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生笑,「別瞎想,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現在針對顧元朝,只是因爲他不善待你。」
「明明是你比較難過。」顧安心知道夾在自己和父親之間,顧安生有多麼的爲難,現在還因爲顧元朝不善待她,和自己的爸爸針鋒相對,「哥,別因爲我和他……我是我,他是他。」
顧安生臉色難看,「他擔任的角色是父親,卻扔掉自己的孩子,這樣的父親有哪裡值得我去幫他?」
何況,對於這種隨時坑自己孩子的父親,顧安生更願意坑他一把!
「好了。」顧安生不和她糾結這些了,「這次來找你,也是有事找你幫忙,怎麼樣?要不要給哥幫忙?」
顧安心還能說什麼?
她不想顧安生和顧元朝鬧崩,畢竟那是給了他生命的人,或許現在做一些事痛快了,可是以後,如果後悔了,那是一生也彌補不了的。
「當然沒問題!」顧安心大包大攬,「給我多少酬金?」
顧安生想了想,「我沒錢。」
兩人知道吃完飯,顧安心才明白顧安生讓她幫什麼忙。
環球投資公司的國內搭建已經完成,不過顧安生在邀請嘉賓的時候遇到一個難搞的。
沈志山並不是現在經濟圈兒里人,不過他卻是在國內經濟發展中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曾經是國內經濟部部長。
現在,雖然已經退了,可是卻在經濟圈裡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生活低調,平日很少出面。
沈志山唯一喜歡的就是一些字畫,每次字畫拍賣,必然到場。
而這週末,就有一場字畫拍賣,其中還一副沈志山非常喜歡的大師的作品。
顧安生確定沈志山會來,所以希望顧安心能陪他一起去,顧安心在畫畫上的天分和能力還有造詣,顧安生比不了,而且金綰曾經說,如果顧安心甩出來一副,可以好幾年不愁吃喝的那種。
更重要的是那副大師的作品有些殘缺,顧安心如果能夠給沈志山把畫修補好,想必沈志山更加高興。
顧安心其實從金綰過世就沒有再摸過畫筆,金綰是典型的小姐閨秀,書法作畫雙絕,而顧安心跟著她長大,自然也學了不少。
用金綰話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顧安心不是不敢拿畫筆,而是不敢面對與金綰有關的事情,所以她才臨時學了漫畫,以此謀生。
現在顧安生需要她再拿起畫筆,顧安生心裡是有些沉重的。
等到週末的拍賣會,顧安生早早就開車來接她,兩人一出小區就遇到唐夢出去買東西回來。
顧安心打了招呼便跟著顧安生匆匆走了,沒有發現唐夢臉色難看的過分。
唐夢狠狠揉捏著手中的膠袋,爲什麼?
爲什麼就連……也被顧安心給……
更加讓唐夢難過的是,這個男人卻沒有認出她!
唐夢看著慢慢消失的車影冷冷的發呆,好半天眼淚忽然不期而下。
他認不出她了!
可是,唐夢這輩子卻都不可能忘了這個男人,這個曾經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予了她幫助的人。
唐奶奶在醫院病重的時候,唐夢將所有的積蓄都用來給唐奶奶看病,可是卻也只是杯水車薪。
是他,甚至都不認識卻幫她付清了所有的醫藥費,甚至還給她買了熱粥。
那碗粥內容簡單,可是在涼秋之中,那是唐夢唯一能感覺到的一絲溫暖。
那如天文數字一般的醫藥費,都不如這一碗粥讓唐夢記憶深刻,她心心念唸的記著,卻沒有想到對方根本就不記得他了。
也對,對她這樣一個陌生人,他都能毫不吝嗇的出手相助,想必幫過的人不計其數,他怎麼會記得她這樣一個縮在醫院長椅上孤零零的小女人?
唐夢落寞的伸手抹了抹臉,何況她長得平凡普通,怎麼可能讓對方印象深刻?
唐夢拿起手機快速撥了幾下,手機響了一聲對方就接了起來。
「我答應你。」
對方傳來輕笑,一個女人笑得冷漠,「將你該做的都做好,不過是順手做事,反正你現在做的……」
唐夢快速的掛了電話,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個猙獰的表情。
顧安心害了奶奶,她不會讓顧安心再害了他。
顧安心和顧安生到的時候,離拍賣開始還要半個小時,可見顧安生對這件事的慎重。
顧安心忽然有些緊張,「哥,萬一我幫不到你怎麼辦?」
「我相信你,」顧安生笑,「不過,就算是你幫不了我,也沒有關係。」
見顧安心好像不相信,顧安生笑著解釋,「沈志山雖然是業內翹楚,可是爲人低調,平時不會出席什麼公司的開業典禮,所以即便是請不到也沒有關係,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其實我也是想趁著有空帶你出來走走,這裡的字畫,你看到會喜歡的。」
顧安心微微鬆了一口氣。
顧安生好笑的帶著她往裡走,「今天早來一會兒,是因爲有一副名品展覽,不屬於拍賣品,所以提前帶你欣賞一下。」
顧安心最後一絲顧慮也散了,原來來的早不是因爲看重,而是因爲有其他的畫作要看。
顧安心跟著顧安生往裡走,果然有一副殘破的畫兒攤在長長的桌上展覽,周圍已經圍了大概七八個人。
顧安心遠遠的看過去,感覺有些熟悉,皺了皺眉,走近了,纔看清那是一幅山水畫,她確定不僅僅是眼熟,是因爲她曾經臨摹過不只一次兩次。
「九衡居士的畫,意境悠遠淡然,有著不與世事相爭的安然,而九衡居士的筆鋒卻又是出了名的凌厲,這樣相悖的畫風和畫技,估計也就九衡居士能夠柔和得這樣自然,一點兒也不突兀。」
說話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西裝革履,有些胖,身上沒有多少的書卷氣,可是說出的話一看就是行家。
「九衡居士傳世的畫本就不多,能夠面世的估計也就只要兩幅,沒有想到劉老竟然研究的這麼透徹。」
這個說話的年紀也就三四十歲,看上去對那位劉老有些阿諛奉承。
顧安心站在旁邊安靜的聽著別人評判,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讓她一愣。
「這畫……看上去不像是……真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