人。然而,走到最後一個標記時他怎麼也找不到仙人對弈時坐的那塊巨大的石頭,本來應該是放巨石的位置如今卻長着一顆參天大樹,樹身十個人都不能合圍,樹齡估計有好幾百年。王質一下子懵了,他有想過仙人不在,卻沒想過巨石會不見。
王質大惑不解,他檢查一下標記,確認沒錯,這是他昨日留下的第一個標記。王質以標記爲圓心,全方位搜尋了方圓幾十丈,還是不見大石頭的影蹤。王質大失所望,走到那棵幾百年的參天大樹跟前摸摸敲敲,寄望能找到密道什麼的。不過,什麼也沒找到。大樹滄桑堅硬,沒有空洞。
王質別無他法又不想悻悻而歸,於是用斧頭在大樹樹身刻下:王質誠心尋仙不遇,望仙人見字留言,以慰吾心。
王質刻完後,生怕仙人不留意樹身上的字,又在刻字前用石頭壘了個石堆,只要有人走近石堆就能看到樹上的刻字。做完這些王質無事可做了,感到有點餓。這也是當然,他早上就吃了些野果子充飢,此刻已是下午。深山中獵物很多,無奈王質手中只有斧頭。王質漸漸四肢無力,只能原路返回。
回到昨晚露宿的地方,王質在山澗喝了一肚子水,看到山澗下游的小溪裡有魚。王質遂到竹林裡砍了根細竹,頭部削尖用以叉魚。王質的運氣還算不錯,不多久就叉到一條。王質用斧頭剖開魚腹清乾淨內臟,又用斧頭挖出魚鰓。因爲內臟和魚鰓腥臭會引來毒蟲野獸,王質把它們埋在遠處的樹腳跟。然後王質用斧頭把魚鱗刮掉,在山澗沖洗乾淨魚身,生火把魚烤了吃。這兩天都沒吃過正經東西,這頓有魚肉下肚,別提王質有多痛快。
此時天黑下來,王質無事可做又拿出那本書藉着火光練了起來。如是三日,王質在山澗旁除了找食物充飢外,其餘時間都在練功。他記性好,身體素質好,加之每日走山路砍柴做鍛鍊,身體狀態也很好。因此僅用三天時間,王質已將書中所記載的拳法練的滾瓜爛熟,得心應手。拳腳過處,虎虎生風。
功夫已然學會,以後勤加練習便可。王質又無事可做了,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幹什麼好。他撓撓頭,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一扯就碎。王質心想:不如先去換套衣服吧,雖然現在夏天,但沒衣服穿終究是不妥。
於是王質在山澗邊的石頭上又把斧頭磨了一遍,才進山砍柴。王質用野草編了兩條繩子把砍下來的柴分作兩堆捆好,又用木棍穿過繩子作一擔,挑起來便往九叔家趕。按九叔上次所指的路,王質很容易在小徑盡頭找到九叔家。那裡孤零零隻有一間茅屋,周圍用籬笆圍了個院子,裡面種菜、養雞,還有一頭牛。九叔正在門前納涼。
王質走到籬笆門外放下肩上的柴,隔着籬笆熱情的道:“九叔,還記得我嗎?”
九叔“喲”了一聲走過來開籬笆門,連聲道:“記得,記得。你是叫王質,對吧?”
王質道:“對,我叫王質。九叔,我這次來有個不情之請。”
九叔道:“什麼事?你說吧。”
王質道:“九叔,您看,我這衣服都爛得沒法穿了。您看能不能這樣,我給您挑十擔柴,換您身舊衣服。您看行不行?”
九叔擺手道:“舊衣服確實有,送你一兩套沒問題。柴卻是不用了,你拿去賣吧。來,來,進來。”
王質挑着柴跟着九叔走進院子。
九叔衝屋裡喊道:“老婆子,出來了,來客人了。”
屋內走出一個老婆婆,王質馬上熱情的打招呼:“九嬸好!我叫王質。”
九嬸和藹的迴應道:“好!好!”
九叔向九嬸說明王質的來意。
九嬸看到王質衣衫襤褸怪是可憐的,便對王質說:“你先等等,我去拿我兒子的舊衣服給你穿。”
王質笑道:“謝謝九嬸。”
九嬸進屋取出一套衣服交予王質,叫王質到裡屋換上。王質換好衣服出來,九嬸點頭含笑道:“嗯!衣服小了一點,不過人是個帥小夥子。”
王質笑道:“謝謝九嬸,這身衣服舒服多了。我這套爛衣服應該扔到哪裡?”
九嬸道:“給我吧,我扔到雞窩。你怎麼光着腳啊?”
王質尷尬道:“鞋子早爛了,我一直都是赤着腳。”
九嬸心疼道:“光腳走山路多疼啊,我先拿你九叔的鞋你穿,回頭我再給你做一雙。”
九嬸盛情難卻,王質推脫不過,只好穿上鞋子。鞋子大小合適,穿着舒服。九
嬸道:“你是哪家的孩子?”
九叔插嘴道:“王質不是本村的,他住在山裡。”
九嬸道:“好端端的,怎麼住山裡。”
九叔道:“那還用說,逃荒唄。不是兵荒就是饑荒,北方打仗打得可兇了,不斷有人逃難下來。”
九嬸問王質:“孩子,是不是啊?”
王質知道這兩位老人家是好人,他是本村人但很難和他們說清楚。於是王質順着九叔的意思說下去,道:“是的,九嬸。我們全家就是爲了逃荒才躲到深山裡的,後來我爹孃相繼病死,只剩下我一個。”
九嬸同情道:“山裡不知有多少毒蟲猛獸,沒病都能鬧出病來。老頭子,要不讓這孩子在咱們家住下吧?”
九叔道:“好!好!都聽你的。”
九嬸道:“孩子,我們老頭都這麼說了,你就在這裡住吧。”
王質環顧四周,不安的道:“我在這裡住恐怕不合適吧?”
九叔道:“王質,你九嬸叫你留下來就留下來吧。”
王質好奇問:“九叔、九嬸,你們的家人呢?”
王質的話問到了九嬸的傷心處。
九嬸眼帶淚花道:“我兒子打仗死了,兒媳幾年也病死,只剩下一個孫子在外當兵。”
王質內疚的說:“九嬸,對不起,我不該提起您的傷心事。好,那我留下來,我來當您和九叔的半個孫子。我很勤快什麼重活累活都能幹。”
九叔九嬸寬慰一笑。九嬸道:“什麼活都不用你幹,你還沒吃晚飯吧?九嬸這就給你做飯去。”
王質道:“那我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