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對沈恩衣來說,火災之後!什麼纔是?
這讓沈恩衣辭職路上費了好大功夫!想來想去,她還是覺得在辭職信上寫着,辭職回家結婚!
辭職信交上去,領導不批!好不容易,領導批了,離職仍須等待三十個工作日!
“老婆,那個月放年假,工資沒有多少,估計也就幾百塊錢,不然我們不要了!你早點過來我們廠上班算了!”
“不行!”沈恩衣堅持多少也是血汗錢!在如今這個一塊錢恨不得瓣成兩塊來用的節骨眼上,她不想浪費任何一分錢!
沈恩衣還沒走,大家就已經傳開了:“沈恩衣順利嫁入豪門!”
“沈恩衣辭職回家結婚!從此脫離貧窮,從此脫離苦海!”
“灰姑娘遇王子!我就是喜歡你不喜歡我,我就是喜歡你家離我遠遠的!”
“麻雀變鳳凰!生活無限希望!”
沈恩衣想起小時候,自己和父親去父親的哥哥家吃飯!兩個大人藉着酒勁擺龍門陣,判斷沈恩衣是否也如沈心衣一樣是個呆子!
傻一個,家很難了,如果傻一雙,這個家還怎麼辦呀!簡直不敢想象!然而在小村莊,一家兩個傻孩子的大有人在!
他們有的堅強,有的抗命,也有的父母不堪重負,吃藥,上吊,自殺,跳崖,一種生,萬種死!也有萬種生,一種死的!
那就是孩子順產生下來,因爲產前不檢查導致的畸形嬰,大人承受不住壓力,全家吸火炭,一氧化碳中毒而亡的。
那時,沈恩衣六七歲!
別人叫她數數,她就一到百溜溜地數,別人叫她背二十六個字母,她不僅會背,還會唱!
父親叫她割草餵馬,她想,馬吃草,豬不吃草,豬吃菜,馬也吃菜,一比較,豬菜肯定比草高級了!像牛肉麪與清面,兩不是一個檔次!
在小山村的田間地頭,不充許割草,但卻充許討豬菜,沈恩衣於是拿了挖刀和口袋,去田間地頭,假裝討菜!這是她很喜歡的工作!可以沿途欣賞風景,還有摘不完的野花!工作輕鬆,又很愉快!討少了是田間地頭沒野菜,不是自己的原因,討多了,不僅得了父母獎勵,回家後還可以不用做煮飯,餵雞餵馬,餵豬,洗碗,掃地的活兒!
沈恩衣拿着口袋,這下好了,原先的不許,現在因爲她的假裝,變得暢通無阻了,什麼蛤蟆都,漿漿菜,魚腥草,蒿菜,香菜,油麥菜,鵝喂腸,蒲公英,掃把頭,她都能討了,因爲是餵馬,遇到嫩草,她也有緣千里來相會地猛割一把,老馬就得是吃嫩草了!
別人不知道她家沒豬,但父親的哥哥是知道的!
“從她去討豬菜來餵馬這些事上,可以看出她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我可以斷定,她將來長大成人,一定會是一個穿幾尺布的人!”
穿幾尺布是大富大貴的意思,父親聽了高興得連喝幾囗白酒,也算謝了他哥哥金玉良言!
像此類“聰明”的事,沈恩衣還做過:
①、爲了圖方便,在堂屋大門那兒置一個倒勾,出門時把倒勾拉好,假裝成關門關戶上鎖的樣子,回來後特別方便!
②、因爲太用勁,把鑰匙擰斷了,怕母親打,因而把鑰匙繩掛到心衣哥哥挎肩上!母親重男輕女的思想特別嚴重,恩衣作爲家中最小的女兒,上小學一年級就已經學會洗衣做飯喂牲口,而作爲哥哥的心衣,他只要聽話不搗亂就可以了!在她眼裡,心衣考十分是滿分,恩衣考了滿分第一,獎狀拿回來,母親也說:“姑娘讀書沒用!”生氣時,甚至把恩衣的獎狀貼豬圈和馬圈!“讓豬和馬好好看看,這是恩衣的獎狀,也是我一百塊錢一學期換來的一張紙!”她如果知道鑰匙是恩衣弄斷的會揍,如果是心衣則只是笑笑!
③、因爲討厭不理解母親生活中惡毒“死姑娘,死仔仔!”的嘮叨,進自己房間把門反鎖了,然後利用自己身板小身體柔軟的優勢從天花板與樑縫裡鑽出,製造小偷進屋假象,讓母親緊張,並被迫停止漫罵,去勞師動衆找人來家裡抓小偷!
“恩衣人在這,我以爲她在房間,叫來叫去,她在欄杆,而她房間的門卻是反鎖的,裡面一定進了賊,你們拿鋤頭,斧子去抓!”
“你裡面放了有啥?老太?”
“一桶值幾十塊錢的豬油,還有幾牀結婚時外公外婆買的,質量很好的被單!”
4、用萄葡換紙八角!
用萄葡換紙八角做得不好,一直被父親母親嘮叨,從末放棄和忘記過!而且還是父親哥哥告發的!真是成也父親哥哥,敗也父親哥哥!
因爲家裡種滿萄葡樹,萄葡熟了吃不完,父母都去幹活了,沈恩衣就答應了流口水的同伴用紙八角換萄葡的請求!
“說恩衣聰明,用萄葡換紙八角,這聰明,聰明到哪兒去!這麼多年的書也是白讀了!”
但對沈恩衣來說,紙八角也是童年時光其中一個美麗回憶!
好不容易熬到辭職期滿,沈恩衣的心情還是萬分壓抑,那時她還不能理解“好汗不換行,換行窮三年”的概念,也不能理解和林以辰一塊工作即將面臨的困難與重重考驗!
因爲辭工書上寫的是辭職回家結婚,辦理離職手續時,阿小一直追問:“恩衣,你不可以請假去結嗎?”
“請假的話,你也知道,我是北方,我男朋友是南方,兩家離得太遠,沒個一兩個月,是辦不下來的,況且結婚那麼大一件事,還要拜訪兩邊親戚的!!”
阿小聽了笑笑,說:“那好,結婚後再來!”
“啊!”沈恩衣聽到婚後再來,嚇一跳,反正目前不會來了,以後的事誰能知道,只苦於自己在真實情感方面不能明說!
“怎麼,結婚以後不來了?自己創業當老闆了!能這樣,也何嘗不是一個好!”
“嗯!”
沈恩衣想,人大概就是這個樣子,須要娛樂八卜,須要虛榮僞裝,須要你漾慕我,我漾慕你!彼此須要見證,又彼此漾慕嫉妒!
只有沈恩衣自己知道,她的心之苦,之澀!人生漫漫,前路有什麼既將狼吞虎嚥,命運生吞活剝等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