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存孝說:“湯章威將軍,你雖然是,大唐的戰神。可是你也要知道,我們的人數和維京人的部隊相差實在太大了。有可能會在一個美麗的夜晚,一羣維京人戰是赤手空拳就可以將你擒獲。”
湯章威說:“你的意見到底是什麼?”白存孝說:“我希望你能召集大唐歐洲行省的駐軍,這樣我們的部隊就可以對維京人有人數上的優勢。同時,我們應該運用各種技術武器,和維京人部隊進行對抗。否則,就憑我們這些人,完全是去送死。
湯章威說:“我不這樣認爲,當年我們的部隊並沒有人數上的優勢,不也打敗了大唐的那些藩鎮軍閥,一統大唐的嗎?後來,我們在世界各地征戰,難道我們都有人數優勢嗎?”
國王並沒有這麼講。如果說他講了什麼決定性的話,其實是相反的意思。他堅持國王還可做出其他的選擇,這並無冒犯之處。菲利普想,我要記住這一點:當你行將遭到拒絕時,就拖延一下。
菲利普和沃爾倫剛要轉身告退,但亨利卻堅持着,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夠聽到你的決定?”
斯蒂芬又一次面露難色。“後天吧。”他說。
亨利鞠了一躬,他們三人走了出去。
這種猶豫在兩可之間幾乎和做出否定的結論同樣糟糕,菲利普覺得這種等待實在難以忍受。他把下午花在溫切斯特修道院輝煌的藏書上,但研讀那些書籍仍然不能使他不去想國王心中在作何打算。國王會反悔他對珀西·漢姆雷許下的承諾嗎?珀西到底有多重要?他不過是個渴望得到一個伯爵采邑的一名鄉紳——斯蒂芬根本沒有理由怕得罪他。但斯蒂芬到底有幾分願意幫助王橋呢?衆所周知,國王們都是到了晚年才虔信宗教的,斯蒂芬還年輕着哪。
菲利普翻來覆去地思考着種種可能性,實際上只是用眼望着,並沒有讀進去波伊提烏的《哲學的慰藉》,這時一名見習修士踮着腳尖,沿迴廊走道來到他跟前,故作神秘地悄聲說:“有人在外面要見你,神父。”
既然客人要在外面等,說明他不是修士。“是什麼人?”菲利普說。
“是個女人。”
菲利普的第一個反應是害怕地想到,可能是在鑄幣所外勾引他的那個妓女;但那年輕的見習修士臉上的表情告訴他是另一回事。今天和他對過目光的還有一個女人。“她長得什麼樣子?”
那小夥子扮了個鬼臉。
菲利普點點頭,明白了。“裡甘·漢姆雷。”她這會兒來搗什麼亂?“我馬上就來。”
他繞着迴廊慢慢地邊走邊想,一直來到外面的院子裡。他要運用渾身的智慧來應付這女人。
她站在司務的房門外面,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用斗篷的風帽遮着臉。她惡狠狠地看了菲利普一眼,那種露骨的程度簡直讓他有意立即轉身回去了,但他覺得逃避一個女人有點丟人,就站住腳跟,說:“你有什麼事要見我?”
“你這個傻修士,”她吐了口唾沫,“你怎麼會這麼蠢?”
他覺得臉紅了。“我是王橋的副院長,你最好稱呼我神父。”他說。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生氣而不是充滿權威感,他對此很懊喪。
“好吧,神父——你怎麼會任憑自己被那兩個貪婪的主教所利用?”
菲利普深吸了一口氣。“把話說明白點,”他氣惱地說。“跟你這種呆頭呆腦的人簡直說不明白,不過我盡力而爲吧。沃爾倫在利用焚燬的教堂作藉口來爲自己贏得夏陵采邑的土地。這麼說夠明白的了吧?你弄清楚這意思沒有?”
她那種輕蔑的語調還在激怒着菲利普,但他禁不住仍要爲自己辯護。“這裡邊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他說,“土地上的收入將用來重修大教堂。”
“你爲什麼會這樣想呢?”
“整個主意就是這樣子嘛!”菲利普抗爭着說。但他內心深處,懷疑之弦已經第一次被撥動了。
裡甘的腔調這時由嘲諷變成了狡猾。“這片新土地是不是屬於修道院呢?”她說,“還是屬於主教管區呢?”
菲利普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然後便移開視線,她那副尊容實在難以忍受。他原來曾設想着,那片土地將屬修道院所有,而不是歸主教管區,要由他來控制,而不是受沃爾倫的管轄。但這時纔想起來,當他們晉見國王時,亨利主教特別要求把那片土地賜給主教管區。菲利普原以爲那是口誤,但這種口誤當時和事後都沒有加以糾正。
他猜疑地看了一眼裡甘,她不可能知道亨利要跟國王說些什麼,她在這點上可能是對的。另一方面,她可能就是要製造糾紛。菲利普和沃爾倫在這一點上的爭論,會使她獲益匪淺。菲利普說:“沃爾倫是主教——他得有座大教堂。”
“他得有的東西多着呢,”她應聲說。在她開始講道理之後,就不再那麼惡狠狠的,而是更富人情了,但菲利普依舊無法忍受多看她一會兒。“對某些主教來說,一座精美的大教堂是首要的。但對沃爾倫來說,他還有其他需要。反正,只要他控制着錢袋的繩子,他就會隨心所欲地對你和你的建築物多給或是少給。”
菲利普明白她說的是實話,至少在這一點上沒錯。如果沃爾倫收租,他自然會爲他自己的開銷留出一部分,他一個人就可以決定拿多少。只要他想這麼做,就沒人能制止他不把錢花在和大教堂無關的目的上。而菲利普將月復一月地永遠別想知道,他會不會有錢可以花到修建上。
如果修道院擁有那片土地,無疑要好得多,但菲利普確定沃爾倫會抵制這個主意,而亨利主教也會支持沃爾倫。這樣,菲利普的唯一希望就是向國王呼籲,而斯蒂芬國王看到教會的人意見不合,就可能把那伯爵采邑賜給珀西·漢姆雷來解決問題。
這當然正是裡甘的願望。
菲利普搖起頭。“如果沃爾倫想欺騙我,他何必把我帶到這兒來呢?他完全可以自己來,提出同樣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