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託司徒陽的關係,周羽順利進入王勇山夜總會的保安部,作爲司徒陽的幫手。司徒陽的堂哥和白楊是拜把兄弟,白楊這個人很講義氣,這才讓司徒陽這個傢伙做保安部的經理。自從進入夜總會後,周羽的行蹤特意隱秘起來,萬一碰到葉清然,真的是千嘴萬舌也說不清。雖然林慶民讓刑警隊撤掉在夜總會附近的監視點,不過他始終有種不安情緒—任務會波折重重,有些誤會終究還是會發生。夜總會跌到黑白的生活,短期內讓周羽瘦了一圈。保安部專門監視錄像的幾個傢伙都是些酒囊飯袋的主兒,周羽用些小恩小惠就把他們給收買了。周羽找了個很合適的藉口,他跟他們說白總要他監督他們的工作。這幾個人輕信了周羽,便毫不戒備地讓他隨意看監視錄像。經常在周羽看的時候,那幾個傢伙便出去抽菸,能有空閒時間就鑽,能偷懶便毫不客氣。周羽連續看了幾天錄像,進出夜總會的人魚龍混雜,他仍然堅持看着,終於有了些眉目,他發現那個在北京和白楊接頭的劉德出現在夜總會,是司徒陽接待的他。周羽暗中偵查他們,跟蹤到白楊辦公室門口,司徒陽也在裡面。
“劉哥,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司徒陽。這小子不錯,幹活利索。”白楊一臉笑容地對劉德說道。
“哦哦,小夥子看着不錯。不過,白總,最近警察盯的很緊,這批貨絕對不能有問題,馬上就要到下個月月初了。”
“放心吧,劉哥。事兒既然交到我手上了,就不會有問題。”說着幾人拿起酒杯碰杯,算是談妥後的慶祝。周羽聽見有腳步聲,是服務生來送酒,便迅速閃身。
過後,周羽裝作很平常的樣子回到休息室。他很閒適地翻閱着雜誌,偶爾看一眼手錶,他其實是在等待司徒陽。過了許久,司徒陽纔出現。周羽起身和他說話,還沒等自己張嘴,他卻急忙搶話。
“羽哥,現在身上有多少,先借我,過後還你。”司徒陽一副迫不及待又心虛的樣子。
“什麼?”
“哎呀!錢啊!我真急用!”
“我看你這兩天忙的不見人,接了大活兒吧!”周羽掏出錢包故意挑逗他,希望套出話來。
“這事我回頭和你說。”司徒陽還沒等周羽說完就一把搶過他的錢包,迅速地跑了出去。
“哎!”周羽很無奈地喊道。
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復返,連續幾天都找不到司徒陽的人。周羽感覺很奇怪,這難免令人覺得事出蹊蹺,他聯繫了林局。他們在一間廢棄的舊房子內會面,周羽將近期的情況向他彙報了一番。晚上回到夜總會後,他還是沒有見到司徒陽。周羽問了幾個平時和司徒陽混在一起的人,他們也說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
“林局那邊也沒有白楊等人的動靜,難道這小子還失蹤了不成。”周羽心想道。
午夜過後2點左右,周羽夢靨中驚醒,在那一瞬間已忘記了是什麼叫自己一身冷汗而不堪回想。剛剛平靜下來,手機突然響了,又是一驚顫,來電提醒顯示着是司徒陽。
“不妙……”周羽自言自語道,他有一種很不祥的感覺。
“羽哥,快……來,救……我。”司徒陽有氣無力的聲音中萬分驚恐,聽的出來他貌似受了傷,而且正在被人搜索中,一個不小心就命不保夕。
“你怎麼回事?”
“這些我回……頭再和你解釋,現在快來救我!他媽的,白楊要殺我。”
“你在什麼地方?”
“在……,上次你我打拳的後巷,那裡快拆遷了……額……真他媽疼!”
“我知道了,你受傷了?”
“別說那麼多了,你帶些止血、止痛的藥來。快……點,到了再聯繫。”電話中能感覺到司徒陽的傷勢不輕,他沒說幾句便掛掉了電話。
周羽迅速換上衣服,準備好藥品向目臨地趕去。已經是3點多了,外面仍然是伸手不見五指。舊巷由於被廢棄了很久,難免詭異森森,周羽在周圍找了很久也不見司徒陽的人影。他沒有喊司徒陽,他很警覺,萬一白楊的人在附近,他們兩個人都活不成。周羽拿出手機給司徒陽打了過去,四處太寂靜了,除了自己的腳步聲外就是自己的呼吸聲,突然他聽見從不遠處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他知道司徒陽就在附近,電話很久都沒有人接,他順着震動的聲響走去。聲音越來越近,在前面右轉處,周羽看到司徒陽躺在地上,手機在他的上衣兜裡震動着,那是他全身唯一活動的地方。周羽按掉了手機,他蹲下身子,用手機屏幕的微弱光亮隱約看清司徒陽的臉,他用手放在司徒陽的脖子動脈處,它已經停止跳動了。
“司徒陽身中了三刀,其中後兩刀應該是被後補上的,白楊的人應該還在附近。”想到這裡,周羽立刻起身準備隱蔽起來。
在起身一刻,他隱約看到司徒陽胸口衣服處好像露出些什麼。他俯身取出,是半張牛皮紙,上面沾滿了他的血,而它的背面畫着什麼,彷彿是迷宮的地圖,又像是藏寶圖,光線太暗根本無法辨認。此時,周羽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傳過來,他立刻關掉手機,極速隱蔽起來。可以聽的出來,這兩個人也是輕手輕腳的,都沒有說話,看來是老手,他們很防範,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周羽根本看不清兩個人在做什麼,只能靠聽覺判斷。這兩個人身手很利索,很快就將司徒陽的屍體放進事先準備好的袋子中,然後迅速撤離了現場。周羽確認周圍安全後才離開。
由於出事地點很偏僻,現場清理的很乾淨,司徒陽人間蒸發暫時還沒有驚動警方,也許較多的人口失蹤案也不過如此,最後只能毫無線索的不了了事。白楊坐在王勇山的辦公室裡心不在焉地抽着雪茄,他在反覆想着這事,做賊心虛一點都不假。王勇山背對着他而坐。
“幹什麼不說話?”王勇山的轉椅轉了過來,他一臉的陰森。
“是不是我的雪茄不對你的心情?!”
“沒……有。”
“沒有?那你心虛什麼?!妄稱你還是老手!”王勇山的這句話帶着憤怒,白楊神情一顫。
“自己手底下人都管不好!讓他差點拿走公司的貨。對了,分佈圖是怎麼回事?”王勇山用威脅且兇殘的語氣問他。
“王總,這件事兒的確是我處理不當。”白楊一連抽了幾口雪茄,拿雪茄的手微顫起來。
“屍體上找不到那半張分佈圖,也找不到手機。現場肯定有其他人出現。”白楊哆嗦着把話說完,王勇山倒了一杯紅酒給他。白楊膽怯地接了過去。
“放心吧,你以爲我會在酒裡下毒?!我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
“不過白楊,別說我沒提醒你,儘快找出這個人。不然下次可說不好這酒裡有沒有毒了。我也很難做,我也有上頭。”他貼近白楊的臉惡狠狠地瞪他並繼續說道:
“和劉德合作,大總很重視。不能再出差錯了!”
“明……白。”白楊的額頭冒了汗。
“聽着,既然警犬們上次放虎歸山,大總一定會有所安排,成敗可關係着你我的命啊!”
“知……道了,王總。”說完之後,白楊一臉青灰地走出王勇山的辦公室。
事後不久周羽就聯繫了林局,他將事發情況詳細講給他聽,並將那半張沾滿鮮血的牛皮紙交給了他。
“儘快查出牛皮紙上的圖案到底是什麼。”林慶民一邊看着它一邊對周羽說道。
“我想司徒陽的死多半和這張牛皮紙有關。前些天他和說過手頭很緊,看樣子像欠了一大筆債。除此之外他還參與了白楊和劉德的交易。”周羽邊想邊說道。
兩個人一口同聲道:“賭博”。林局用讚賞與肯定的眼神看了周羽一眼。
“如果我們的判斷沒有錯,這張牛皮紙應該是王勇山地下賭場的分佈圖。如果真的是這樣,憑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的,他的背後肯定存在着一個以黑社會犯罪爲背景的集團。”
“王勇山這次會有所行動,根據緝毒隊提供的材料,他的手下白楊近段時間的確和那個化名爲劉德的人有很密切的接觸。這次毒品交易的數量不會是少數,司徒陽死了,他們應該是手上缺人,想辦法參與他們的交易。有需要或者有情況及時聯繫我,今天就這樣。”
“嗯。”林局走後,周羽觀察了一下週圍確定安全才離開。
白楊等人都按兵不動等待着王勇山的指示,劉德那邊更是謹慎。而這時的王勇山,正拿着手機隨意地看着垃圾短信,看樣子比平時更爲悠閒。他面前的茶几上擺放着茶具,裡面的水沸騰着,熱氣徐徐地向上冒出,看來他也在等待着。忽然他的手機連續震動了兩下,收信箱中又多了兩條來自信息臺的垃圾短信,不過這兩條貌似就是他想要的。
一條是天氣預報:“天有不測風雲,近期雨天較多,溫情提示朋友們出門別忘記帶雨具。”
另一條寫道:“新版《三國》華麗上映,孔明妙計,不容錯過。”
看似很普通的兩條垃圾短信卻暗含着上面大總給王勇山的指示,他的眉弓略向上微挑,面部顯得有些陰險。他立即把電話撥到白楊那去。
“警察那邊已經盯上咱們了,通知劉德,這次交易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第二套方案進行,我們雙方都不露面,至於警方那邊,找個聰明的手下給他們來個調虎離山,掩護好劉德。白楊,你給我記住,給我找個成事的人,如果這次再出差錯,大總一定不會饒了你!”
“嗯,明白。”
掛斷電話後,白楊略顯煩躁,他手下雖然並不缺人,但差不多都是些酒囊飯袋,王勇山要求的人,白楊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他拿出一根雪茄在手上玩弄着。
“小何!小何?”看來他是想叫人給他點菸,只是幾聲之後沒人迴應,白楊更加惱火。他剛要爆發時,眼前突然伸過來一隻拿着點燃着的打火機的手,是周羽。他給白楊點燃雪茄後,坐到他對面。
“白總,火氣怎麼這麼大?”
“你是周……,記不起來了。不過,你是司徒陽推薦來的,這個我還記得。”
“呵呵,我叫周羽。雖然是他推薦進來的,不過我比他強多了,好幾天不見他,肯定又擅離職守了。”
“呵呵,你還挺直接。”
“我這個人是比較直率,希望你別介意。”
“你坐下來和我說話,不用做事去嗎?我可不想浪費錢養閒人。”
“你的煩躁告訴我你手上缺能幹的人,我呢,恰好就是一個不會令你失望的手下。”說完後周羽起身離開。白楊想了一下把他叫住了。
“周羽是吧,到我辦公室裡談。”
周羽跟在白楊後面向辦公室走去。
緝毒隊的警察們準時趕往市刑警隊,晨7點三十分,顧誠則準時開始了會議,兩隊人員正式合併成重案組。顧誠則很灑脫地倚坐在桌子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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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對王勇山的夜總會監視,以及線人彙報的情況,明天下午5點,白楊會派出三個人在三個不同的地點帶貨與劉德的人進行交易。跟了這麼久,終於見到點光了。這次行動,重案組分爲三組,下面我具體說明一下。”顧隊走到白板前,一邊說着一邊將整個行動的大綱畫在上面。會議持續了1個小時,顧誠則很重視這次行動,花了他不少心思。散會後,顧誠則接到林局的電話後,馬不停蹄地趕往局裡。
隔日的夜幕遲遲不肯降臨,傍晚的餘光變得很詭異。根據周羽的情報,在宏陽廣場、奧林大橋、上游路的確各被安排了一個人接應,周羽被安排在奧林大橋。王勇山十分謹慎,沒有透露半點,關於究竟這三個人中誰纔是和接頭的人進行交易的。顧誠則重新將警察們分成四小組,他親自帶領的一組人監視白楊,其他三組分別在三個不同的地點待命。林慶民再三強調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可以輕舉妄動,葉清然一組負責上游路。
天有不測風雲用在這一天恰當不過,烏雲密佈幾乎遮擋了夕陽微弱的光,天色陰暗如同夜幕,一場大雨欲將傾盆而下。在宏陽廣場等待的人提着一個箱子站在路邊,彷彿什麼都很平常。罪惡往往就是化妝成寧靜的樣子流浪在人海中。一輛藍色的豐田車橫衝直闖從遠處行駛過來,擾亂了周圍人的心,它的一舉一動好像是故意引起人羣的注意和恐慌。它直衝接頭人的方向去,把他颳倒在地上。開車人的車技精湛,目的不是撞到人而是人手中的箱子。箱子被撞飛,落地後彈開,裡面是空的,接頭人並沒有受傷。豐田車剎車調頭,車輪與地面的摩擦聲音激烈、刺耳。車子駛向上游路方向,一組的警員將情況傳達給葉清然。車子依舊保持着橫衝直撞的狀態行駛,車子在上游路接頭人附近停了一下,忽然之間接頭的人攔下一輛出租車,看樣子出租車是他們自己人事先安排好的,兩輛車按相反的方向駛去。守在上游路的警察霎時間分爲兩組,葉清然快速跟住了豐田車,其餘幾個人在街口攔住一輛出租車,掏出證件向車主借用車子,由於情況緊急他們一把將車主拖出駕駛位,上車後直奔接頭人的方向追去。豐田車開往奧林大橋。
豐田車繞過接頭人加速駛去,由於拐彎的距離太小,葉清然的車受向心力的作用沒辦法調轉車頭,她竭盡全力地剎車卻還是差一點就撞到接頭人。奧林大橋待命的那一組人,立即轉過車頭向豐田車行駛的方向追去。
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還打起微微的輕雷。接頭人在剛纔躲閃葉清然車的時候,帽子被撞掉,他正對着葉清然,他們之間僅隔着擋風玻璃,車燈照在他的臉上,意外、吃驚、無奈的表情剎那間被放大了數倍。最讓葉清然無法接受的是他那一張熟悉的臉,替白楊和毒販交易的人竟然會是周羽。那個讓自己心動、愛戀的小夥子,一切的一切在心底瞬間崩塌。葉清然失望及憤怒地看着周羽,她快速地走下車,走到周羽傍邊。
“別動,放下手裡的袋子。”她用審問犯人的口氣對他說道,她強忍着傷心,她的愛好不容易纔復原些,卻再一次被割傷。
“我不想解釋什麼。”周羽的眼神中充滿了痛,他強忍着不讓聲音顫抖和虛僞。
“會讓你解釋的。”葉清然掏出手銬一把將周羽的手拷住,心在流血般的痛,一瞬間溢出在她的臉頰上。周羽頓然崩潰,最後一點的執着令他堅持着。
葉清然將周羽帶上車並且把他銬在把手上。她一句話都沒說,並且迅速啓動車。她仍然不相信接頭人是周羽,甚至她重複在心裡默唸這只不過是一場噩夢。葉清然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飛奔回警局,在審訊室中讓周羽將來龍去脈說個清楚。車子穿梭在奧林大橋上,兩個人一直沒有說話。葉清然的百感交集都發泄在油門上,車的速度越來越快。周羽發現不對勁,他的左手被銬在把手上,只能用右手阻攔葉清然,車子失去平衡,葉清然用力踩下剎車,兩人都被狠狠地向前甩了一下。葉清然試着再次發動車子,但是車子已經拋錨了。
“不要做傻事!”周羽對她大聲的喊道。
“這應該我對你說!”
“那隻不過是奶粉!”
“別和我說這些。”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不過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解釋。”
“不要和我說什麼解釋,現在和我去自首。”她凝視了一下前方,然後將周羽拷在把手上的手銬打開後銬在自己的右手上,她把周羽硬從車中拽出來。
周羽跟隨葉清然向前踱步,手銬鎖住了手卻鎖碎了心,她暗傷着皺緊眉,他痛徹心扉地苦笑。周羽終於抑制不住感情,他忽然牽住手銬另一邊的手。兩個人停滯在微弱的街燈下,壞天氣總是在不合時宜的時候到來,起風后吹亂的不是他們各自的身影,而是傷心後控制不住的情感。葉清然平靜地甩開周羽的手,看起來是瀟灑,可誰又瞭解淚水逆流進心裡之後涌出的是鮮血。她的電話響了,是顧誠則打來的。
“嗯,好,知道了。”顧誠則讓她放了接頭人,他告訴她那是王勇山迷亂警方視線的一步棋,叫她馬上去松江公園和他們會合,他們已經跟蹤到白楊,毒販真正的交易地點就是那裡。
葉清然打開手銬,一邊提着它一邊毫無節奏地朝車裡走去。看樣子她已經沒有心情再投入到松江公園的抓捕行動中去。
“周羽,別讓我再見到你。”她一邊向前走去一邊說道。
“見到我,抓我,是嗎?”周羽追上前去。
“一定!”
周羽將戴在脖子上的石頭扯了下來:“我想它不再不屬於我了。”
他一邊托起葉清然的手,一邊把它放在她的手上,毫無猶豫地轉身離去。留給世界的是背影,留給自己的是茫然。葉清然再也抑制不住她的淚,頃刻間它從她的臉頰上滑落。她回到車內,手機被隨意丟在一邊,上面顯示着好幾個顧誠則的未接來電。葉清然已經感覺不到周圍發生的一切,她的世界在安靜中荒蕪。車窗外忽然下起大雨,她不再壓抑情緒,放聲哭泣中讓她的悲傷宣泄的淋漓盡致。周羽在葉清然視線中完全消失,他在下個街口處,整個人如失去靈魂般倒在牆邊,壓抑了許久的情感剎那間崩潰,身體完全不受控制,一舉行屍走肉癱倒在雨中,全身上下唯一活動的是從眼眶中滑落出的無數滴淚。和打在臉上的雨水的區別是它灼傷感情的高溫。飄落的大的雨,奪眶而出的眼淚,分不清,停不了……
顧誠則帶領的一小組成功地到達白楊的交易地點,一家大型的鋼材製造工廠。市武警支隊隱秘趕到現場配合刑警隊的警察,他們已經將整個工廠包圍。刑警隊的警察們密切監視着工廠裡的一切,等待他們交易時便從四周包剿上去。白楊果然很狡猾,把交易地點安排在陳設雜亂的工廠內。他命令手下將工廠內不起眼角落裡擺放的箱子搬過來,並叫人在劉德等人面前開箱,意料之中是一箱子毒品。劉德手下俯身驗貨,之後對劉德點點頭,表示貨符合要求。劉德命手下將一皮箱現鈔端到白楊面前,正當他要驗鈔時,四面響起警車鳴笛的聲音,武警支隊帶頭破門而入,顧誠則率領刑警隊緊跟其後。白楊反應很快,還沒等警察完全包剿現場,就拎着裝錢的皮箱藏在了工廠最雜亂的地方。剩下的人知道無法從現場逃出,便和警察開槍火拼。武警們很快控制了局勢,正要衝進將他們逮捕時,劉德手下兩人各自扔出一枚***,工廠內頓時一片混亂,劉德趁時機向工廠後方拋擲一枚手**,後面被炸個粉碎,炸成個出口,守在那裡的武警被炸昏。煙霧很快被吹散,顧誠則等人追了過去,除劉德外等人不是被拘就是被當場擊斃。劉德正哆哆嗦嗦地從後面被炸開的出口逃跑,卻一槍被顧誠則打中了右腿,他很沉重地倒在地上,霎時間被四五個刑警一併制服。除白楊不見蹤影之外的毒販都被成功拘捕,正是方纔煙霧加上爆炸的瞬間混亂,白楊換上從被炸昏武警身上扒下的警服後隱鎖地逃走了。
抓捕行動可謂告一段落,白楊被全國通緝,通緝令已經被髮出。刑警們始終猜不透幕後的那隻黑手如此操控這次小規模的毒品交易的目的究竟是爲何。這次行動中被傷到心的人依舊痛徹着,周羽安奈不住心痛。他選擇去球館發泄,他很久沒有去打球了。自從告別之前熟悉的生活後,他就總覺得自己現在像活在沒有滋味的戲中。周羽不間斷地上籃、運球,直到大汗淋漓也沒有停下來。
“我在邊上看了半天了,不想打攪你。怎麼?遇到煩心事了?來發泄?”沉穩的身影伴着深沉的聲音出現,孔一銘雙手插兜很休閒地走到周羽旁邊。
“你今天的話真多!”周羽有些不耐煩。
“火氣還不小。”
“打一場,廢話少說。”說着周羽很用力地將球傳給孔一銘。
一場接着一場,兩個人筋疲力盡後便席地大坐。
“失戀不是最痛的事情。”
周羽冷笑了一下沒有迴應孔一銘。
“今天怎麼沒帶你妹妹來?”
“她要去外國唸書,最近複習英語。”
“哦。”
“其實她只是我的義妹,不是親生的。很小的時候,我和唯一的妹妹失散了。”
周羽很出乎意料地看着他。孔一銘站起身來背對着周羽,一邊對他說一邊向門口走去。
“年輕人,振作起來。男人不應該爲了女人而頹廢,人生最痛苦的事是明明你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你的親人健存,可卻無法找到她在何處。”
“你猜測她還活着?直覺?”
“不,是我堅信。”說完他走出球室去。周羽看着他消失的影子,越發地看不透這個人。
白楊消失後直到現在都沒有動靜,王勇山那邊更是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周羽對地下賭場的偵查工作也沒有進展,刑警隊的士氣有些減弱,全隊陷入瓶頸。就在這個情緒低落的下午,隊裡接到林縣派出所的電話,在林縣林角山上發現司徒陽的屍體。全隊趕往林縣,現場已經被封鎖,法醫部的同事正在現場蒐集細節證據。
“顧隊,你到這邊來一下。”在臨此不遠處的同事對顧誠則喊道。
雪上加霜,在山頭的林子裡,警隊的警犬發現了另一具屍體,屍體由於長埋地下已經成了白骨。隊裡的同事和法醫及時趕到出現白骨的位置,土坑內還有一個快要爛掉的運動包。葉清然隨隊裡跟了過去,她一瞥剛被放進證物袋裡的運動包,她突然愣住了,她不敢去確認眼前這個熟悉的東西,她的心彷彿從身體裡跳出來。她帶上手套,忽略周圍,不管不顧地打開證物袋,看到裡面的東西后,瞬間的天旋地轉讓她整個身體剎那間倒下,靈魂遊走出身體後無聲地哭泣。
運動包裡只有簡單的幾個物品:一個鑰匙鏈,相同的那個現在還掛在葉清然的鑰匙上;一塊剔透的鵝卵石,那是樑青泉曾經對她說最喜歡的一塊;一部DV,他和她曾經一起抽獎抽中的;還有那個運動包,是樑青泉最後一個生日,她送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