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質驚訝道:“元神?他的聲音是不是很陌生,一輩子都沒聽過的?”
清虛驚奇地問:“你聽過元神的聲音?”
王質道:“我曾經聽過一個從我的心底傳來的,讓我印象深刻的聲音。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道韞的時候,他對我說:‘這個姑娘,我想和她在一起’。”
清虛問:“你確定沒聽錯?”
王質點點頭,非常肯定地說:“我確定!是一個非常陌生的聲音,我這輩子只聽過一次,錯不了!”
清虛沉思了片刻,道:“你居然可以在非入定狀態下聽到元神的聲音?難道說是因爲謝小姐對你或者你的元神真的很重要?”
王質問:“在非入定狀態下聽到元神的聲音很難嗎?”
清虛道:“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的!元神和身體的自我意識是不能共存的,就好像兩個人爭奪一副身體,總有一個爭不到,只能存在於虛空,只有在一些夾縫中才能找到。”
王質問:“大哥,你用了多長時間才找到元神?”
清虛道:“我十歲開始學習打坐,在無識無我的入定狀態中,花了二十七年才偶然找到元神。”
王質大受打擊,沮喪地說:“二十七年?這也太久了吧?我怎麼等得了二十七年!”
清虛安慰道:“兄弟莫要灰心!爲兄的打坐和入定一直只爲修身,毫無目的性,所以才用了二十七年。只要兄弟在入定的時候留下一絲尋找元神的殘念,就可以比爲兄快百倍找到元神。而且,找不找得到元神或者元神願不願見面,完全是一種機緣,和時間無關。機緣到了自然水到渠成。兄弟連神仙都能遇上,還怕找不到元神?”
王質問:“大哥,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清虛道:“兄弟應該分三步走:第一步、嘗試帶着殘念進入入定狀態;第二步、感受身體裡的氣的存在;第三步、讓殘念跟隨氣走,讓氣帶你找到元神。我找到元神,他跟我說了幾句話,就幫我把潛藏在身體裡的寶箱打開了,之後咒印刻在我腦海裡,我就可以借用仙人的力量了。”
王質問:“元神都是一個脾性的嗎?和他說說話就會幫忙打開寶箱?”
清虛被問倒了,道:“這個,我不清楚!兄弟還是先找到元神再說吧!”
王質問:“跟着氣走,就能找到元神了嗎?”
清虛道:“哪有這般容易!身體裡的經絡就好像一個龐大的迷宮,在這個龐大的迷宮裡,要想找到元神存在的夾縫,絕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的。除了要堅持不懈,還要有機緣。”
王質問:“大哥剛纔說的三步,哪步是難點?”
清虛道:“帶殘念入定、感受氣的存在、跟隨氣在迷宮裡尋找元神存在的夾縫,這三步都是難點。兄弟,別指望一蹴而就!”
王質道:“大哥放心!我是一個很有毅力的人,既然這樣能變強,無論如何我都會堅持下去,直到找到元神!”
清虛道:“好!那我們進道室,從最基礎的打坐開始吧!”
王質道:“大哥,在開始修行之前,你給我講講逆鱗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吧?”
清虛道:“逆鱗是一個暴戾兇殘、睚眥必報的人。有一次,一個鬼卒不小心踩了他的腳,他一口氣在鬼卒身上砍了十八刀。”
王質倒吸一口冷氣,心想:踩了他一腳,就要砍人家十八刀。我殺了他一次,不是要被千刀萬剮了?
王質急忙追上清虛,道:“大哥,我今晚不回去了。你好好教教我!”
清虛道:“這麼晚,城門也關了。我拿些被褥到道室,你今晚就睡在道室吧!”
王質笑道:“好的!大哥輕一點,別吵到嫂子。”
王質自個進入道室,點上蠟燭,裝模作樣的在蒲團上盤腿而坐。清虛拿被褥進來,鋪在平時修行累了用來休息的炕臺上。
清虛道:“你今晚累了就在這裡將就一下吧!”
王質道:“行!我有個窩就能睡。大哥,快教我修行吧!”
清虛走到蒲團前盤腿坐下,道:“道家的打坐是爲了修身練氣,不拘泥於姿勢,道法高深者,走路都能打坐。打坐時要意守丹田,手掐子午訣,讓內心慢慢進入清靜的狀態。”
王質模仿清虛,盤腿挺腰,意守丹田,手掐子午訣。
清虛繼續道:“進入清靜狀態還是比較容易的,只要意守丹田,放下煩惱便可。清靜狀態的下一階段是入定狀態。入定狀態不是隨便能做到的,它需要一些體驗和感悟。我來說說入定的感覺吧,入定的人會感到身心很舒服很快樂;呼吸很均勻很細長;心念也很微細。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剩下的只能靠兄弟自己體會。”
王質沒有回答,心無雜念的在打坐。清虛睜開眼睛,看到王質如此專注也就放心了,重新閉上眼睛,開始進入入定狀態。
清虛入定後,練精爲氣,神隨氣走了一個周天就出定了。他看到王質還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敢打擾到他,躡手躡腳地回房間睡覺了。
王質按着清虛的指引,放下雜念,意守丹田,很快,耳朵便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也感覺不到外面的世界。
王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大,甚至整個身體都在膨脹,大到讓他覺得身體已經充滿這個世間。此刻,王質感到身心無比舒服、快樂。
突然,從他身體裡飛出一點綠光,像螢火蟲一樣,忽明忽暗,飄忽不定,十分好看。綠光很柔和、溫暖,滋潤着王質的心田,一下子吸引住了王質的全部注意力。
王質不由自主的跟隨綠光跑,不知道跑了多遠,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王質一點也不覺得疲憊,反而心情舒暢,想大聲吶喊。
綠光把王質帶到一個荒蕪的世界,草木不生、風聲鶴唳的懸崖邊上站着一個人。王質跟隨綠光走近那個人。那個人轉過身來面對王質,臉上帶着邪惡的笑容,道:“聽說你在找我?”
王質還沒想好怎麼搭話,那個人瞬間化爲厲鬼,飛過來向王質撕咬……
王質“啊”了一聲,驚醒過來!王質忽然感覺雙腳又酸、又麻、又痛,完全不聽使喚。王質只好躺在地上,伸展雙腳舒緩一下。
清虛聽見叫聲,走進來查看,看到王質躺在地上,便問:“兄弟,怎麼啦?”
王質強忍着雙腿的痠麻,道:“沒事,大哥!我剛纔就是做了個噩夢!”
清虛看看炕臺上的被褥,問:“兄弟,你打坐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