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修皓離安綰葉只有兩步遠的時候,他突然說:
“白修皓,先回家吧,阿葉累了。”
白修皓的眼睛閃着銳利的光,安綰葉的話卻是對喬文翰說的:"文翰,帶小澤下樓玩一會兒。”
“阿葉!”
喬文翰兩眼發緊,眉頭不安地皺着,白修皓的溫柔消散了,一抹涼薄出現了,他並沒有阻止喬文翰帶走小澤。
他知道安綰葉有話要對他說,昨晚在電話裡就聽出了她的陌生。
她在G市怎麼了?
當白修皓心裡納悶的時候,手機響了,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他的眉峰微微皺起,對安綰葉說:
"阿葉,我先接電話。”
安綰葉當作沒有聽見,喬文翰已經放下行李,帶着小澤離開,關上門。
她用冰冷的目光看着白修皓。
“總裁,我剛剛收到消息,耿參昨天離開A市,去了G市,今天去了D市……”
白修皓眼中暗芒閃過,俊顏瞬間蒙上了冰冷的意思,沉聲道:
“爲什麼現在說?”
“總裁,那兩個盯着耿參的人疏忽了,以爲他整天只混賭場,沒想到他會離開,他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盯着他……”
接完電話,白修皓終於明白安綰葉眼裡的仇恨來自哪裡,她一定見過耿參。
他心底閃過痛苦,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安綰葉。
她沒有看他,只是靜靜地坐着。她那麼大一個人,卻沒有一絲沒有存在感。
他的心狠狠吸了一口氣,薄脣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既然瞞不下去,就把一切都告訴我。”
令人窒息的寂靜被安綰葉的話語打破,暴風雨預警前似乎很安靜。她擡起頭,用和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看着白修皓,沒有流露出一絲感情,甚至帶着仇恨。
白修皓緊緊抿着薄薄的嘴脣,擡起腳步,慢慢走到沙發前。
他正要在她身邊坐下,安綰葉卻突然起身在他帥氣的臉上打下一耳光。
白修皓不知道是來不及躲,還是不想躲,響亮而刺耳的聲音進入了他的內心。
他的身體只是在顫抖,但安綰葉用盡全力跌回到沙發上。
她可以突然安靜下來,沒有存在感,也可以一瞬間像風暴一樣。
"阿葉,我知道你責備我隱瞞了耿毅父親還活着,但你能先聽我說嗎?”
白修皓默默捱了耳光。被打的人是他,但她看起來比他更慘。
他溫言解釋,心裡一直忐忑不安,試圖控制自己的情緒。
安綰葉眸底刻滿了仇恨,如果能變成刀,她會毫不猶豫地扎進他的心裡,她痛得麻木了:
“白修皓,你打算怎麼向我解釋,再編一套謊言來騙我?那告訴我你這次想撒什麼樣的謊。你還告訴我車禍不是你策劃的。我爸爸不是你殺的,我哥不是因爲你變成植物人的嗎?”
她又站了起來,但是纖細的身體經不起這樣的打擊,像風中的雜草般隨時都可能掉下來。
她有多蠢,居然敢相信他的謊言,蠢死了!。
白修皓臉上的顏色變了幾次,從黑到白,心痛得眉頭凝結,沉聲問道:
“你只是靠一個耿參,就又一次認定是我殺了你父親,阿葉,相信我,你上次說的話,怎麼能這麼輕易地收回嗎?我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太擔心,我想先弄清楚……”
“白修皓,別再瞎編了。”
安綰葉尖銳地打斷了他,蒼白的小臉上充滿了憤怒,聲音因爲強烈的仇恨而尖銳:
“如果我沒有遇到耿參,如果我今天沒有去D市,如果我沒有看到你妹妹去見他。
白修皓,如果我不知道那些如果,也許我會相信你,但是現在,你要我相信你什麼?
我只恨自己的愚蠢。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永遠不知道我父親的死真的與你有關……”
現在沒有人能理解她的痛苦,她的心被用力撕裂,看不到血,但她不能傷害自己。既然他想隱瞞,爲什麼不瞞着她一輩子,是知道隱瞞不了了?
白修皓高大的身體呆住了,他的眼睛的底部,有無數的情緒在翻滾,驚喜,憤怒和痛苦.
他抓住她的肩膀,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她,急切地問道:
"阿葉,你說你看見修月去見那個人了?你親眼所見嗎,聽到他們說的話了嗎?我問了修月,她說她從來沒有做過,她向我發誓,你父親的事情與她無關。”
安綰葉憤怒的掙扎,恨恨地叫道:
“白修皓,你不要再碰我了。是你妹妹做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如果不是她乾的,爲什麼要躲着我?這個時候,你還在說謊。你發現這件事和她有關係,就不敢告訴我。放手……”
她的力氣太小,掙扎不起來,她憤怒抓他的手背。
雖然她的指甲不是很長,但足以抓破他手背。
仇恨全部融化在她的手中,白修皓吃痛哼了聲,絕望地說:
"阿葉,冷靜。可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相信我。我從來都不想隱瞞你。”
“我不信,我再也不信你了,白修皓,我恨你,恨你,恨你……”
安綰葉的情緒又失控了,壓抑已久的憤怒爆發了,她的理智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她只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的敵人,殺死了她的父親,導致哥哥昏迷,讓她生不如死。
她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他,從來沒有這樣後悔過認識他,也沒有這樣後悔過這樣愛上他。
如果可能,她寧願回到很多年前的那一天。她發誓再也不會用相機拍他和他說話。
如果她的愛情需要親人的生命來祭奠,她寧願一輩子不愛,一個人生活。
但是沒有“如果”,一切都真的發生了。她所遭受的,痛苦和傷害,是那麼的清晰和深刻,而這個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男人,在未來的生活中,將會留下滿滿的仇恨。
“安綰葉,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傷害你父親。如果是我乾的,我白修皓出門天打雷劈!”
白修皓提高聲音怒道。
安綰葉被他的聲音驚呆了,看着他充滿絕望的眼神,她只是看着他,看着那雙和她一樣痛苦的眼睛。
此時,他還敢對她發誓。
"阿葉,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但你可以哦先聽我說嗎?”
白修皓見她終於平靜下來,語氣稍稍軟化,眼神深邃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