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發出一聲尖叫,轉過臉來,卻是一張慘白至極的面孔,張揚也被嚇了一跳,我靠!當真有鬼嗎?那女鬼作勢張牙舞爪的作勢要向他撲上來,張揚沒被她嚇住,也學着她的樣子張牙舞爪的大吼起來,他的樣子把那女鬼嚇了一跳,轉身就逃。
張揚很快就回過神來,這女鬼害怕自己?他膽氣頓時就壯了起來,厲喝道:“哪裡走?”
那女鬼聽到他這樣叫,更是沒命的向前逃去,跑着跑着,一腳踏空,竟然從屋檐之上失足滾落了下去。不過她摔在了樓下鬆軟的草地上,沒有受到什麼傷害,起身想要再度逃走。身後張揚已經及時趕到,張揚伸手想要抓住她。那女鬼擡腿就是一腳踹向張揚的小腹,從她的出手可以看出她的功夫還不弱。
可惜她遇到的是張大官人,側身躲過她的一腳,伸手點中她腰間的穴道,手指觸及她的身體,只覺着軟綿綿一片,張揚可以肯定眼前人肯定是血肉之軀,絕非什麼女鬼。
那白衣女子軟綿綿倒在地上,張揚用手電筒照射在她的臉上,這纔看清,她只是臉上敷上了一層面膜,怪不得看起來面容慘白,自己剛纔險些被她騙過,那女子一雙瞳孔被強光刺激的驟然收縮,驚恐的望着張揚,她低聲道:“放開我……”
張揚道:“人嚇人嚇死人,半夜三更的,你居然跑到我屋頂上來裝神弄鬼,你倒黴了,我這就報警抓你!”
那白衣女子看到張揚拿出電話,她不由得有些害怕,低聲哀求道:“求求你,千萬不要報警!”
張揚道:“你是誰?爲什麼要跑到這邊來嚇人?”
那白衣女子道:“你先放開我再說!”
張揚也不怕她跑了,解開她的穴道,冷冷道:“你要是敢耍什麼花招,我就打斷你的雙腿!”
那白衣女子嘆了口氣,指了指別墅的大門道:“可以進去再說嗎?”
張揚點了點頭,他這纔想起自己忘記拿門卡了,他又點中那女子穴道,騰空飛掠而起,當着那女子的面前攀上二樓平臺,從裡面打開了房門。
那女子望着張揚的非凡身手,目光中充滿了震駭。
張揚再度解開她的穴道,讓她來到客廳之中,此時別墅仍然沒有來電,張揚點燃燭臺上的蠟燭,指了指沙發道:“坐下說!”
那白衣女子老老實實在沙發上坐下,臉上仍然敷着面膜,她低聲道:“不介意的話,我想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間。”
張揚道:“我介意!”
那白衣女子嘆了口氣道:“我真不知道這裡還有人住,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過來,我也不是存心想要嚇你。”
張揚道:“半夜三更的爬到樓頂上,你讓我相信你毫無惡意,而且你的身手看起來也不錯。”他將桌上的溼巾遞給那女子道:“擦乾淨你的臉,讓我看看你的樣子。”
白衣女子也沒有和他對抗的意思,轉過臉揭下面膜,用溼巾將臉擦乾淨,再度轉過臉來,張揚發現眼前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娟秀女子,相貌雖然談不上多麼出衆,不過倒也清秀可人,她的雙眼很清澈,透着睿智和聰穎,看得出這應該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咬了咬嘴脣道:“我真不知道這裡還有人住!”
張揚道:“你先打住,先告訴我你是誰?你爲什麼會跑到我屋頂上去?”
白衣女子道:“我叫朱俏玉!在澳洲工作,已經取得了澳洲的居留權,這次回來是探親的。”
張揚聽到她的名字之後微微一怔,忽然想起朱俏月的名字,難道這白衣女子竟然是江南春老闆娘朱俏月的妹妹?張揚道:“你和朱俏月是什麼關係?”
他的猜想果然被證實了,朱俏玉道:“朱俏月是我的姐姐,我不想瞞你,我姐姐死的時候,我在新西蘭一座海島做海洋生物調查,那裡與世隔絕,所以沒有及時收到消息,等我返回本部的時候,才接到那封信。”
張揚道:“你姐姐死了這麼久,你才知道?”
朱俏玉道:“我和姐姐的感情過去很好,可是後來在我大學之後,我們的理念不同,她想讓我嫁給某個官員的兒子,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拒絕了她,選擇出國留學,畢業後一直留在澳洲工作,我們之間也只是逢年過節的時候偶然通通電話,聯繫並不多。”
朱俏玉的這番解釋還基本上說得過去,張揚點了點頭道:“可以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在半夜三更爬到我的房頂上去嗎?”
朱俏玉道:“我姐姐死得太突然,我們之間雖然通話不多,可是每次她都會向我說一些事,她的生意做得這麼大,是因爲有不少貴人相助,我瞭解我的姐姐,她對感情看得很淡,認爲感情只是實現自我價值的一個工具,她把任何事情都視爲一種交易,她不可能選擇殉情,她比我還要理智!”
張揚道:“案情不是已經明朗了嗎?說她和傅連勝有曖昧,抓住了傅連勝貪污的把柄,以此要挾傅連勝,所以傅連勝一怒之下殺了她,然後自殺殉情。”
朱俏玉道:“不可能,我姐絕不可能去威脅傅連勝,他只不過是南錫公安局副局長,在公安局內部只是四把手,能有多大權力?我姐怎麼可能去威脅他?”
張揚眉峰一動,他意識到朱俏玉說得如此肯定,極有可能有事瞞着自己,他低聲道:“你姐那封信呢?讓我看看!”
朱俏玉充滿警惕道:“你是誰?”
張揚道:“現在是我在問你,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就把你送公安局去!”
朱俏玉咬咬嘴脣道:“信被我燒了!”
張揚冷笑了一聲:“燒了?那你告訴我,半夜三更跑到我屋頂上來幹什麼?”
朱俏玉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姐姐死在這裡,我剛剛知道消息,所以從澳洲過來悼念她!”
張揚道:“悼念她跑到這兒來?你姐沒有墳墓啊?”
朱俏玉道:“我去過了,可我總覺着我姐死得冤,我相信任何生物都是有靈魂的,人也不例外,我聽說人要是冤死了,靈魂就會長久駐留在死去的地方不願離去,所以……”
張揚道:“打住,你大半夜的少弄出這樣的靈異事件忽悠我,你姐死在房頂嗎?你沒事爬屋頂幹什麼?朱俏玉啊朱俏玉,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快說,我這人耐性不好,是不是真想讓我把你扭送公安機關?”
朱俏玉好像有些害怕,咬着嘴脣,一雙眼睛十分靈動的亂轉。
可張揚仔細傾聽她的心跳,並沒有因爲自己的恐嚇而加速,這女人的心態保持的可真是非同一般,難道她的恐懼全都是僞裝出來的?
朱俏玉道:“話我都說完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她拿出這樣的態度,張揚反而沒轍了,對女人下手逼供,張大官人還幹不出來這樣的事情,再說了,人家只不過是半夜爬到33號別墅房頂,也不是犯了什麼重罪,就算扭送公安機關,也無法將她定罪,別墅也不是自己的。
張揚道:“好,我相信你一次!你走吧!”
朱俏玉半信半疑的看着張揚,張揚點了點頭道:“你走吧!”
朱俏玉起身向門前走去,走了兩步又扭過頭來:“張先生,你可不可以保守秘密,不要將今晚的事情說出去?”
張揚道:“好,沒問題,只要你答應不再半夜三更的跑過來!”
朱俏玉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去,拉開房門匆匆逃了出去。
望着朱俏玉的背影,張揚的臉上卻充滿了疑問,如果說朱俏玉僅僅是前來弔唁她姐姐的亡靈,爲什麼要穿成這個樣子?白色長裙披頭散髮,還弄了張面膜罩在臉上,難道是爲了防止遇到別人?可她爲什麼不在白天來偏偏要選擇凌晨兩點鐘呢?張揚打了個哈欠,折騰了這麼久他也困了,今晚發生的事情證明這世上是沒有鬼神存在的,張大官人要睡個安穩覺了。
這件事本該是張揚此次學習生涯中的一個小小插曲,可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電仍然停着,張揚不得已叫了酒店服務,維修人員查過後告訴他,他別墅的總閘讓人給扳下來了,張大官人的陰謀論再度被證實了,朱俏玉果然別有用心,昨晚她說並不知道33號別墅有人住,可電閘爲什麼會被人扳下來?一切都是她蓄意而爲。
張揚準備去總檯查查這裡有沒有朱俏玉,來到門正遇到徐光勝,張揚道:“徐主任好早!”
徐光勝道:“張市長,我特地來找你的,王市長下面疼得厲害,想請你去看看。”
張揚沒好氣道:“他那玩意兒鑲鑽了嗎?老是獻寶,誰樂意看啊!”
徐光勝苦笑道:“昨晚他敷了五次朝天椒,癢是止住了,小疙瘩也消褪了,可今天火辣辣的疼,疼得他受不了又不敢用冰袋輔。”
張揚差點沒笑出聲來:“得,我跟你去看看!”
徐光勝給張揚引路,帶着他來到他們的房間,一走進房裡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朝天椒味道。
王廣正臉色臘黃躺在牀上哼哼嘰嘰,看到張揚進來,如同見到了大救星,他可憐兮兮道:“張市長,你總算來了,快幫幫我,我還沒好啊!”他掀開被子想給張揚看,張揚擺了擺手制止道:“別看了,說給我聽聽就行了!”
“腫了,好大!”
張揚沒笑,徐光勝忍不住笑了起來。
王廣正一臉哀怨的看着徐光勝,責怪這老同學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張揚道:“本來我是不想給你治療的,你在背後是不是說過我的是非?”
王廣正正想否認,可看到張揚威嚴的目光,他生怕說話不小心得罪了張揚,連連點頭道:“張老弟,不好意思,別人說你事情的時候,我跟着幫襯了幾句,我向你道歉,你宰相肚裡能撐船,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張揚道:“你啊,老同志了,這麼點政治覺悟都沒有,咱們過來學習精神文明的目的是什麼?你這樣做豈不是和我們學習的宗旨背道而馳?”
王廣正這會兒徹底成孫子了,他不敢反駁,他後悔着呢,自己怎麼沒事招惹這個混世魔王,可他也納悶,到底是誰把自己說的話捅出去了?當時只有他和榮長志兩個人在,難道是榮長志?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有些惱火,滿腔的怨恨全都轉移到榮長志的身上了。
張揚道:“洗淨,抹點中華牙膏,外加冰敷,忍一兩個小時就好了,王市長,你的病跟我沒關係啊!”他這句話充滿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王廣正心說跟你沒關係纔怪,可這句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口來的。
徐光勝在一旁旁聽,這件事他已經弄明白了,理虧的的確是王廣正,不過這位張市長下手呃忒狠了點,就因爲人家說了他兩句壞話就把王廣正整得死去活來,差點沒把半條命搭進去,徐光勝對張揚的醫術還是佩服的,這些奇思妙想的治病方法,他永遠都不會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