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方歌接到荀少璟的助理的電話的時候,還在牀上。
迷迷糊糊地接完電話之後,當她反應過來,差點把卓之航家的牀給折騰塌。
當被她的響動折騰的從牀上爬起來的卓少將軍來敲門的時候,她卻已經安靜了下來。
蹲在慕方歌身邊,看着慕方歌上半身職業裝下半身睡褲,一半臉化了妝一半臉素顏的無法言說的形象,卓少將軍身邊剩下的瞌睡蟲一秒之內跑了個乾淨。
“所以,你現在是在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去盛安?”
靠着牀坐在地毯上,抱着手機做思考狀的慕方歌點了點頭。
“那你爲什麼糾結呢?昨天不是還興致滿滿的說要背水一戰麼?怎麼現在荀老二把機會送到你面前了你卻蔫了?別告訴我是拉不下臉了啊!”乾脆的往後一坐,卓少將軍一臉悠閒的嘲諷。
慕方歌的身子動了動,她擡起頭,偏轉了眼睛看向卓之航,眉毛輕輕一挑,“如果寧珂在不跟我弟分手的前提下給你打電話呼喚你去她身邊,你會怎麼想?!”
這個問題她問的十分的刻薄且狠毒,故意專門抓着卓之航的痛點踩。目的除了打掉卓之航臉上欠扁的表情,還是有想要問在同樣的前提下卓之航的做法的意思。
只是,慕方歌終究還是低估了自家哥哥的臉皮與心性。
聽了她的問題的卓之航本身的確有一瞬的恍惚,可是幾秒後便又掛上了那副表情,不,確切的說是更加欠扁的表情——他笑了!
“我首先想的嘛,肯定是去想是不是你弟弟不行了,滿足不了她了,所以她需要我的安慰。之後會想的則是怎麼用一萬零一種在不傷害你弟弟的生理,但是絕對會傷害到他心理的前提下,讓他主動提出與寧珂分手,之後我在趁人之危,趁虛而入,最後完全擁有寧珂的心!”摸着下巴,卓之航給出的答案完全碎掉了慕方歌的三觀。
“卓少將,咱們能去翻下字典看看‘無恥’二字怎麼寫的不?說好的八榮八恥呢?說好的正確正直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呢?說好的維護社會公正和平的好士兵呢?”咬着牙,慕方歌譏諷道。
對於她的這話,卓之航依舊是笑着的,可是笑容中有些東西卻變了。
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卓之航屈膝擡手抱着雙腿坐正了身子,再開口出來的話卻變得有些語重心長:“方歌,你知道的不是麼?根本不一樣,也根本沒有辦法假設。你和荀少璟時你和荀少璟,我和寧珂是我和寧珂,而我們四個人,本身就是各自不同的本體,我們各自的性格決定了我們會在什麼情況下做什麼事,不做什麼事。所以你的假設本身就無法成立,甚至說是十分扯淡的。”
“剛剛我給你的答案,半真半假。但是卻足夠讓你明白,這樣的事兒,靠別人是解決不了的,你只能自己去選擇要怎麼解決,而每一個你做出的選擇,都只是你做出選擇。別人看了,可能理解,可能不理解,但是聰明的人卻只會旁觀,不會照搬。因爲那樣是不可取的。”
“你跟荀少璟走到今天這一步,有他的責任與原因,也有你的。就算我以我的觀念給出了我面對這樣的事的時候的解決辦法、而你又按照這個辦法去應對了荀少璟,荀少璟卻未必會給出同樣的前提下的你或者是我所希望的反應。”
“所以,現在眼前的這件事,以後未來的無數件事,你都只能自己決定要怎麼做。”
慕方歌呆呆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卓之航靜靜地看她一會兒,留下句“你自己好好想想”便站起了身。結果他還沒走出兩步,身後慕方歌便出聲叫住了他。
“在樓下等我,半個小時後送我去盛安。”
話落,身後便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接着就是洗手間的推拉門被合上的聲音。
站住的卓之航微微偏了偏頭,眼角餘光瞟到開着門的壁櫥中有些亂的衣物的時候,嘴角笑開。
*
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走進公司大樓,披着長髮畫着淡妝的慕方歌一身高定職業裝,氣場凌厲的踏上那光可鑑人的地板。
現在是早上九點,早就過了盛安職員的上班時間。所以一樓的大廳裡,除了部分接待和清潔員,便只有少數的拿着文件夾來往匆匆的各層員工。
在瞠目結舌的接待前臺站定,慕方歌十分禮貌的輕輕一笑,“我是慕方歌,珠寶設計部前任基層員工,現任總監。我的員工卡還在處理中,現在需要立刻上去辦理交接——需要在你這裡登基麼?”
接待的女孩是個新面孔,可是卻也是認得慕方歌的,她收起了臉上的驚嚇,連連擺着手,結結巴巴的開口:“不,不用。陳特助之前打了電話的,說是您來了就直接上去,去,去總裁辦公公司。”
聽到女孩話裡的某個名詞,慕方歌眸光微斂,可是她的臉上卻依舊是笑着的,對着那小姑娘點頭輕說了一聲謝,她轉過身子就往電梯走。
珠寶設計部在大樓十七層,總裁辦公室卻在二十八層。
站在只有她一個人的電梯裡,慕方歌的指尖在那一個個小小的原標上拂過。最終,對着其中一個點按下去。
電梯在二十八樓停下。
慕方歌走出電梯間,放眼順着長長的過道望過去,看着那兩扇褐色的木質大門,呼吸微沉。
掩了掩眸,她深呼吸一口,擡起了腳步。
“叩叩”
“進。”
幾乎是眨眼,慕方歌已經身處總裁辦公室內。
剛剛,過道兩邊的架子上,放着什麼,來着?
在玄關處站定步子,眼神在室內一圈掃視,慕方歌頭一次覺得,這個她來過很多次的房間,原來實際上大的驚人。
她的正前方,十步之外的高級辦公桌的後面,皮質的沙發椅背對着她輕輕的晃動。陳特助站在一邊,手裡抱着一份資料,像是已經彙報完成。
“荀總。”
咬咬牙,慕方歌上前走到辦公桌前兩步之外的地方,開口。
那微微的晃動着的沙發椅停住,接着猛地轉了過來。
一身灰色西裝,手撐着下巴姿態隨意的坐在上面的荀少璟的臉,就這麼暴露出來。
慕方歌的眼神本來是在盯着沙發椅背的,這一下直接與荀少璟的雙眼對上,兩人的目光相接的一瞬間,慕方歌只覺得,自己被抓住了。
“你先出去。”擡了擡空着的手,荀少璟並不看陳特助,卻是就這麼把人打發走了。
陳特助沒有多說什麼,點了下頭便轉身往門外走,並且很快的出了辦公室,隨手還把門給關上。
諾大的辦公室裡,只剩下慕方歌和荀少璟兩個人。而這兩個人就那麼對視着,誰也不肯先開口。
慕方歌看着荀少璟的眼睛,腦海裡先是一片空白,接着幾乎是立刻的就洶涌上來了慢慢的複雜與混沌。
這段時間裡發生的所有的事情,一瞬間全部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身側的手微微捏緊,慕方歌只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於荀少璟的對視中越來越劇烈。
當聲音響到她覺得快要無法承受的時候,慕方歌偏過頭,大大的呼出一口氣,接着轉過身就要往門的方向走。
可是,她的手剛剛碰上門把手,身後一道勁風吹過,接着一條長臂便越過她的腦袋,死死的按在了門上。
身子瑟縮了一下,慕方歌偏過身,低着頭閃躲着目光不肯去看身前熟悉到極致的人。
“鬆手。”她的聲音極低,甚至還有些顫。
荀少璟卻並不聽她的命令,反而另一隻空着的手緊貼着她的腰跟着也按到了門上。
於是,慕方歌整個人,便被這麼環在了荀少璟和門之間。兩個人的姿勢,極爲的曖昧。
對於這一線,慕方歌並沒有空去在意,因爲壓在她身前的男人在做完上一個動作之後,又把頭壓了下來,直愣愣的湊到她眼前,而那一雙深邃的眼,更是不肯鬆懈的再一次抓捕她的眼神。
“你想去哪?你還想去哪?嗯?!”
嘴脣幾乎貼上她的臉頰,荀少璟啞着嗓子開口。
說話間,他口中的熱氣呵到慕方歌的臉上,很快的把慕方歌的臉薰的泛起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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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目前姿態尷尬的慕方歌下意識的擡手就要掙扎,可是她的手纔剛剛擡起來便被荀少璟長了眼睛一樣的手攥住。不過,這樣的前提下,慕方歌腰側的危機便是解除了。
“我今天還是沒有準備好,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過兩天再過來交接。”死死的埋着頭,慕方歌開始不着痕跡的往一邊躲。
荀少璟自然是把她所有的小動作都收入眼底,只是卻一直按兵不動,然而卻在她就要逃離他的懷抱範圍的時候,攥住她的雙手的胳膊一拉,直接把慕方歌整個人拉近了懷裡。
“你沒準備好沒關係,我準備好了。而且我今天推出了一天的時間,我可以慢慢的幫你準備!”說着,他收回另一隻手就要將慕方歌完全抱住。
慕方歌被他逼急,擡起頭便是呵斥:“荀少璟,你不是覺得我心腸歹毒麼?你不是嫌棄我傷寒你的舊情人,你沒出生的孩子麼?那你這會兒還跟我拉拉扯扯做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