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當趙恆的輪椅出現在醫院的時候,吳夏國正躺在長長椅子上,帶着落寞唸叨李叔同的詩詞:“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趕來的趙氏支援正在過道四周佈防戒備,安小天則帶着人在樓下爆炸處查探,警方也在醫院設卡盤問來往的病人或醫生,與此同時,還有十餘名炸彈專家四處檢測危險品,醫院瀰漫緊張氣氛。
越小小他們所在的六樓本來也充滿蕭殺之氣,但是吳夏國吐出的豪放詩詞又讓衆人心安,有這個吳家大少在場,恐怖分子似乎顯得沒那麼可怕,連趙恆都頗爲欣賞打量着吳夏國道:“吳少。”
“你是誰?”
吳夏國停滯自己的思維狀態看着趙恆,眼裡帶着不加掩飾的茫然:“你叫誰吳少?”此話一出頓讓趙恆連拍自己的腦袋,他想起南宮朵朵有過的提醒,現在的吳夏國記憶裡只有越小小一個人。
他不知是該感動吳夏國的癡情還是無奈他的固執,不過無論如何趙恆對他印象不差:“吳少就是你,你就是吳少,我是趙恆,是你的朋友,吳少,你現在全身是傷,我讓醫生給你止血如何?”
“對不起!”
吳夏國保持着一抹文質彬彬,卻毫不客氣拒絕趙恆好意:“我不認識你,也沒有你這個朋友,我身上的傷我會自己搞定,我不需要醫生爲我止血。”接着他揉揉肩膀槍傷開口:“我該走了!”
他自然而然的站了起來,隨後扭頭望着坐在長椅的越小小,後者剛纔動作過大拉扯到傷口,此刻正被醫生重新包紮,吳夏國原本漠然清冷的臉見到越小小時柔和下來,輕聲而出:“我走了!”
吳家大少沒有喊出名字,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對越小小開口,越小小神情尷尬了一下,隨即落落大方回道:“吳夏國,你身上有不少刀傷,肩膀還中了彈,我希望你可以留在醫院接受治療。”
正要轉身從容離去的吳夏國停滯住腳步,他漠然的臉上涌現一抹驚訝,隨後就見越小小起身踏前一步,指着兩名醫生和護士開口:“醫生,馬上給他處理傷口,如他不配合治療隨時告訴我!”
“好!”
兩名醫生點點頭小心靠近吳夏國,他們剛纔就想要給後者處理傷勢,結果被他毫不客氣拒絕,而且臉上神情完全是誰碰他誰倒黴,現在聽到越小小吩咐只好硬着頭皮上去,誰知這次完全兩樣。
吳夏國很順從接受他們治療,就像是一個三歲孩子般乖巧,待醫生感覺到傷口嚴重必須儘早取出子彈,吳夏國依然沒有爭執躺上活動病牀去手術室,但在病牀轉角的時候他又看了越小小一眼。
“看來他的病情真很嚴重。”
在吳夏國被醫生推去手術室數名保鏢跟上保護後,趙恆搖着輪椅來到越小小面前,揚起一抹笑意:“不僅不記得我,連自己都忘得一乾二淨,脾氣還固執不聽人勸,所幸你的話對他還有用。”
越小小狠狠瞥了趙恆一眼,隨後嘆息一聲:“不管怎樣這次都要多謝他,如非他及時握住法官的炸藥,我、鬼魂、龍啞人即使沒被炸死也怕是身受重傷命懸一線,大.法官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隨後她把今天的襲擊事件簡單闡述出來,還指出吳夏國握着的炸藥在樓下爆炸,十有八九是吳夏國在打鬥時,用口香糖把炸藥偷黏在大.法官身上,搞得後者自食其果,趙恆聞言掠過一抹讚許:
“這病了的吳少心智不是一般高啊。”
越小小也點點頭表示贊同趙恆,如非南宮朵朵和華西醫院證實吳夏國不正常,她都要懷疑那傢伙裝瘋賣傻了,接着又迅速轉到正題:“也不知道有沒有炸死大.法官?那傢伙簡直就是個瘋子?”
“他不瘋狂怎麼做恐怖分子?”
趙恆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握着越小小的手讓她在長椅坐下:“我剛纔還和百狗剩討論大.法官躲去哪裡了,沒想到這傢伙不僅沒有匿藏跑路,反而跑到醫院來對付你們,這越發證實我的猜測。”
趙恆看着越小小淡淡開口:“大.法官纔是一條大魚,我甚至懷疑印婆他們對我的圍攻都落在大.法官眼裡,否則難於解釋他怎能鎖定我行蹤下手?只是我又有點不解,綠橿勢力搞我意義何在?”
“向趙氏示威?還是遏制我發展?”
趙恆目光變得深邃:“還是有其餘目的?”在趙恆看來,綠橿組織主要任務就是製造恐怖襲擊,引起宗教分子注意和膜拜,繼而擴充自己勢力來達到邪惡目的,完全不該暗地裡搞陰謀殺自己。
還沒有等越小小回應什麼,安小天就領着幾個人出現在趙恆面前,捏着一些黑色粉末彙報:“樓下花池被炸得面目全非,還重傷了數十名病人和醫生,不過並沒有見到大.法官的屍體和血肉。”
趙恆目光微微眯起:“莫非還能跑了?”
安小天呼出一口長氣,讓人把一個筆記本電腦擺過來,手指在上面飛速的點擊着:“我已經拷貝了五分鐘內的監控錄像,不過還沒來得及看,大.法官有沒有掛掉從監控可判斷,恆少,請看!”
趙恆掃視着還算清晰的屏幕,臉上不由閃過一抹苦笑,這法官還真是命長,視頻清晰可見,法官按下紅色按鈕時也丟出黏在後腰的炸藥,顯然關鍵時刻被這傢伙發現了,而且炸藥有緩衝時間。
引爆和爆炸至少相隔了三秒,毫無疑問是法官給自己設定跑路的時間,否則法官一按引爆器就炸個粉碎了,饒是如此,大.法官依然被氣浪掀起兩米,原本停二樓的身子直接被捲入三樓走廊裡。
牆壁還清晰可見一攤撞擊後殘留的血跡,趙恆看着畫面勾起一抹笑意,手指輕輕揮動:“雖然法官可能已經跑掉了,但還是要碰一碰運氣,這傢伙出牌難於猜測,派人把整棟樓地毯式搜查。”
安小天點點頭,拿起對講機發出指令。
就當安小天準備把筆記本電腦關掉的時候,趙恆目光忽然凝聚成芒,看着重複的畫面喝出一聲:“停一下,把畫面給我慢慢拉回去,拉到大.法官被氣浪掀翻跌入三樓的畫面,慢慢拉回去。”
打完電話的安小天閃過一絲詫異,吩咐趙氏精銳做事的越小小也靠過來,隨着安小天手指慢慢滑動,畫面一點一點倒退回去,當畫面滑動到大.法官狼狽向上掀起,衣衫亂卷露出大個半上身時、
“停!”
趙恆忽然喊出一聲:“放大!”
安小天從趙恆口中語氣判斷有什麼大事,於是立刻小心翼翼放大畫面,還動用頂尖軟件讓畫面儘量清晰,趙恆死死盯着大.法官的胳膊,眼裡閃爍着一抹光芒:“給我把他胳膊的刺青截下來。”
三十秒後,趙恆他們清晰見到法官胳膊上有一個刺青,儼然是一棵枝葉茂盛的樹木,在法官胳膊上閃爍着流水般光華,安小天盯着這個標誌沉思,隨後搖搖頭開口:“這不是綠橿組織標誌。”
“當然不是!”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但這刺青手藝和風格像是見過。”趙恆忽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向越小小開口:“把囂虎和黑衫青年胳膊上的高山刺青找出來,我怎麼感覺大.法官跟這些人都有點關係。”
越小小訝然出聲:“你覺得他們同個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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