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梓驍也沒想到一向算是乖乖女的妹妹,今晚會在長輩面前如此頂撞他們。許家的家規容不得她這樣,他上前,打算圓場。
“芸芸……”
“梓驍!你別護着她!”,許母厲聲道,轉而看着許梓芸,“爲了一個劣跡斑斑的毛頭小子,你竟然想要跟我做仇人?阻止你跟他談戀愛,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你爸和爺爺都不答應!”,許母又厲聲道。
“爸爸,爺爺,你們都是深明大義的人,尤其是爺爺,我們許家也不是世代如此,您當年也是白手起家的。當初奶奶沒有嫌棄您,跟您一起吃苦,奮鬥過。爲什麼今天,您卻否定了一個當年跟您差不多境遇的青年呢?”,許梓芸走上前,看着年邁的爺爺,沉聲道。
“放肆!這是你該跟爺爺說的話?”,許母上前,厲聲道。
那許老太爺看了孫女一眼,笑笑,“正因爲吃過苦,纔不想你也吃苦,遇人不淑。”。
“行了!芸芸,趁早跟那小子斷了,過幾年你就會知道,我們是爲你好!”,許秉承沉聲道,“必須斷了!”,隨即又厲聲道。
全家人都反對她跟卓君天在一起。
許梓芸不知道這次他們爲什麼如此堅定,之前她也談過戀愛,他們都沒怎麼幹涉。她不知道,這次,他們是覺得她動了真心了,如果再不阻止,怕她越陷越深,到時更加麻煩。
“上樓去!我查過,你下週課都很少,以後就住家裡,上學放學由司機接送!”,許母又厲聲道。
“你們不能干涉我的自由!我是成年人!”,許梓芸氣憤地吼道,只見爺爺和爸爸已經離開了。
“哥!你怎麼也不說話?!他們限制我的自由!”,許梓芸氣憤地吼道,“芸芸!聽話——”
她回了房間,躺在牀上,看着溫馨而一塵不染,擺設着名傢俱的房間,沒有任何溫暖的感覺,心裡惦記着的,還是卓君天的那狹小的房子。
她跟他從認識到現在也三個多月了。
越來越依賴他,喜歡他,那種打心底的喜歡,甚至已經發展成爲了愛情。
許梓芸像是失蹤了,一連三天,他都沒見着她。卓君天像是丟了魂,到處找她,宿舍,班級,文學社,一切,他知道的,她可能去的地方,他都找遍了。
打她手機一直是關機着的。
她不要他了?想跟他分手了?他內心狂躁而不安,想到她可能會跟他分手,心便如刀絞。
階梯教室裡,國際經融學教授正在講臺上侃侃而談,學生們認真聽講地聽講,睡覺的睡覺,看課外書的看課外書,教室裡十分安靜,只有老教授那低沉有力的聲音不停地響起。
許梓芸坐在角落裡,低垂着頭,在筆記本上無聊地寫寫畫畫。
突然,一個一身黑色的大帥哥衝了進來——
“哪個班級的!給我出去!”,那老教授擡了擡眼睛,厲聲道,只見卓君天快步地走到許梓芸的位置,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在她的詫異下,她被他拉起,然後,在全教室女生的驚呼聲中,她被他帶走!
剛剛那男生的動作實在太帥了,女生們花癡地看着窗外。
“你放開我!”,三天不見,此刻看着他,她的心狂跳不已,四下裡看了看,沒發現家裡的司機在蹲點,隨着他的大步,沿着綠茵茂盛的人工河邊往盡頭走去。
卓君天拉着她,一直走,力道很大,弄疼了她的手腕,他仍然向前。
許梓芸也不在乎那點疼痛,像個小孩一樣,由着他拉着,她看着他的背影,心口悶堵。
在牆角,他終於鬆開她,“啊——”,身子被他猛地拉扯抵在了牆壁上,她驚呼,後背被撞疼,他的雙臂撐在了她的身子兩側,“要分手也該跟我說一聲吧?”,卓君天在問這個問題時,心狠狠地絞痛着,彷彿有塊肉正被人往下割。
他的話,讓她心疼,想立即反駁,又想起了家裡。
她的沉默,在他看來是默認,心更疼,“你是不是,一直,一直沒打算跟我有個未來?”,他又問道。
許梓芸心疼地看着他,喉嚨悶堵,說不出話來。
卓君天的心越來越涼,“爲什麼給我希望?!”臉上帶着無比受傷的表情,問道,然後頹然地放下手臂,快步地轉身,大步離開。
“君天!”,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她大吼,奔向前,重重地從他身後抱住他,“我沒有,沒有要跟你分開!”,她抱着他的腰,激動地說道,撕心裂肺。
他那顆沉痛的心因着她的話,稍微得到撫慰,轉過身,低下頭便發狠地吻住了她!
感覺到她的存在,品嚐到她小嘴裡甜美的味道,他那顆遊離的魂魄終於回到了這具軀殼裡……
害怕被拋棄,無比害怕失去,比普通人更怕。
“哦……”,他終於肯鬆開她,雙脣被他啃得又紅又腫,她眼眶泛紅。
“這三天你去哪了?!”,他看着她的臉,激動地問道,內心一陣翻攪。有種抓不住她的感覺。
“我,我回家了,君天,我現在都住在家裡,你繼續複習,好好努力,迎接考試知道嗎?!”,怕他分心,不敢告訴他實話。
“在家爲什麼不給我打個電話?!沒有你,我還考什麼學校?!”,是爲了她,她是他人生的座標,沒有她,他纔不會考技校,頂多去汽車維修部找個師傅學修車,能有個一技之長。
“我手機洗衣服的時候掉水裡了,報廢了,還沒買呢。家裡奶奶身體不好,爸媽讓我每天回家去。”,她連忙又說道,語氣自然,他傻乎乎地選擇相信她。
梓也是女跡。“別多心了,我還要回去上課。你自己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好好備考,知道嗎?”,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撫了撫,柔聲說道,像在哄孩子。
他無言,看着她離開,心口的痛還沒散去……
之後的幾天,仍然見不到他,他也努力不去想她,晚上一個人在家複習。
許梓芸仍被家裡控制着,她也在拖延時間,一切等到卓君天考上學校了再說。至於他們說的,卓君天以前做過的那些事情,她並不相信的。他雖然性格孤僻,脾氣不好,但,不是個壞人,內心裡其實很善良的,不然不會救她。
兩人被迫分開着,卓君天沒敢去找她,鑽心地複習,一週後,終於開始考試。
考完試之後找了她,國慶,學校放假了,她不在學校,也不在宿舍,他根本不知道該去哪找她,也不知道她家在哪。
打她手機,仍然關機。
他無所事事,去了洛雲,在海邊呆了幾天。
“君天,心情不好啊?”,柯羽茜找到他時,是在海邊,他拿着石子在河面上打漂漂,“還是,戀愛了?”,柯羽茜試探性地問道,卓君天看了她一眼,嘴角抽搐。
“怎麼啦,談戀愛就談啊,好事啊,多一個人陪着,起碼不孤單。”,柯羽茜看着他,笑着說道。
“但,那個人要是,陪着陪着你,突然丟下你,怎辦?”,卓君天淡淡地說道,總覺得許梓芸是真的不要他了,不然不會不跟他聯繫。
“君天!你這完全是不自信的表現!”,柯羽茜大聲道,“不要害怕失去,只要你足夠愛那個人,那個人怎麼捨得丟下你?”,她又說道,“勇敢地愛吧!如果我是你,擁有健康的身體,一定,放肆地,大膽地愛!誰也阻攔不了!”,柯羽茜衝着海平面,大聲地說道。
回到洛川,他又開始努力地找她,就像柯羽茜說的那樣,他肯定是哪方面沒做好,她才萌生退意的。
他找到他們宿舍的女生,問她家的地址,她們都不清楚。最後,卓君天拜託一位女生去了系辦公室,在許梓芸登記的資料上,找到了她家的地址。
洛川市,崇川區,康平路,51號院。
他摸索着,找了過去。
很短很窄的一條路,路兩旁是高大的法國梧桐,樹蔭濃密,有一排看起來是民.國時期留下的老洋房。馬路上有軍人站崗,還有巡邏的警車……13acv。
他從沒來過這。
不過,一向膽大的他,並沒因爲那些站崗的武警和巡邏車而退卻,一直向裡面走。
不一會兒,就在他找到51號院子時,有一輛巡邏車車頂閃爍着警燈,在他跟前停下,“你,來這幹嘛?馬上離開!”,警察坐在車裡,拉下車玻璃,對他嚴肅地問道。
“我來找人!”,卓君天沉聲道,許梓芸真的住在這裡嗎?難道她的舍友騙了他?
“找人先去警衛處登記!這裡不是你能隨便亂闖的!馬上離開!”,那警察又低聲喝道。
卓君天皺眉,去了警衛處,那登記表上沒寫這裡是什麼地方,看起來很神秘的樣子,他填寫了許梓芸的資料,那警衛說幫他打電話聯繫,過了近半個小時,站在警衛室外的他纔得到消息說,許梓芸不見他。
沒見到他人,但他也確定了,她就住在這裡。
不一會兒,只見幾輛黑色的轎車從這條路駛過,車並不高檔,但,那一張張紅色字母打頭的車牌,令他心緊,那些可都是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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