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勾魂奪魄
呂心磐被說出曾經的舊事,心中一驚,眼角微眯,閃過一道狠毒的異色,不過很快就掩飾了下去。當年他身爲華山派掌門大弟子,衆弟子中的翹楚,本以爲掌門之位遲早是自己的,但是未曾想師傅卻說他心術不正,不可付之與重任,打算把掌門之位傳給小師弟,還要把自己暗戀多年的小師妹嫁給小師弟。
呂心磐一怒之下做了欺師滅祖之事,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得不到得東西就要毀了它,是他一直信奉的一句話。
呂心磐一掃先前恭敬之色,哈哈大笑,笑聲中帶着一絲的狠毒,“鑄兵城的暗閣果然無孔不入,連這些沉年舊帳都能查得這麼清楚。”
“看來你們已經把我們的來歷都調查得清清楚楚了,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久聞鑄兵城鑄兵鍊鐵之術天下無雙,我們山寨想求購一批,價錢好商量,不知可有合作機會?”呂心磐緊盯着絕先生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與老二戰斧下山本意就是想和鑄兵城做一筆買賣,所以對絕先生的不恭一忍再忍,他沒有想到絕先生一見面就當衆把自己的醜事抖露出來,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而今這句話也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鑄兵城無意與欺師滅祖的人爲伍,閣下還是請回吧。”絕先生語氣輕蔑,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看都不看旺劍磐一眼。
一邊的鐵霸更是直接暴粗口,“還不快滾,等着鐵爺爺請你喝茶嗎?”
“給臉不要臉,你們找死。”呂心磐大怒。雖然和鑄兵城商議合作之事本來就沒有打算幾句話就能解決,但是人家居然一點面子也不給,直接拒絕了。熱臉貼冷屁股,還被冷嘲熱諷,怎能不怒。
他眼皮微眯,黑色的眸子中透露出陰暗的光芒,單手一揮,數枚在陽光下閃着藍光的飛刀就直奔鐵霸和絕先生而去,自己卻飛身退回。
面對着迎面而來的暗器,桌子之上的兩個人卻動都沒有動,彷彿那飛刀不是飛向他們的。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桌子旁邊閃過一道銀色亮光,只聽得到叮叮作響,那幾枚飛刀居然倒射而回,方向直指呂心磐,而且來勢比去勢更猛。
呂心磐大驚失色之下急忙在空中拔出背後雙劍格擋,待落定身形之後駐眼一看,一個紅須光頭的老者正站在鐵霸和絕先生桌前,手中握着一對奇形怪狀的武器。頭帶鉤狀,後部如戟,尾同劍尖。
剛剛就是他用手中兵刃鉤住數枚飛刀尾部再內力吞吐,使得飛刀倒射而回。
這名老者乃鑄兵城鐵家四大家將之一,炎老。
擅長近戰,更身懷鑄兵城絕學《烈陽訣》,可吸收烈陽之氣化爲己用,爲鑄兵城屢立戰功。這次奉命隨同少主和絕先生出訪元寶山莊護衛周全。
老者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面前之人,“想不到當年的華山首徒也用這種下三濫的暗器招數,真是丟人,讓你炎爺送你去師傅面前謝罪吧。”
老者不待鐵霸和絕先生吩咐,就獰笑着搶攻而上,走鉤似飛輪,轉體如旋風,吞吐沉浮,勁力剛猛,鉤削刺挑,連綿不絕。功力催動到極致,兵刃之上更是詭異地冒出絲絲火勁,衣袖粘上即燃,弄得旺劍磐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呂心磐雙手執劍,在老者凌厲的攻勢中左擋右支,相形見拙,五招過後,心中已是大懼,外加周身詭異冒出的火勁,已是大汗淋漓,左手更是被削了一大塊皮肉,傷口處焦黑一片,猶如被烈火焚烤過一般。
呂心磐大驚失色,自己費盡心機,背叛師門落得現在被人唾棄的下場纔得到的《雙手劍訣》居然在老者面前毫無建樹,反而被老者不斷尋出破綻,加以利用。
斧斬見戰圈中的呂心磐已經成不支狀態,心中大急,“龍窟三鬼”雖然對外兇狠殘暴,但是三人感情深厚,眼見老三命懸一線,戰斧急忙催馬上前,加入戰團,巨斧凌空劈下,帶着歷歷破空之聲,直指老者頭顱。
老者正待直取呂心磐的性命,感覺到頭上勁氣襲來,急忙就地一滾,躲過當頭巨斧,巨斧落地,激起一片灰塵,而老者的雙鉤就勢削過馬腿,鉤帶馬肚,頓時鮮血飛濺,那匹戰馬瞬間倒地不起,戰斧見勢不妙,一拍馬背,飛身離開。
“老頭,敢殺我座騎,看我不將你碎屍萬段。”戰斧落地後回頭一看,見愛馬慘死,面色猙獰。
“廢物,只會背後偷襲傷人,你們一起上吧。”老者仰頭長笑,絲毫不懼二人的圍攻。
戰斧怒火中燒,飛身加入戰團,別看他身形龐大,又手握重型兵器,展動身法之時,卻是異常靈活,毫不遲緩。
“先生,要不要去幫下炎老。”鐵霸看着戰團中以一敵二的炎老,面露擔憂之色,詢問絕先生。
“不用,炎老能對付,你給我老實坐着看就可以了。”說完,絕先生淡定地繼續關注着手中的那本殘稿,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一眼身邊的戰團。
戰斧加入戰團之後,兩人呈現合圍之勢,圍攻炎老,但是也並未見形勢有所逆轉,老者手中奇門兵刃詭異的時不時冒出絲絲火勁,遍佈周身,猶如一道堅固的防線,看似柔弱,吹之即滅,卻韌性十足,讓兩人無法靠近。
呂心磐心中叫苦不迭,他的功法和劍訣本以飄逸纏鬥爲主,遊走戰場,伺機而動。而今戰團周圍遍佈火勁,沾衣即焚,用劍擋着,又有一股熱力透過劍身直傳身體,令人焦熱不安,不得不分力抗衡。
如今的他無法騰挪左右,只能在方寸之間輾轉不僅要提防老者神出鬼沒的雙鉤,還要分出一股內力抗衡炎熱。而老者在火勁中卻如魚得水,雙鉤詭異異常。片刻之後,旺劍磐又中鉤數處,深可見骨。
而戰斧還好,依仗着巨斧力大勢沉之勢,引起身周旋風不斷,雖然有加助火勢之嫌,但是破空的斧勁不斷擊斬火絲,使得火絲寸寸斷裂,熄滅於無形,數次突入老者身邊狠下殺手,迫使追殺呂心磐的老者不得不回防抵擋。
久戰無功,戰斧不覺心煩意亂,見老者兵器詭異,就欲先斷其兵刃,再將其擒拿,以此來要挾鑄兵城與自己合作。
戰斧使了一個眼神,呂心磐心領神會,兩人搭檔多年,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幹什麼。
呂心磐突然不再顧忌身邊的火絲,玩命搶攻炎老,讓其暫時無暇分身顧忌戰斧。
“老頭,去死吧,接我一招碎兵奪命。”戰斧瞅準時機,功力聚集雙手,飛身躍起,藉助下墜的千斤之勢,妄想擊碎老者手中雙鉤,這招乃戰斧絕學,曾經不知用此擊碎了多少兵刃,讓敵人殞命當場,所以戰斧信心十足,就炎老手中那兩柄細瘦的怪勾,根本抵擋不了自己的‘碎兵奪命’。
怪異的一幕出現了,老者見戰斧攻來,卻不退反進,舉鉤相抗,頂住了戰斧的全力一擊,兵刃相交,頓時火星四濺。
看似輕柔不堪一擊的雙鉤不但沒有在巨斧的重擊之下碎裂,反而將巨斧磕出一個碩大的缺口,而且還有絲絲火勁沿着斧柄蔓延至戰斧手上,戰斧心中大驚,急忙運功抗衡火勁,撤兵閃身而退,低頭一看,只見握斧的雙手已經焦黑一片,隱隱約約還有幾分烤肉的味道,而斧柄之上也熱氣騰騰,讓人難以握住。
戰斧剛退,老者背後的呂心磐見有機可乘,雙劍如毒蛇吐信,直刺老者背後脊椎之處,如果中招,不死也殘,用心不謂不險惡。而老者猶如背後長了眼睛一般,迅速反手握鉤,不偏不倚的鎖住劍尖往兩邊一帶,就輕描淡寫的化解了他陰毒的攻勢。
雙劍被鎖兩邊,旺劍磐空門大開,心道不妙,就待退回,老者的雙鉤就在這時帶着一片炎熱的氣息奔襲而至,在他的胸前留下兩道血痕,就連胸口的衣衫也片縷不存。要不是他退得快,恐怕就得背開膛破肚,飲恨當場。
剛剛跳出戰團的戰斧卻沒有去關注呂心磐的傷勢,反而盯着老者手中雙鉤,眼神中透入出貪婪的光芒,“老頭,你手上的是神兵?”
“不錯。三級神兵,勾魂,奪魄。專殺你們這種江湖敗類。”炎老哈哈大笑,話語中有說不出的得意。
兩人聞言不怒反笑,對望一眼,目中貪婪之光更甚,眼神死死盯着老者手中的雙鉤。
兩人手中兵刃只能說利器而已,遠遠沒有達到神兵等級。
呂心磐手中雙劍雖然是當年華山派掌門信物,但是虛名大於實用,並不適合實戰,平時和一般的兵刃交手到還有點優勢,但是一但和神兵交手,那怕只是三級神兵,也劣勢盡顯。
剛剛幾回的兵刃相交,雙劍已經被砍出數個缺口,讓呂心磐肉疼不已。如果繼續交戰下去,估計離兵毀劍斷也不遠了。
而戰斧的巨斧也只是一般兵刃,只是稍微比其他兵刃沉重一些,藉助一點勢大力沉加大優勢而已,並無其他異能。他完全靠着皮糙肉厚和功力深厚硬扛周身火勁。
兩人鬚眉盡毀,渾身漆黑一片,讓人忍俊不禁。旁邊觀戰的鐵霸更是哈哈大笑,語言中不時的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