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衣哥哥喝醉酒,而且機緣巧合,他才鬆口沿河說:“諾金啊,他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他年紀輕輕就出了車禍,翻車後第一時間送去醫院,但還是沒能搶救過來,我去看他,他好可憐,剛剛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給車一撞,醫生幾度搶救,幾度下病危通知書,最後時刻,醫生叫來家屬說病人就這樣了,醫下去,且不說鉅額醫藥費,退一萬步,醫活了也是植物人,讓家屬們有心理準備,要麼再去籌錢,要麼回家,可憐的諾金,他的女友懷着孕,家人不敢告訴她,他聽了醫生的話,知道自己好不了啦,拔治療儀機器的管子時,他一直流淚!,我們看着,哪個不心痛,但我們救不了他!”
恩衣聽了淚目。
曾經的衣決少年,那個拿碟片的人款款深情地喊着她,生動靈氣說:“恩衣,別怕,電視劇裡面演的,全都是假的。”
電話那頭,啓霍哥哥的聲音依然嚴嚴諾諾的,恩衣從未接過這方面的惡耗,她內心極力排斥,如果可以,她寧願對方講個好消息先騙騙自己!可是啓霍哥哥沒有云衣姐姐也沒有!她討厭自己那份強烈笫六感,強烈到令她窒息!
難道是父親或者母親出事了?
父親,母親,對恩衣來說,每人都是她生命不可獲缺的家。
她等他說出答案,一語一言,字裡行間。
她哽咽着,等着,惡命謾進心頭,流露脣間。
“難道是老爸老媽出了什麼事?”她艱難的吐出這樣一句不成文的字。
“不是,爸媽很好,是我們老家的房子被火燒了,我們剛去的現場,一條村的房子,從我們家到水井邊趕下來,一間不剩,全都燒完了!木粱全都燒光燒爛,我們家一大倉的米,糧,油,過年殺豬薰的兩三百斤臘肉,老爸老媽他們才搶了一小袋出來就已經全都燒得精光!火甚至把米嘟中校長老師家牛圈平房那個水泥剛筋全部燒彎,水泥牆更是整個燒穿了垮塌下來!現場一片黑,一片狼藉!”
沈恩衣聽了,直直地流下眼淚,她的心如她每次遇到令她思極至恐的顛斜病一樣痛楚,無形中,一雙看不見的雙手將她的心極力擰動,抓至底來回抽動,最後擰成麻花,到底還是壞消息。
沈恩衣哭着,哽咽不止,扎心的疼令她窒息得瞠目結舌,她再也不能說出任何話。
她這邊無話,李啓霍和沈雲衣於是在電話那頭也不知所措地吵了起來:“我就說了,這事給恩衣一說,她準哭!”雲衣泛苦雜舌,連李啓霍都責怪!
“以,這是大事,恩衣作爲家人,應該知道!要不然哪一天她回來看到家不在了,還怪我們不給她說,到那時我們怎麼說?現在說這個,是對的!”啓霍無辜兮兮說。
隔着電話,恩衣依然覺得自責!
兩個對她很好的人,爲着一件對她來說公平公正的事,相互誤解,甚至埋怨的吵了起來!
多年後,沈雲衣這樣評價李啓霍!
小事多磨,大事不錯!
“恩衣,你家啓霍哥哥就是一個大型古董,老舊古板得很,我說這個,他又說那個!他又是那種醬油倒了不立,椅子歪了不扶的人,在家裡呀,他從不洗衣做飯,那個被子哪怕一年不洗他也蓋着,就是這樣無關緊要心無旁物活着,但話又說了回來,歸根結底,他的心還是好的,我們外邊的關係全靠他打點,並且打點得十分妥當,你親爺說,只要他大方向不錯,小毛病也就算了,你啓霍哥哥和我,我們是生意難做且越來越找不到錢啦,如果我們找得到錢,錢就算全部花我身上他也捨得,像每次我上街買東西,他就從不干涉,我去哪裡消費他也從都不管無問,有時我甚至懷疑,他如此悠然自得,凡事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奇怪男人,哪天如果我走丟了他到底會不會出門找我!一次他喝酒醉躺在馬路上,天還下着雨,我拿傘去街上找他,他吃醉酒手機也沒電不通,整個人像木頭一樣,他也不會打車,我就像土地哈針似的慢慢找,一路心煩意亂沿街去尋,當我萬分焦心的找到他,你猜怎麼樣,他都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意識只是歪偏打倒的讓他往回走路,他也知道我慌,還好沒有悄無聲息找個地方躲着,那樣醉着冷一夜,還成什麼人?早變鬼了,他人多討厭,意識不清楚了還作怪多端,看到我,他還假裝生氣,像不認識的路人一樣繞我而去!毫不令人省心,他有一個優點--就是喝醉了睡覺,不說話!一覺醒來卻又什麼都好,既使醉了也不吵不鬧,有時他喝醉了也找我聊天,他跟我說:“沈雲衣,你不是總說我們夫妻之間兩個人特別無話嗎?來來來!現在我們就好好聊聊!”真是孩子氣極了,每當這時,哪怕是裝模作樣你都要十分認真的聽他胡謅,如果不是這樣,他就很大生氣!那句古話怎麼說來着?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說得果然一點都沒錯!是很體貼的一家!”
電話還在長長的響着,恩衣聽雲衣責罵道:“好了,現在好了,恩衣哭了!”
恩衣,她哭了嗎?
她還處在十分困惑的年紀,不知道爲何大笑,也不知如何去哭,那種真真實實又毫無防憊的鑽石,淚如泉涌?這種情況這些畫面她已經想了千萬次!
究竟怎樣才能痛痛快快的哭,那種不計外界一切目光,把勞祿累贅和所有情感都宣泄出來的準確表達方式!究竟怎樣才能?
恩衣想了千百次的情景答案,千百次萬難的事,現在,因爲啓霍哥哥說:“恩衣,我們老家,爸爸媽媽住的房子沒了,火全部把它們燒光!”,而一秒淚目,不是我不與你談心,而是我若與你談心,必淚傾城!
居於禮貌,三人還說了什麼,但恩衣耳聾目鳴聽不清了,她的心被硬生生的扯到遠方,那遠方似心衣一直所在的黑暗地獄,只能聽到洶涌不斷的驚濤駭浪而看不到代表黎明,清晨,希望,溫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