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8•13案被掛起來後,市刑警隊的警察們仍然照常忙碌着,不過心裡感覺遺失了什麼似的。這一天隊裡休息,顧誠則好不容易可以陪陪女兒。女兒5歲了名叫顧朵朵,漂亮可愛。和很多小孩一樣都喜歡一家名爲香萊居西點裡的蛋撻。蛋撻師傅是個23歲年輕的小夥子,名叫周羽,來到香萊居短短一年的時間,蛋撻就成了香萊居的招牌被大受歡迎。雖說年輕,但周羽比同齡的男孩顯得要沉穩的多。1米84的身高,健碩的身軀,五官清秀帥氣,下顎淡青色的胡岔使其散發着男人味,儘管如此他的臉頰依舊略帶青澀。在西點屋度過香醇的白晝後,很巧然,周羽同時是一名歐雅商務娛樂休閒中心的酒吧區夜班兼職服務生,直到午夜零點整時才結束充實並且忙碌的一天。周羽覺得這就是他自己要的生活——雖然帶有一絲疲憊卻很有意義。
老闆歐雅重新回到娛樂中心後徹底地整頓中心的一切。特別是這幾天,娛樂中心的客流量漸漸恢復,經營工作再次變得充盈起來。酒吧區服務生領班接到通知,老闆今天晚上會到這裡檢查工作並且宣佈事情。酒吧區的服務生們都在爲此忙碌地做着準備。
“周羽,你快把門口那多餘的兩把椅子搬走。”領班看時間快到了,顯的有些急躁。
周羽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門口,他想可千萬不能讓幾把閒置的椅子破壞了大家努力了一晚上的成果。當他剛拿起椅子時,歐雅很有派地走了進來,所有人看到老闆突然出現都顯得有些緊張即使已經完成了準備工作。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老闆身上,沒有注意到跟在其後走進來的葉清然,只有周羽他感覺到了。她從周羽身邊經過時完全沒有注意到周羽的存在。然而她的經過像一陣清新、颯爽的風吹醒了周羽的記憶,周羽的目光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他不敢相信在這裡他會再次見到她,她對他而言是那樣熟悉,而他對於她而言只不過是一個曾經相遇過又很快忘記的陌生人。周羽完全忘記了該做的事情,精力全都集中在她的一舉一動上。領班在一邊使了半天眼神叫他趕快將凳子搬走他都沒有看見。
傍邊叫司徒陽的服務生推了他一下,小聲提醒道:“周羽,周羽。快點,領班急了。”周羽這纔回過神來,趕快把椅子搬走了。當他回來的時候,歐雅站在前面講話了,所有人圍觀在周圍,氣氛輕鬆沒有那麼嚴肅。周羽站在最後面,他不時地看着站在歐雅身邊的葉清然。司徒陽湊到了周羽旁邊。
“你小子剛纔想什麼呢?魂兒都跑了。”周羽瞪了他一眼沒搭理他。司徒陽是周羽在酒吧區打工結實的哥們,人雖然機靈,但卻是個有奶便是孃的主兒。
歐雅向酒吧區的全體工作人員介紹了葉清然,並宣佈她正式爲歐雅商務休閒娛樂中心酒吧區的經理。周羽心中充滿了無數的疑問,對站在前面的葉清然產生若隱若現的感覺。下班後,在男更衣室中,幾個服務生邊換衣服邊嘀咕議論着。
“這個新來的經理不錯呀,漂亮、有氣質、有女人味。”
“得了吧,就你那樣,別想了。人家可是成熟職業女性能看上你?!”
“說說唄。”
周羽在一邊沉默不語,迅速換完衣服走了出去。他沒有回家偶然地走到海邊。零點過後,整座城市陷入沉睡中,連海水在寧靜的黑夜中也增添了幾分倦意,藏在路燈中的身影孤單地走了出來。同樣的夜中,不同的地點再次上演着同樣的不幸。凌晨2點左右,刑警隊的警察們被召集到隊裡。8•13案被掛起半年多,但案件又重新浮現出水面。完成一系列工作之後,天已經亮了,隊裡的人又是一夜未眠。剛有可以喘息一會的機會,顧誠則隊長馬不停蹄地趕到局裡,請示局長重新啓動8•13案。其實林慶民秘密安插了臥底警員調查8•13案,本想等待時機成熟時再重新啓動,卻沒想到事件東窗事發的這麼快,如果不馬上啓動便無法向上級交待,但這樣就會給臥底警員造成極大的危險性。林慶民內心十分矛盾,最終他還是將8•13案的卷宗再次交到顧誠則手中,但半點沒有提到內線偵查的事情。
雖然案子被啓動了,但對於歐雅商務娛樂休閒娛樂中心的調查還是一籌莫展。中心的生意毫不褪色,特別是在傍晚5點之後。葉清然被歐雅安排住進了娛樂中心內的公寓,給予中層管理人員的待遇。從清然房間的窗戶向外望去正好可以觀察到進出中心的人。
自從葉清然來到中心之後,歐雅偶爾會和她一起吃飯,平時都是各忙各的,歐雅十分狡猾不輕易讓誰留在身邊。這次,兩個人在娛樂中心的餐廳小聚。
“小葉,你的傷怎麼樣了?”
“好了,不用擔心。”
“不會留疤吧。”
“沒事,醫生說不會。”
“那還好,我就擔心這個。”
“不礙事的。”
“不論怎樣,還得說聲謝謝。”歐雅邊說邊舉起酒杯,葉清然也舉起來和她碰杯。兩個人小抿了一口葡萄酒後繼續吃着盤子裡的牛排。歐雅剛要對她說些什麼,突然被身後傳來的招呼聲打斷了。
“哎呀,歐總。”
“王總,這麼巧。”歐雅立刻站起來,轉過身,走過去熱忱地和他握手。他們寒暄了幾句,王總說有事情便急匆匆地走了,他並沒有注意到葉清然。歐雅跟葉清然說王總是她的一個朋友。葉清然感覺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一時想不起來。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歐雅和他肯定不是認識那麼簡單,且不時地用餘光向窗外望去直到那個王總上車。
刑警隊的警察們用長焦拍下的和歐雅有接觸的人的照片中並沒有葉清然見到的這個王總。
晚飯後,葉清然回到房間,站在窗口看了許久之後去了酒吧區。調酒師將一杯調好的雞尾酒端到她面前,說是新品讓經理審覈一下。葉清然從兜裡掏出一個MP3大小的東西,她邊喝着雞尾酒邊按着上面的鍵子,屏幕上顯示着幾個大寫字母與數字,它們不規律地排列着。原來它是迷你信息發送及接受器。葉清然按着按鈕4秒後,信息被成功地發了出去,系統自動清除了信息記錄。此時,林局的抽屜中發出手機震動的聲音,那是特意準備的一個秘密號碼。他看到的新信息正是葉清然剛剛發送的,這是公安局專用的臥底密碼,翻譯過來是一個車牌號和一個人名—王勇山—葉清然記起以前在一本旅遊雜誌上看過他的專訪,是軒山連鎖酒樓的老闆,雲海市餐飲業不小的頭目。局長回了一條短信給她。葉清然很快收到了,屏幕上也顯示了一串數字,意思是:“注意安全”。
週三的一個黃昏,周羽串休。按照他的習慣,閒暇功夫一定會去體育館打籃球。周羽走進平時去的球室,感覺除了平常一起打球的球友外,這次多了許多人。球友告訴他,樓上的球室今天被包場了,所以他們只有到這裡來打球。一場球下來,周羽像游泳池裡跳出來一樣,他告訴他們先玩別等他,他要去樓上的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後,經過隔壁的籃球室。裡面空蕩蕩的,一個籃球架子前停留着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孩,她有些吃力地準備投籃。女孩看上去也就18、9歲的樣子,長的文靜、漂亮,潔淨的外表散發着清純。看見她會給人惋惜感,這麼優秀的女孩子要在輪椅上度過一生。
女孩的籃球滾到了周羽的腳邊,他本來不想打擾她的,可還是將球撿了起來,走到她身邊送還給她。
“謝謝。”女孩微笑地對他說。周羽對她笑了一下,剛要轉身離去卻被她喊住了。
“你能教我投籃嗎?”
周羽轉過身去,看見女孩眼中渴望的神情便沒有拒絕她。他一邊教女孩投籃一邊和她輕鬆地聊着天。
“怎麼就你一個人?沒人陪你嗎?”
“我哥陪我來的,他去買水了。”
“哦。”
女孩告訴他自己叫孔姍姍,周羽也向她簡單介紹了自己。女孩很聰明很快學會了投籃技巧,在周羽幫助下很成功地投進去一個。正在兩人高興歡呼時,一個男人從正面走來。
孔姍姍興高采烈地對他說道:“哥,你怎麼纔回來?剛纔我投進了你都沒看見。”
這個男人就是孔姍姍的哥哥,看上去也就30多歲,1米75左右的個子,清瘦,五官很端正,臉龐上透着成熟、老練;梳着利索的平頭,鼻樑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一身深色的運動服散發出成熟男人的品味。姍姍簡單地向哥哥介紹了周羽,然後拿着水到一邊休息。
男人拿着一瓶水走到周羽面前很有禮貌地將水遞給他並對他說道:“剛纔真是麻煩你了。”
“沒事,呵呵。”
“正式認識一下,孔一銘。”男人邊說邊向周羽伸出右手。
“周羽”。說着他也伸出手來和孔一銘握手。
兩個人簡單說了幾句,孔一銘看了一下表後回頭喊姍姍,告訴她今天到時候回去了。三個人道別後,孔一銘推着姍姍離開了。孔姍姍回眸向周羽告別,周羽看着他們的背影慢慢遠去。隨後周羽接到司徒陽的電話,找他回娛樂中心談事情。
葉清然正在觀光電梯裡俯瞰着娛樂中心的一層大廳。當觀光電梯快到一層時,王勇山突然出現在葉清然的視線中。他在大廳內其他電梯前等待着,之後一個人進入了電梯。葉清然從觀光電梯內出來後,一邊快步走到對面的電梯一邊注視着上面的層數提示燈。5樓的提示燈亮了,之後又提示從5樓開始下往1樓。葉清然立即按住傍邊的電梯,隨之跟了進去。到了5層以後已經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客房整齊地排列在空蕩蕩的寬闊走廊兩旁,周圍顯得十分詭秘。葉清然淡然自若地向走廊一邊的盡頭前行,長長的走廊漫延在無聲的地毯表面,不自然的安靜渲染出莫名的恐懼感。到了走廊的盡頭,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面對着的只不過是一間普通的客房。葉清然轉身要向對面走去時,感覺腳底踩到了什麼東西。她俯下身去用手摸着地毯下的那個東西,一點一點將它推到地毯邊沿處後將其取了出來。她將它拾起,原來這個東西是一個籌碼,是賭場專用的那種。葉清然的心中突然有閃電經過的感覺,突然間恍然大悟,聯想8•13案受害人的遭遇,案件的那層窗戶紙彷彿被捅破了,娛樂中心的面目剎然間浮出水面,這裡難道在非法經營着大規模的地下賭場。一切但憑着一個籌碼就下這樣的結論太過草率,這只不過是葉清然的猜測,在案情的角度來說毫無證據。葉清然快速收起籌碼朝對面走廊走去。
對面走廊的盡頭是安全出口樓梯。當葉清然快要走到的時候,她感覺到後面有輕微的呼吸聲和腳步聲,她沒有停下也沒有回頭,她繼續走着,她推開安全出口的門走了進去。門是封閉的沒有玻璃的,跟蹤葉清然的人現在就和她隔着門站着,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正在猶豫開不開門,他甚至有些緊張但充滿好奇感。葉清然突然拉開了門,嚇了門外人一跳。他不是別人是周羽。周羽剛剛回到娛樂中心就看見葉清然獨自走進通向客房的電梯,他毫無意識地跟了進去。他偷窺了葉清然偵查的全過程,他一下子被這個女人的神秘給吸引住了。
“說吧,跟蹤我幹什麼?”
周羽反應很快一下子想到了理由。
“哦,是這樣。葉經理,我今天休班,這不同事找我回來說酒吧區有事兒,我剛進大廳就看見你了,這就跟了過來,想問一下有什麼新任務唄。”周羽皮笑肉不笑地對着清然,感覺尷尬極了。
“哦,你是酒吧區的服務生。難怪我看着面熟。記着以後有事說就行,別再像這回玩跟蹤。”她知道這個理由編的不怎麼樣,但她只想趕快給周羽一個臺階下打發他走,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不然暴露了就麻煩了。周羽端詳着葉清然,他的心裡有點興奮,這是他和葉的第二次近距離的接觸。他知道第一次時,葉清然肯定全然忘掉了,不過時隔多年還可以再和她相遇,其他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
“走吧。”葉清然發現他的目光,刻意躲開了,用輕微命令的口吻對他說道。周羽正要離開的時候,走廊對面一側上的一間房門打開了。葉清然用餘光看見走出來的人正是王勇山。
她很機警,小聲地對周羽說:“別動,別看他看着我。配合我一下。”說完葉清然移近周羽,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雙手輕輕抱住他。周羽感覺到全身都有些酥軟,不過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閉上眼睛張開雙臂輕輕地環繞在葉清然身體上。周羽故意側過身來,用身體擋住了葉清然。王勇山很狡猾看見對面有人便走了過去,他特意從葉清然他們旁邊經過走進了安全出口。周羽感到葉清然猶如一陣薄荷清風從頭到腳飄過他的全身,他的心跳的很厲害。葉清然直到聽不見王勇山的腳步聲,便尷尬地推開周羽,她沒有說話也暗示周羽別說話。她猜想王勇山沒有走遠而是停留在安全出口裡面。葉清然和周羽一前一後地快速走進電梯。出了電梯後,葉清然和周羽說了聲謝謝就迅速離開了,周羽都來不及和她說話。葉清然趕回到公寓,拿出信息發送器請示上級見面有情況彙報,信息即刻被回覆了:“明日上午10點在4號地點會面”。葉清然小做收拾後坐在沙發上發呆,她想明天是否將任務中意外碰到周羽的事情上報。最後她輕鬆地嘆了一口氣,決定不提此事,她解釋不了那個小夥子給她的感覺,她對周羽有種莫名的信任與默契,這次多虧了他的掩護,不然自己就暴露了。恰然是他激活了她故意隱藏起來的感知,葉清然看着放在手中的一塊棕色的鵝卵石,它很精巧,由於天然而格外的美麗,美麗的記憶宣泄出幸福破碎後的痛徹心扉。那是她的愛人陪她在這個世界拾起的最後一塊石頭。面對最愛的人失蹤一年毫無音訊,葉清然知道自己必須堅強面對。她剋制自己不再回憶,那曾經是幸福而現在是一種徹底的隱痛,她會毫無保留地敗在軟弱面前正如現在眼眸中的淚沁溼了手中的石子,她的視線模糊了……
世間上的事情往往戲劇般地相似。周羽系下帶在脖子上一塊如玉一般的飾品,溫柔地放在手心中,深情地看着它,腦海裡浮現出三年前,在一個初夏的晨曦邂逅葉清然的畫面。
那時的周羽,還是警官大學一年級的學生。學校要進行體能測試,不巧的是當時周羽患了急性支氣管炎。即使這樣,他也沒有放鬆對自己的要求,堅持每天清晨去運動場跑步。沿海城市清晨的風沁涼,周羽不小心吸了一口涼氣,之後劇烈、不間斷地咳嗽起來。他停下靠在旁邊的欄杆上,繼續不停地咳嗽。彼時,他身後出現輕盈放慢的腳步聲。
“唉?你沒事吧?”簡單的問候讓周羽憋悶的胸口感覺輕鬆許多。
他邊咳邊說道:“沒事。”他們的目光相遇了,周羽剎那間被眼前英姿非凡的女子所吸引。
“那就好,別逞強。”
他專注地看着她,一時忘卻了咳嗽。她並沒有因爲周羽出神地看着自己而顯得尷尬,也許這就是成熟女孩散發出的獨有魅力。見周羽又捂嘴咳嗽了起來,她將一包紙巾放在他手中後離開了。周羽想她一定是高年級的學生,因爲她看上去就比自己成熟的多。他看着手中的紙巾,已經是開封的了,裡面好像還裝着別的東西。他好奇地取出它,是一塊半透明碧綠的小石頭,很自然的感覺,形狀也挺特別。看到它,周羽的心情一下子從失落變爲興奮。之後,周羽沒有再見到葉清然。直到大二那年,優秀畢業生回到學校演講,坐在臺下的周羽看見臺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位身穿警服英姿颯爽的女子漸漸地被燈光照亮,真的是她。周羽全神貫注地看着臺上的葉清然。她比周羽大三屆,在畢業時榮獲優秀畢業生,是那屆最出色的學員,同時也是學校裡出名的警花。只有那時大一的小孩不瞭解這些,除此之外葉清然在畢業後公開了和警校教官樑青泉長達一年的秘密戀情。樑青泉是學校中所有女生心目中戀愛的幻想,他英俊的臉頰、完美的體型渾身上下充滿着男子氣概、深情的眼神,是女人都會爲之心動。這段浪漫的戀情在警官學校如傳奇一般被學弟學妹們頌讀着。大二結束後,周羽由於家庭變故不得不退學,離開了學校他再也沒有見到過她。他知道葉清然有了歸屬,但他對她的愛沒有理由的依舊,時間肯定了他對她的感情不是一種瞬間的衝動。周羽想不到三年後會再次遇見葉清然,他猜測她並不是什麼酒吧區的經理,直覺告訴他,她是在執行着某種任務。因爲這樣,今晚他纔會默契地配合她。他有種感覺那個叫緣分的東西會讓他慢慢走進葉清然的生活。
從第一次平凡的邂逅之後,周羽始終將小石頭帶在身上,分秒不離。他將葉清然清晰地印在腦海中,她猶如清爽的風瀟灑地經過他的生命。
林慶民換成一身便裝獨行趕到4號會面地點。葉清然早就到了,在隱處看見林慶民便走了過去。兩個人隔着1米多的距離面朝大海。
“這是在中心5樓客房區撿到的。”說着葉清然將裝着籌碼的小袋遞給林局。
“昨天晚上9點半左右,王勇山秘密出現在中心5層,進出於5019房間。”清然停頓了一下。
“繼續說。”林局盯着籌碼思考着。
“他很警惕,之後沒有回房間。不排除障眼術的可能。”
“房間根本沒有人?”
“不排除。”
“歐雅最近有沒有動靜?”
“沒有什麼異常。”
“這個籌碼是在5層撿到的?周圍沒有可疑人出現?”林局一邊看着籌碼一邊思考着。
“沒有。局長,我猜測8•13案的真正面目應該是非法經營大規模地下賭場。”
林慶民沉默了一會說:“嗯,懷疑的不是沒有道理。不過單憑一個籌碼不能說明什麼。儘快蒐集證據,確認這一推斷。”
“好。”葉清然一邊堅信地看着林局一邊回覆他。
“小心行事,如果身份暴露立即上報並撤出來。”
她一個字都沒提周羽,其實她的內心也在做着賭博,她的籌碼就是對周羽莫名的信任。她也奇怪,自己哪來的對這個陌生人極大的信任,她希望自己的直覺不會是一次愚蠢的錯誤。
葉清然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她正坐在沙發上看書,門鈴響了。她透過門孔看去,是周羽。她頓時鬆了口氣,周羽能來找她就證明他不是王勇山的人。葉清然打開了門。周羽將一盒蛋撻舉到她面前。
“你好,找我有事嗎?”
“這是我親手做的,當是爲上回的事賠罪。我叫周羽。”說完他伸出手來要和她握手。
“上回的事我早忘了,我建議你也趕快忘了。這個就免了吧,你走吧。還有以後不許再跟蹤我。”說完葉清然關上了門。
葉清然的冷淡使周羽感覺到一絲的低落,他將蛋撻放在門口後離開了。葉清然總感覺周羽還站在門口,她走過去開門看到的卻是孤零零被置在門口的一盒蛋撻,她只好把它拿了進去。
晚上九點多酒吧區忙的不可開交,領班如熱鍋上的螞蟻。
“周羽!周羽?”
“哎!這呢。”
“去6層客房區,把客人訂的酒送上去。快去,人家催了。”
“好,知道了。”話音剛落周羽就端着酒奔向目離地。
周羽按了門鈴等待着裡面的人來開門,這間客房靠近走廊盡頭。幾分鐘後房內的人還是沒開門,而周羽身後走過來幾個客人正在開門。周羽感覺很蹊蹺,他側過身去用餘光觀察。的確他看到了不尋常的事情,開門的人用的不是一般的房卡而是娛樂中心的VIP金卡。幾個人急忙走了進去,門快要遮住房內的景象時,周羽看到這間房不像客房,裡面居然有電梯。周羽送完酒後回到酒吧區,他想這一定和葉清然查的案子有關係,畢竟自己讀了兩年警校,周羽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將這條重要線索告訴她。下班後周羽找司徒陽幫他要來了葉清然的手機號,他回到家後找出一個閒置的手機卡,用匿名的方式將他所看到的一切編輯好短信後發送了過去。
葉清然接到短信後感到非常驚異,她開始回想進入娛樂中心後接觸的所有人,她感覺到極度危險。這個匿名者怎麼會知道她的號碼,又怎麼知道她在調查什麼,唯一的答案就是她自己已經暴露了。她立即聯繫了林局。
這次會面是在市區外的一間廢棄工廠內,葉清然和林局坐在車內。
林慶民遞給葉清然一個小工具箱。
“無論這條匿名信息的可信度如何,你都處於危險中。爲了安全起見立即撤出來,下面的事就是顧誠則他們的了。你以去外地探親的理由向歐雅請辭,後面的事情我們給你安排好了。記住,出現狀況一定先聯繫我,不可擅自行動。”
“知道了。”說完葉清然走下車。
顧誠則等人化妝成消檢部門的人員到歐雅商務娛樂休閒中心進行消防設施檢查。藉此機會在匿名短信中的可疑客房周圍安置了監視器與竊聽器。即使任務過程很隱蔽,卻也被王勇山一眼識穿。他們早在6層客房區的各個角落安置了監視器。王勇山正與歐雅在她的辦公室裡看着監視錄像回放。葉清然之前還真猜對了,這兩個人真的不是認識那麼簡單。兩個人行蹤十分謹慎,顧誠則等人盯了他們許久都沒有發現異常。
“歐姐,你也太不小心了。您這個點已經完全暴露了。一開始我就勸你,失財是小,丟了命可是大事。”王勇山點燃一根雪茄,面部毫無表情,深沉略帶陰險。
“什麼意思啊,王勇山?”
“不用裝糊塗,歐雅。上頭的意思,你該撤了。”
王勇山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邊向外走邊對歐雅說: “我儘快安排你離開,就這幾天的事兒。”
歐雅的臉色沉了下去,她心裡清楚這一天遲早會來。
幾天秘密監視後,刑警隊已經證實了匿名短信的真實性。警察們連夜召開會議緊鑼密鼓地商討歐雅商務娛樂中心非法經營地下賭場的抓捕方案,顧誠則決定近幾天內實行突擊行動,在歐雅毫無準備下,悄無聲息地將他們一鍋端了。
葉清然到歐雅辦公室和她說辭職的事情。開始歐雅還想留住她,但看她有些爲難也沒再說什麼。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就不留你了。不過以後有什麼事情,一定來找我。”歐雅很坦誠的說道。
“嗯,好,謝謝。”葉清然很客氣地說道。
兩個人就算告別了,葉清然剛走出歐雅的辦公室,在走廊與兩個面孔生硬的黑衣男子擦肩而過,他們快步走進歐雅的辦公室。葉清然停滯了幾秒鐘,突然轉身跑向辦公室。她感覺到有人要對歐雅下手了。她回到辦公室後,發現大門是打開的,裡面空的,沒有人,她向裡面的屋子走去,發現屋內居然有暗隔而且被打開了,那是一條通向下面的樓梯密道,葉清然急速地追了進行去。
樓梯一直通向停車場負一層。從出口走出來,葉清然四周環顧,鎖定到歐雅正被那兩個黑衣人推進一輛黑色奔馳商務中。她立即在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跟了過去。
她帶上藍牙耳機撥通了局長電話,彙報現在的情況,並告訴其車牌號。
“好,好。知道了,手機保持開機狀態,儘量穩住,保護歐雅安全,我們很快趕到,還有注意自身安全,如果狀況危機,一定撤回。”
“收到。”
兩輛車往城北方向駛去。
顧誠則正在與局長通話,此時刑警隊已經準備就緒。顧隊放下電話後對所有警察下達命令道:
“第一小組老孟、李明帶隊。徹底清剿歐雅商務休閒娛樂中心地下賭場;
第二小組由我帶隊,立即趕往城北方向拘捕歐雅等人。檢查好通信設備、武器、證件。行動期間,組隊人員和我保持聯絡。有狀況發生立即彙報。
好!出發!”
命令一下,隊裡上下都秩序井然地動了起來。刑警們快步走出去,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隊裡的警車按部就班地駛了出去。警車的鳴笛聲穿梭在城市裡,讓這個夜晚失去了沉眠之意。
他們將歐雅帶進一間廢棄的汽車製造廠,歐雅已經暈了過去。葉清然悄悄地跟了進去,發現了目標人物。她慢慢地潛伏接近他們,兩個男人都帶着槍。葉清然看了一眼歐雅,她的嘴脣發紫顯然心臟病發,一定得保住這個關鍵人物,不能再拖延了。葉清然撿起一根木棍扔向拿着槍的那個男人,槍被打掉了,另一個人剛要拔槍,她突然從他身後跳出來,一個力量十足的側踢令他瞬間倒地。對面的男人剛要蹲下撿槍,猝然身後被利器重擊。男人倒下後露出身後的人影,居然是周羽,他用石頭打暈了他。周羽在停車場偶然看到了一切,他趁葉清然不注意跳進了她的後備箱中。
葉清然差異地看着他沒有說話,她立即跑到歐雅身邊,周羽也跟了過去。葉清然驟然發現歐雅身上竟然綁着定時**,只剩下15秒了。救歐雅已經不可能了,她立刻和周羽快速向遠處跑去。即使感覺到很努力地跑了很遠,可是**的爆炸瞬間威力太猛,整個工廠被炸成碎片交合在火焰中向四面八方射去,周羽用身體牢牢擋在葉清然前面,兩個人撲倒在地,昏迷了過去。
此刻,刑警隊第一小組聯合武裝特警隊成功抓獲了藏於歐雅娛樂中心地下負二層的賭場。入口正是匿名短信中的客房,只有VIP銀卡、金卡會員才能劃卡進入房間,房間內是一個刷卡電梯,也只支持VIP卡,直通負二層賭場,這是唯一的出入點。第二小組遲了一步趕到現場,及時將昏迷中的葉清然與周羽送往市第一醫院。
顧誠則在確認葉清然和周羽沒有生命危險後才離開醫院,走之前安排了幾人留在醫院值班,其餘的人和他回隊裡。此時的刑警隊已經忙的不可開交,從地下賭場拒了一大堆的荷官與服務生,還有賭客,警察們正在一一審問他們。
他們的口供一致認定地下賭場的幕後老闆是歐雅,而對於王勇山則都肯定地說從來沒有見過、根本不認識之類的話。歐雅已在爆炸中身亡,而最爲可疑的人—王勇山,卻沒有查到關於他的任何。刑警隊處理完所有從賭場拒回來的人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一夜的忙碌與疲倦換來的卻是死無對證的結果。顧誠則認爲歐雅只不過是被棄掉的一顆棋子,現在的局勢已完全被對方掌控,警方陷入被動中,甚至被對方牽制着。他覺得十分窩囊、很憤懣,他將進來詢問如何寫案情報告的李明罵了出去。他向窗外望去,一層薄霧籠罩着城市,隔着水霧看到的世界是歪曲的,顧誠則的心中塞滿了昨夜的惆悵。
當天下午葉清然甦醒了,而周羽還在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