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袁孝農的別墅內,袁家兄弟四人都陷入長時間的沉默中,袁孝農率先打破沉默道:“對待這種落水狗必須要一打到底,不能給他反撲的機會,之前我貨船被查,光大被劫持全都是他幹得!”
袁孝商反問道:“你有什麼證據?”
袁孝農道:“這還用問?姓丁的一直在跟我們爭地盤。”
老三袁孝兵道:“我也贊同二哥的說法,對待這種人不能留情,如果現在放過了他,等他緩過氣來,第一個被咬的就會是我們。”
袁孝商道:“逼狗入窮巷,未必是什麼好主意,萬一狗急跳牆……”
袁孝農不屑道:“我們有打狗棒,不怕他狗急跳牆,再說了,丁高升現在在我們手裡,他丁高山敢有異動,倒黴的會是他自己。”
袁孝工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幾位兄弟的對話。
三個人的目光齊刷刷望着他,等待大哥開口說話。
袁孝工道:“人的膽量和形勢有關,一旦被逼上了絕路,那麼任何瘋狂的事情都可以幹得出來。”
袁孝商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兄弟沒必要和他鬥,我們現在首先要考慮的是全身而退。”
袁孝農有些不耐煩道:“老四,你整天都在說全身而退,我們兄弟好好的,正在最風光的時候,還有大把的金錢可賺,爲什麼要考慮退休?大哥還有上升的空間,難不成我們要將北港的事業全都扔掉。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嗎?”
袁孝工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們看不透現在的形勢。”
袁孝兵道:“大哥,現在我們一切都上了軌道,即便是退出也不可能說退就退,老四太敏感了吧。”
袁孝農道:“老四,過去兄弟之中就數你的膽子最大,可是自從光大的事情發生之後。你就變得瞻前顧後,做事畏首畏尾,怕什麼。天塌下來有兄弟們幫你撐着,現在光大已經去了英國讀書,你應該沒什麼顧慮了。”
袁孝商嘆了口氣道:“二哥。你們難道看不出北港正在面臨一場變革?”
袁孝農道:“變革?北港什麼時候也沒有停止變革。”
袁孝商道:“項誠還有一年的時間就要到點,也就是說,北港必將面臨權力交接。”
“政治上的事情跟我們有多大關係?”
袁孝工低聲道:“這次的嚴打,表面上看是一場治安整頓,可事實上卻是因爲有人觸怒了項書記。”他點燃一支香菸,抽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煙霧,方纔慢條斯理道:“市委書記的寶座不知有多少人惦記,可是在北港範圍內,最有希望接替項誠的。只有兩個人,一是宮還山,二是蔣洪剛。”
袁孝農點了點頭道:“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啊,聽說項誠屬意宮還山接替他的位子。”
袁孝工淡然笑道:“宮還山這麼聽話,項誠當然想把權力交到他的手中。也只有宮還山擔綱市委書記,才能維護項誠的政治尊嚴在短期內不被侵犯,如果蔣洪剛當上了市委書記,那麼北港必然變天,以我對蔣洪剛的認識,這個人絕不會維護項誠的政治利益。更麻煩的是。他和丁高山是莫逆之交。”
袁家兄弟全都點了點頭。
袁孝工道:“前兩天,蔣洪剛藉着去東江開會之機,參加了張揚妹妹的婚禮,又多方接觸省高層官員,卻不知他的一切行動都在項誠的掌握之中,蔣洪剛在宋書記面前高談闊論,說什麼北港的治安環境一塌糊塗,要對北港實施法治的鬼話,這些話自然傳到了項誠的耳朵裡,所以項誠順勢而爲,掀起了一場嚴打風暴,而他打擊的第一個人就是蔣洪剛的老朋友丁高山。任何的政治活動都要擁有一定的經濟基礎,蔣洪剛在省裡活動,離不開丁高山的支持,項誠嚴打是假,折去蔣洪剛的一支臂膀是真。”
袁孝商道:“我本來以爲,蔣洪剛可以爲丁高山出頭,現在看來,這個人被我高估了。”
袁孝工微笑道:“高估他的不僅僅是我們,還有丁高山,而丁高山還因爲他栽了一個大跟頭。”
袁孝農道:“大哥,我還是有些不明白,現在是項誠要對付他們,和我們無關,我們和項誠的關係一向良好,他不至於對付我們,蔣洪剛倒了,宮還山上位的可能性更大,就憑我們和宮市長的關係,以後的北港還不是我們的天下。”
袁孝工因爲老二的這句話而皺了皺眉頭,兄弟之中頭腦最糊塗的就是他,袁孝工道:“你以爲宮還山就一定能夠順利接班?”
袁孝農道:“蔣洪剛這個競爭對手被打倒了,他的前途自然一片光明。”
袁孝工搖了搖頭道:“我看未必!”
袁孝商道:“大哥,我覺得這件事來得突然,也來得蹊蹺,蔣洪剛這次去省裡,他的那些法治言論不可能逢人就說,他應該想到後果。”
袁孝工道:“蔣洪剛這個人現在看來只是虛有其表,但是這次的事情的確蹊蹺,蔣洪剛和宋書記的談話怎麼會傳出來?他自己不會亂說,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宋書記故意透露出來,如果真的這樣,宋書記的目的何在?”
袁孝商低聲道:“大哥,你是說宋書記就是想利用這件事挑起北港領導層內部的矛盾,北港一旦政治紛爭明朗化,那麼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伸手介入。”
袁孝工緩緩點了點頭道:“上次周省長過來的時候,我就有種不祥之感,現在看來省裡已經對北港非常不滿了,你們信不信,用不了太久時間,北港的政局就會有所變動。”
袁孝農一臉的迷惘,他自然想不透其中的道理,只覺得官場這潭水實在是深不可測。
袁孝兵道:“大哥,我們都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袁孝工道:“颱風來的時候,最好少出門,少做事!”
袁孝工真正的心裡話只能對老四說,袁孝商送他回去的路上,袁孝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只怕不多了。”
袁孝商點了點頭:“無論他們怎樣去鬥,我們都不要參予其中。”
袁孝工抿了抿嘴脣,黑暗中低聲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袁孝商道:“那就要看有沒有鳥兒及時破殼而出,搶在覆巢之前振翅高飛!”
袁孝工深沉的雙目閃過兩道光芒,光芒之中充滿了只有他們兩人才能看懂的希望。
丁高山緩緩放下電話,此時外面響起敲門聲,得到應允之後,丁琳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太好,蒼白的臉色始終給人病態的感覺,丁琳道:“爸,剛纔二嬸打電話來問二叔的事情,她找了個律師。”
丁高山道:“不是讓她別管這件事嗎?”
丁琳道:“爸,他們畢竟是夫妻,緊張也是正常的。”
丁高山道:“沒事了!”
丁琳有些不能確定:“爸,您是說我二叔沒事了?”
丁高山點了點頭道:“警方已經查明瞭,只是一場誤會。最遲明天,你二叔就能回來了。”
丁琳欣喜道:“真的?”
丁高山笑道:“傻丫頭,我怎會騙你?”他示意女兒在身邊坐下,輕聲道:“最近有沒有和新生聯繫過?”
丁琳道:“他說月底會來北港。”
丁高山道:“回來就好,這麼多事,真的很需要一個人分擔一下。”
每個人都需要分擔,無論你有多堅強,如果你痛苦的時候無人分擔,那麼你只會更加的痛苦,如果你幸福的時候無人分擔,那麼你的幸福就會減半。
楚嫣然離開濱海的時候,緊緊擁住張揚,似乎想要將自己融化在他的懷抱中,張揚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丫頭,要是真捨不得我,就別走了。”
楚嫣然道:“你要是捨不得我,你乾脆把工作辭了跟我走吧!”
“那不是逼我吃軟飯嗎?”
楚嫣然道:“你不是說爲了我什麼都不在乎嗎?”
張大官人道:“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不過軟飯不能吃,軟飯吃多了,男人就變得越來越軟,我要是軟了,你還會不會喜歡我。”
楚嫣然俏臉緋紅,感覺到這廝的某部分又開始蠢蠢欲動,她嬌聲道:“你就算是個太監我也一樣喜歡。”
張大官人一臉的不能置信:“丫頭,你都到這境界了。”
楚嫣然道:“你以爲所有人都像你,滿腦子的齷齪。”
張大官人道:“真要是太監,你喜歡,我得去自殺了,面對着這麼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我卻無能爲力,你想活活把我給憋死?”
楚嫣然道:“張揚啊張揚,你是不是應該去查查啊。”
張揚道:“我查什麼?”
楚嫣然道:“你不覺得自己在這方面的興趣特別大,醫學上有種疾病就是這方面成癮,我看你就是。”
張大官人哈哈笑了起來。
楚嫣然啐道:“笑什麼?我看你就是!”
張揚道:“那我去查查,你說萬一我要真是得了這方面的病,到底該怎麼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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