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葉,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在帶有濃郁火鍋味道的包間裡,季柏林猶豫着說着話。
安綰葉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拿起飲料。
聽到他的話,她只是笑了笑,簡單地說:
“既然你想說,那你放在心裡不說也會難受。”
季柏林有些猶豫的抿脣,輕聲說道:
“昨天在婚禮上,我接到白修皓的電話。他說他當時瘋了。平心而論,其實他對你的心一直沒變。
阿葉,不要因爲那些事情故意爲難自己。即使白修月反對,也不能成爲你拒絕修皓的理由。只要你點頭,修皓就會清除你們之間的障礙……”
安綰葉沒有打斷季柏林。她靠在椅子上,手裡端着半杯橙汁。
她的臉頰在燈光的照射下嬌嫩白皙,沒有情感,看不到喜怒哀樂。
季柏林獨自停止了說話,似乎在等待她的迴應,但安綰葉的表情讓他懷疑她是不是沒有聽。
因爲她垂下眼睛,季柏林懷疑她其實是在研究手中的那半杯橙汁:“阿葉!”
“啊,說完了嗎?”
安綰葉擡起臉,茫然地眨着清澈的眼睛,季柏林嘴裡想要大罵,沮喪地問:
“阿葉,你沒聽嗎?”
安綰葉無辜一笑,不好意思地說:
“我剛纔有點走神。嗯,其實我聽沒聽沒關係。重要的是你已經說了,不會再心裡不舒服。”
季柏林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阿葉,我不是想讓自己不難受,我是……”
“柏林,你說完了。現在輪到我說,這個火鍋不是免費的。”
安綰葉打斷了他。
她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大概就是白修皓,都是白修皓的朋友,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要說什麼。
但是在經歷了這麼多的恩怨之後,她對白修皓的愛早已被更深的仇恨驅逐。
現在如果硬要安綰葉選擇,她寧願嫁給任何一個男人也不願意和白修皓糾纏。
“阿葉,怎麼了?你說,只要你開口,我就爲你做。”
作爲對他給她造成的傷害的補償,季柏林着急地說,他心裡只想着這件事。
看到她不想提白修皓,他就不再說剛纔的話題,而是笑着等安綰葉開口。
安綰葉知道自己不是很地道。
怎麼說,白修月都是他老婆,雖然從他們的相處中可以看出季柏林並不喜歡白修月。
“真的嗎?只要我開口,你就能做任何事。柏林,要不要等到我告訴你是什麼你再決定?你不答應,我不怪你,但你敷衍答應,我就怪你。”
安綰葉把醜話說在前面。
季柏林微微笑了笑,想起自己曾經答應永遠和她在一起,但後來在她最無助和最需要朋友的時候背叛了她,並娶了白修月。
“阿葉,你說吧。”
季柏林的眉宇很堅定。他讓她失望過一次,這一次,她不會再失望了。
"你知道白修月和一個叫耿參的人見面嗎?"
季柏林皺眉,眼底閃過疑惑:
“阿葉,什麼意思?”
他沒怎麼關注白修月,大部分時間都忽略了。甚至在日常的夫妻生活中,都是白修月主動。
安綰葉看出了他的誤解,淡淡地解釋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耿參就是當年撞我爸和我哥的司機。我前幾天才知道,雖然我現在沒有證據,但我肯定是他。”
季柏林臉色微微一變,眉毛一揚道:
"阿葉,你什麼意思,那年發生的事情是白修月乾的?”
安綰葉點頭:
“我知道,你不相信。陸霜還說白修月沒那麼聰明,她不能把事情做得完美。但她前幾天給了耿參一筆錢,那天我看到他們在D城見面。”
"阿葉,那麼,你和修皓是因爲這個分手的嗎?”
季柏林想了想,突然又說:
“我記得大概三四天前,白修月說修皓叫他出去,然後回來時臉色不好,對子謙發脾氣,至於她這幾天在哪裡,我真的沒注意到。”
安綰葉知道他沒有說謊。她相信季柏林,就像她相信喬文翰一樣。
相反,白修皓一次又一次地欺騙她。
只有最愛的人最傷自己。
“沒關係,如果你以前沒注意也沒關係。希望你以後注意白修月的去向。柏林,你可能知道我現在要做什麼。你後悔還來不及,畢竟結果會很嚴重。”
季柏林的臉色果然變了。他對白修月沒有感覺,甚至怨恨她給自己下藥,後來強迫自己和她在一起。
但季子謙是他兒子,如果白修月出了什麼事,季子謙就會變成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了。
安綰葉低下頭,喝着杯中的橙汁,耐心地等待着季柏林做出決定。
一分鐘後,季柏林堅定地對安綰葉說道:
“阿葉,我答應你。”
“你決定了嗎?”
安綰葉問,不希望他到時候後悔。
“嗯,決定了。”
安木源手術的時間到了。
那天婚禮上發生的事情,讓白修皓這幾天都羞於出現在安綰葉面前。
本來安綰葉以爲她哥哥手術那天他不會出現,但是不想,他和陸霜一起來到醫院。
看到他,安綰葉的表情立刻冷了下來,跟她說話的卓睿微微一怔,轉頭看去,只見白修皓和陸霜一前一後走進了病房。
“阿葉,我沒遲到吧?”
當陸霜看到安綰葉一臉冷漠時,她暗暗抱怨,早知道不該讓白修皓來,他卻執意要跟着她。
還說作爲她老公,真是個該死的老公,她和他只是互相幫忙而已。
安綰葉脣角牽強地扯了扯,想把這個討厭的人扔出去,但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羅伯特和迪恩來了,她嚥了口唾沫:
“還不算太晚,離開始手術還有半個小時。”
白修皓轉身問候羅伯特和兩位院長。陸霜緊張地看着安木源,然後把安綰葉拉到一邊,低聲解釋道:
“阿葉,我沒讓那個人來。是他堅持要來,他說他答應過你,安木源手術那天他會陪你。”
"霜兒,你緊張嗎?”
安綰葉沒有回答反問,平靜地看着她的眼睛。
陸霜怔了怔,然後坦白道:
“我很緊張,阿葉,而你好像不怎麼緊張?”
安綰葉笑了笑,看了看病牀上的哥哥,輕聲說道:“我比你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