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新偉被張揚的粗口憋得滿臉通紅,他氣得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麼罵人呢?”
張大官人冷笑道:“罵人?我他媽還想打人呢,想陰我?拜託你先撒泡尿看看你自個兒。
李伯平和香河派出所的幾名警察站在一旁,看到張揚指着房新偉的鼻子就是一通臭罵,一個個心中都是幸災樂禍,李伯平心中暗道:“狗屁的分局長,見到我們跟爺似的,可被張揚罵成這幅熊樣,也不敢吭聲,麻痹的,全都是軟的欺硬的怕的角色。”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角色。
房新偉當着這麼多的下屬,被張揚罵的下不來臺,他臉色鐵青道:“張主任,我提醒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這裡是公安機關,不尊重別人就是不尊重自己。”
張揚笑道:“你他媽值得我尊重嗎?我真是不明白,你怎麼好意思穿着這身警察制服?”他轉向李伯平道:“你老實交代,今晚是不是他給你下命令,讓你去查我的?”
李伯平當然不敢說,尷尬笑道:“張主任,都說是誤會了!”
張揚道:“還誤會呢?你怕他,可你身爲一個警察,應該懂得是非,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你不知道啊?他是你領導,領導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他讓你死你去不去?”
李伯平尷尬到了極點,一個勁的看着房新偉,房新偉比他還要難受,額頭上佈滿了黃豆大小的汗珠子,房新偉這個後悔啊,我他媽犯賤,早知道這廝不好惹,我幹嘛招惹他?惹就惹了,我爲什麼要主動來這裡給他罵?
房新偉道:“張主任,警察接到舉報,去現場查證是我們的職責,你可以不理解,對於給你造成的不便,我們已經很誠懇的向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張揚望着房新偉道:“知道我爲什麼沒抽你嗎?”
房新偉臉色一變:“你敢……”說這話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張揚的蠻橫他是聽說過的,自己好歹也是一分局局長,如果在這麼多人面前捱了耳光,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
幸好張揚沒有打他的意思,張揚道:“這件事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孟允聲今晚看我不爽,吃飯的時候他就對我譏諷個不停,我沒跟他一般見識,本來我以爲他是真性情,想不到這不知好歹的東西得寸進尺,讓你跟蹤我是不是?”
房新偉聽張揚說出了實情,他當然不會承認,不過目光已經有些發虛了。
張揚道:“你是分局長,當然不會自己出手做這種事,你就去找了李伯平,李所長也是一當官的,當官的就算幹壞事也不能親自動手,於是他就派了兩名下屬去查我,可惜你在整個過程中沒有交代清楚,沒告訴李伯平我的身份,李伯平糊里糊塗的傳達下去,命令在傳達的過程中出現了偏差,這兩個倒黴的小警察一心想爲領導出力,所以才弄出今晚的混賬事,到底是不是那麼回事啊?”
李伯平沒說話,頭耷拉着,身後的兩名值班警察也是這個熊樣,他們心想着,高人啊,全都讓人家給猜到了。
房新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真佩服張主任的想象力,你不當警察真是可惜了,可惜想象就是想象,我們做警察的不會那麼下作。”
張揚冷笑道:“哪行哪業都有敗類,南錫不是沒出過唐興生那號人物,想當初我能夠把他給拿下,你們這幫蝦兵蟹將,根本不值一提,房新偉,我不打你,你別害怕,識相的明天自己辭職。”
房新偉就算再心虛,也不能由着張揚欺負,他怒道:“你以爲自己是誰?”
張揚微笑道:“我是張揚,你們全都給我好好記住。”他的目光轉向李伯平,李伯平嚇得低下頭去,生怕張揚的邪火會燒到自己的頭上。
張揚道:“你只是個幫兇,還有這倆小警察,我不跟你們計較,不代表你們做過的壞事就能一筆勾消,以後別再幹壞事,今晚的事情自己好好檢討,要是讓我聽說你們再敢做任何的壞事,全他媽給我捲鋪蓋滾蛋。”張揚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來到門前的時候,他忽然停下腳步道:“房新偉,你給孟允聲提個醒,明天上班我找他去。”
房新偉惡狠狠盯着張揚,他此時的心情又恨又怕,自己辛苦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纔混了個分局長,你他媽讓我辭職,憑什麼?
孟允聲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頭還是有些發懵,昨晚喝得有點太多了,印象中他和張揚發生了一點摩擦,說什麼他忘了,好像是房新偉給他送回家的。
想起了房新偉,孟允聲看了看電話,手機關機了,他打開手機,剛剛搜到信號,房新偉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房新偉的聲音透着驚慌:“孟局,出事了……”
孟允聲道:“大清早的,怎麼說話呢?”
房新偉道:“張揚猜到是你讓人查他的房,昨晚大鬧香河派出所,謾罵我們的公安幹警,還說今天要去找你算賬呢
。”
孟允聲心中不由得有些驚慌,嘴上道:“他找我幹什麼?我跟他有什麼牽扯?”
房新偉道:“孟局,昨晚你不是讓我派人跟蹤他嗎……”
孟允聲打斷他的話道:“昨晚我喝多了,發生什麼我都不記得了,好了,我還得上班,有事等下班後再說。”說完他就掛上了電話。
房新偉聽到孟允聲掛上了電話,氣得他衝着電話就罵:“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孟允聲雖然有些害怕,可他還是走入了公安局的大門,這兒是公安局,工作單位,就算張揚來找他,也不敢在這裡幹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孟允聲剛從車上下來,就看到了靠在皮卡車上的張揚,他本不想理會張揚,裝出沒看見的樣子,低着頭向大樓走去。
張揚道:“孟局!”
孟允聲聽到他叫自己,不能再裝沒看到了,他笑道:“張主任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張大官人笑眯眯道:“歪風!”他走到孟允聲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昨晚喝多了吧?”
孟允聲很不習慣他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向後撤了一步,和他拉開一段距離道:“是喝多了,發生什麼我都忘了,張主任,我沒說錯話吧?”
張揚道:“沒有,酒後吐真言嘛,就是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孟允聲擠出一絲笑容,他向周圍看了看,正是上班的點,公安局的同事們陸續從大門口進來,他膽氣壯了一些,量他張揚也不敢有什麼過分的舉動。
張揚道:“孟局,有句老話好像叫……光腚惹馬蜂,能惹不能撐,這種人是不是特可惡?”
孟允聲笑了笑道:“張主任,我趕着上班,有事以後再聊。”他轉身欲走。
張揚也沒攔他,掏出溼巾在手上擦了擦,然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孟允聲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去,他有些奇怪,張揚這次這麼好說話?看來這小子也是分人來的,自己怎麼都是南錫公安局副局長,他不敢做什麼過火的事情,孟允聲看到張揚坐在皮卡車內,向他做了個ok的手勢,孟允聲實在有些納悶,這小子究竟想幹什麼?
他聽到嗡!地一聲,卻是一隻馬蜂飛了過來,孟允聲向一旁躲開,想不到這冬天也有馬蜂活動,這東西你不主動招惹它,它一般是不會攻擊你的,可這次卻十分奇怪,馬蜂認準了孟允聲直奔着他就飛了過來,居然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孟允聲眼疾手快,啪!地一巴掌打了過去,馬蜂被他打得粉身碎骨,孟允聲暗自慶幸,幸虧自己出手及時,沒被這蜂子蜇到,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頭了,又有兩三隻馬蜂朝他飛了過來,不一會兒,幾十只上百隻馬蜂都朝他蜂擁而上,孟允聲嚇得抱頭就跑,可是他跑的速度仍然比不過馬蜂發動攻擊的速度,馬蜂如同中了魔障一樣,瘋狂發動了對孟允聲的攻擊,不多時孟允聲的臉上、手上、脖子上,只要是暴露在外面的肌膚都遭到了馬蜂的攻擊,被蜇之後,又疼又癢,孟允聲一邊跑一邊揚起手掌拍打馬蜂。
那些馬蜂不少都釘在他的臉上,所以很多人都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公安局副局長孟允聲在院子裡一邊跑一邊打自己耳光,打得那個狠啊,噼啪有聲
。仔細看去,方纔發現有百餘隻馬蜂在瘋狂追趕着孟允聲。
孟允聲大叫着:“救命!救命……”
現場的警察雖然多,可誰也不擅長對付馬蜂,衝上去也只有陪着挨蜇的份兒。
孟允聲好不容易纔跑到辦公大樓內,不少馬蜂跟着追了進去,就這麼一小段距離孟允聲臉上已經腫的跟豬頭似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
兩名勇敢的警察,點燃了兩隻拖把,利用燃燒的拖把把馬蜂驅散。
孟允聲狠狠拍打着臉上的馬蜂,這會兒已經感覺不到疼了,下手很重,好不容易纔把那些馬蜂全都趕了出去,孟允聲的眼睛腫成了兩條縫,他只是機械的打着自己的臉。
一旁的警察道:“孟局,馬蜂趕走了,你臉上沒馬蜂了,別打了。”
孟允聲這才停下拍打,看到自己的兩隻手被蟄的高腫起來,他來到大堂內的鏡子前看了看,卻見鏡子裡映照出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面如滿月,不過是腫的,臉上頭上到處都是大包,他甚至連自己的眼珠子都看不到了,孟允聲忽然想起張揚剛纔的話,光腚惹馬蜂,能惹不能撐,這廝根本是在給他暗示啊。難道這些馬蜂全都是他招惹來的,是他讓這些馬蜂蜇自己?
張揚不知什麼時候也出現在公安局辦公樓的大廳內,他笑眯眯看着豬頭一樣的孟允聲,故意嘆了口氣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孟允聲氣得渾身哆嗦,他指着張揚道:“我要告你……你……你陷害我。”
張揚道:“幹我屁事?我連碰都沒碰你一下,你要告,也應該去告馬蜂。”
孟允聲怒吼道:“就是你的事情,馬蜂都是你找來的。”
張揚道:“我說孟局,你這麼說話就沒勁了,我好心好意的過來幫你敢馬蜂,你卻誣陷我想害你。這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嗎?”
許多警察都圍了過來,剛纔的情景大家都看到了,張揚沒碰孟允聲,是那些馬蜂發瘋一樣的蜇咬孟允聲,再看孟允聲的樣子也實在可憐,腦袋腫的老大,臉也比平時大出了一號,常說的面如滿月就是這德性,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也不會聯想到眼前這位是孟允聲。
孟允聲這會兒臉上有了點知覺,又癢又疼,他伸手去撓,可越撓越癢。
有警察湊了過來關切道:“孟局,趕緊去醫院看看,被馬蜂蜇了可不是玩得,萬一過敏就麻煩了。”
因爲正值上班,市局的幹警們多數都看到了孟允聲的狼狽場面,孟允聲兩隻眼睛都腫的看不到東西了,在一名警察的攙扶下向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張揚!我要告你!”
很多人都覺着莫名其妙,這件事和張揚有什麼關係,孟允聲怎麼把這筆帳算在張揚的頭上了。
張揚道:“孟允聲,你真是不要臉啊,我招你惹你了?這麼多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我他媽碰你一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