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螢站在一旁,綢緞般柔順的長髮輕輕蕩在空中,清澈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看着雷諾,他的身影很高大,給人一種醇厚的安全感,很早以前他就說過,我愛你,那個時候的她心中只有墨年澤,他的表白也隨着時光的長河一去不復返。
而如今他卻擋在她面前,不顧他人的看法跟墨年澤對視,那般自信的闡述着他的情感。
“你是不是覺得很高興?”墨年澤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鷹眼緊縮她那精緻的臉頰,蓬鬆的頭髮隨意的垂在胸前,水潤的紅脣抿了抿,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
她應該是想說什麼的,但到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眼眸裡流露出的失望在一瞬間將他包裹,墨年澤微愣,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是什麼?在看到她眼裡的失望時,心,似乎狠狠的抽動了一下,只是一小下,卻讓他大驚失色。
有一種東西叫心痛,這種東西他有嗎?
雷諾深吸了一口氣,刀削般凌厲的輪廓在黑夜中散發着迷人的光芒,他不能讓墨年澤走,如果他不愛曲流螢的話,他會娶她,不管她現在是什麼身份,不管她現在的境況有多麼的窘迫,就算她曾經承歡與墨年澤身下,他也不願意放開她的手。
“你愛她嗎?”雷諾寬厚的雙手爲她打開,攔住這個無情的男人,聲音沉重的彷彿經過歲月的洗禮,帶着意想不到的滄桑感。
墨年澤看着眼前這個男人,深邃的眼裡一瞬間大雪瀰漫,櫻花般殷紅的脣輕啓:“我愛不愛,她都是我的女人。”
也許是在櫻花紛落的季節,她站在花雨中,穿着校服,清楚的瞳孔毫無雜質,他將她圈住在懷裡,看着她那嬌豔欲滴的紅脣,忍不住低下頭品嚐那股香甜,他帶着陰謀的承諾,整整困住她四年的青春歲月。
也許在很小的時候,她穿着可愛的公主裙,金色的裙襬在陽光下散發着璀璨的光芒,精緻的兩雙大眼水汪汪的的清純,白皙的皮膚透着誘人的紅潤。
也許是在命運的始端,上帝就已經巧妙的將他們的命運之繩捆綁在一起,曲流螢,是她的,只能是他的!無論是誰都沒有資格覬覦他的獵物。
雷諾看着他,一股從未有過的悲涼在他心中蔓延,以迅猛的速度佔據他整個胸腔,他感覺很悶,感覺她很苦,一個女人四年天真無邪的等待,換來的確實一場夾雜着陰謀的騙局。
姐姐毫不留情的背叛,哥哥被身邊人算計鋃鐺入獄,而這個主宰着一切的男人,居然是她心中最需要依靠,最渴望託付終身的男人。
她的心會有多痛,難以想象。
“我願意娶她,無論她之前經歷過什麼。”他愛她真的很愛,就算是海枯石爛,就算是天崩地裂,他對她那顆赤誠的心依舊不會改變,如果她選擇的這個男人只能給她帶來傷害的話,那就他會義無反顧的帶她離開。
曲流螢愣愣的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閃了閃,她抿抿嘴,感覺喉嚨有些哽咽,晶瑩剔透的淚水劃過她白皙如玉的臉頰,有着驚心動魄的美麗。
“你愛我嗎?”紅潤的脣顯而易見的顫抖,她的聲音脆弱的如同快要破滅的泡泡,在口中懸浮着,一點一點飄進他冷酷的墨瞳。
愛這個字對他來說很模糊,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攥在手上,但是一瞬間又彷彿隔着幾個世紀般遙不可及。
冰冷的嘴角不帶一絲溫度,琥珀般璀璨奪目的眼眸,放蕩不羈的視線在她身上掃視,久久的,似打量一件價值不菲的玩物,饒有興趣的背後夾雜着幾絲不屑。
“你覺得你配嗎?”他的聲音如同從幽靜的萬丈深淵傳來,沒有一絲情感波動,曲家的女人嗎,無論是誰,都只能勾起他報復的興趣,就算是將他壓倒在牀上的時候,他也總是採用最粗暴的方式來採食她那嬌嫩的花朵。
心一點點的沉淪,其實她是知道的,不管爲他付出多少,不管她有多麼的愛她,到最後在他的心裡,還是恨超過一切,她就算是愛她,也會毫不留情的毀了她的,畢竟她是曲家的女人。
精緻的小臉在夜色下散發着朦朧的光的芒,紫色的眼影讓那雙楚楚動人的雙眼看起來更加嫵媚動人,水潤的脣,脆弱的淚水在打轉,她咬了咬脣,臉色蒼白的嚇人,彷彿一瞬間就可以被風吹跑。
“既然不愛,那我就走了。”曲流螢的瞳孔閃躲着他那壓抑的光芒,她想離開這裡,就在他說她沒有資格愛他的時候,心裡的屈辱排山倒海的涌來,一切的付出在他眼中不過是小孩子家過家家的可笑把戲。
雷諾走近,扶着她,愁眉深鎖的問道:“你還好嗎?”
還好吧,曲流螢苦澀的一笑,眼裡的落寞讓人無法忽視,蒼白的皮膚透着幾分透明,讓他感覺自己快抓不住身邊這個較弱的女孩子。
她是天使嗎?爲什麼好像要飛起來了一樣,皎潔的月色下,朦朦朧朧之中,似乎有一雙聖潔的翅膀,在她後背上緩緩綻放,每一根羽毛都白的那麼鮮豔,讓他不禁緊了緊握着她的手。
墨年澤並沒有阻止,嗜血的眼神緊緊包裹着她那脆弱的身軀,一股無名火在他瞳孔裡燃燒,纖細的寒眉微微褚起,雙目炯炯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聲音殘忍無情:“不想你哥哥死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曲流螢渾身一顫,而後憤怒的回頭對上他那桀驁不馴的鷹眼,他是在威脅,毫無章法,讓人無法琢磨的威脅,他不是恨她嗎?那此刻爲什麼要挽留。
“有句話叫眼不見爲淨,不是嗎?”清澈的眼波光粼粼,聲音幾乎脆弱的即將灰飛煙滅,她想聽見他的回答,但一瞬間又怕被他的無情所傷害,她現在求的東西並不多,只是希望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離開他的世界。
犀利的眼直逼她那閃躲的眼眸,完美的嘴角牽起一抹顛倒衆生的笑容,他的步伐穩定而又緩慢,強又力的臂腕將她用力的一拉,跌倒在那寬厚寒冷的胸膛,她可以聽見在強健的心跳,可以聽見他胸腔裡不停叫猖的仇恨。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你是我的女人。”臉部的輪廓剛毅無情,薄脣輕啓確實那無情的刀子,每一個字都刺進她脆弱的心靈,他的眼似深邃無盡的黑洞,散發着致命的神秘與寒冷。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雷諾的手快如閃電,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抓起他的衣襟,凌厲的眼神帶着幾絲毫不收斂的恨意,手緊的可以看見那暴起的青筋。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要跟誰,你讓她自己選。”墨年澤歪着臉,邪氣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眸沉重帶着笑意,她不敢,她是個喜歡牽腸掛肚的女人,只要曲流鑫一天不死,她絕對不會離開他半步。
他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她那蒼白的臉,冰冷毫無溫度,那般的自信刺痛她的心,原來在他心中,就是這麼想。
墨年澤的愛就像一張網,緊緊將她籠罩,她想要掙開,每一次都被網上的刺扎的傷痕累累,清冷的脣蕩起一抹的苦澀的笑容,她不能走
他說的對她無法離開他,當肉體越來越接近,兩顆心卻相隔千里。
“你走吧。”在他懷裡,她緩緩閉上眼,月色下輕如蝶翼般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陰霾,淚水滲透眼角,順着她白皙的臉頰滴落在她緊緊攥在一起的手。
她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聲音,她想挽住雷諾的手,求他帶自己走,走的越遠越好,無論是天涯海角,她絕對不二話,但是她不能,心似乎被千斤石塊壓住,讓她每呼吸一次都是痛徹心扉的疼痛,哥哥,他還在獄中,她必須在這陰謀的愛情中,洗禮自己的罪過,一切都是她的錯,愛上墨年澤是她着一生犯下最大的過錯,儘管如此脆弱,她依舊堅強的不放棄,她這次真的不能放棄。
不能讓哥哥替她承受罪過要報復就報復她就好了,如果他要的就是讓她感受這痛苦,那他成功了,史無前例的可笑。
雷諾疑惑的目光中帶着毫不收斂的憤怒,她一定是瘋,當他是瞎子嗎?那樣佯裝出來的堅強,她還想騙自己到什麼時候。
他拉起她白皙的手,感覺她身體猛的一顫,只不過是幾個月的時候,她的手卻瘦的彷彿輕輕一折就會斷,他不明白,爲什麼要跟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在一起,他不能理解她的固執,也願意看她就此沉淪下去。
“他不愛你,你跟我走好不好。”雷諾的聲音堅定中帶着些懇求,平時縱橫花場的情少這時卻對自己沒有自信,他怕她像之前一樣,再一次放開他的手,他對曲流螢是認真的,如果可以,他會爲她收斂自己的性子,從此不再多看別的女孩子一眼,他要將她圈固在身邊,一輩子疼愛。
“我不能走,抱歉。”她眼神閃爍,淚水如洪水絕提一般,一發不可收拾,她幾乎快要崩潰,在這個無情的男人懷裡尋找記憶中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