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週,朱小君忙得是不可開交。
陳光明幫不上忙,那三家醫院的商業談判已經搞得陳光明是焦頭爛額,張石也沒空,腫瘤醫院的伽瑪刀和免疫細胞那倆中心的業務還指望着他一把抓,宮琳忙着打理唐氏集團的大小事務更是抽不出時間來。
朱小君只能是孤軍奮戰。
好在這個社會還有一些專門爲人跑腿辦事的代理公司,好在宮琳還特意給朱小君安排了一個幫手,饒是如此,朱小君的也是忙的夠嗆。
一個禮拜後,奇江醫療終於完成了各項遷址手續。新租的寫字樓也完成了辦公裝修,辦公傢俬以及各種辦公器材也一併到位,水電網絡也接通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這東風無非就是弄個開業儀式什麼的。
在電話中,朱小君跟幾個合夥人一一商量了,陳光明的意見是要好好搞一下這個儀式,把以前的同學同事能請的都請來,此刻不風光又待到何時。而張石跟劉燕的態度卻很務實,說開業儀式這種事情勞民傷財毫無意義。
待朱小君最後諮詢宮琳的意見的時候,宮琳先是咯咯咯痛快地笑了一通,然後告訴朱小君,這種想法太土包子了,人家申海這邊根本不習慣搞這種儀式。
五個股東,三個反對,雖然在公司董事會中,朱小君一個人的股份就佔了將近百分之六十,擁有絕對的話語權,但是在這種事情上,他可不願意違拗了大夥的意思。
說實話,朱小君的想法是跟陳光明比較接近的,只不過他沒有陳光明那麼膚淺,只想着在熟人面前牛逼一把就算爽了。朱小君的小算盤是若搞了這麼個儀式,那麼像腫瘤醫院,保奇地產,唐氏集團還有像瘸四喜這樣的有身份地位的社會朋友,那還不得封個沉甸甸的紅包呀?
錢這玩意,不管是通過什麼渠道弄到手的,只要落進了自己的口袋,那感覺都是一個爽!當然,爽完了得保證警察不會找上門來。
這小算盤被張石劉燕和宮琳三人無情地摧毀了,朱小君自然有些悻悻然,他有些不甘心,又分別給那三人打了電話,說儀式不搞就不搞,那把幾個好朋友叫道申海來一塊吃個飯喝個酒慶賀一下總是應該的吧!
這廝之所以要吃飯喝酒,想的還是收紅包。
一說在一塊吃飯,劉燕立馬就反對,因爲她知道宮琳也是奇江醫療的股東,吃飯的時候,宮琳也一定在場。而劉燕的醋勁,上次的還沒消,這次又涌上來了。
朱小君在電話中感覺到了劉燕的醋勁,驚出了一身冷汗,幸虧是劉燕提前作,要是真湊到一塊了再作的話,那真是有他的好看的了!
不搞儀式就不搞儀式吧,不吃飯喝酒那就不吃飯喝酒吧!
驟然輕鬆下來的朱小君,頓時感覺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也就是在朱小君空落地快要受不了的時候,突然有個外地手機號給朱小君來了個電話。
朱小君看着心想,呵呵,該你這個詐騙倒黴,趕上老子最無聊的時候了,就看老子怎麼調戲你吧。
可電話一接通,朱小君頓時緊張起來了。
“喂,小君啊!”
“馮叔?”
“嗯,在哪兒呢?”
“申海啊!”
“那就太好了!我剛到申海,晚上見個面吧?”
“好,在哪見?”
“不要帶你的那個小跟班,晚上九點鐘,萬榮路和共和路的交界口,那兒有一家餛飩鋪,我請你吃餛飩。”
朱小君答應了下來,又看了下時間,現在纔是下午五點鐘不到,距離跟老馮的約見時間還有四個多小時。
陳東肯定不是一個能打時間的對象,這小傢伙只要手中的那部手機不要斷了網絡,一晚上兩包方便麪便能對付過去,而且還不要燒開水沖泡,幹啃即可。
下午跟宮琳打電話的時候,宮琳也告訴了朱小君她正出差,不在申海,因此,把宮琳約出來啪啪一下的企圖也只能悶在了肚子裡。
其他人那就更加指望不上了。
鬱悶之至的朱小君安排好了陳東之後,一個人在大街上溜達起來了,他盤算着,就往老馮說的那個地點的大方向溜達,溜達餓了,就吃點,溜達累了,就歇着,等時間差不多了,就打輛車趕過去。
咬着牙溜達到了七點多,朱小君終於感覺到有些餓還有些累,正想瞅家閤眼緣的飯店,卻看到前面不遠立着一塊招牌:長寧古玩市場。
朱小君從來沒玩過蒐藏,以前沒錢玩不起,後來有了點錢也記不着這個行當,但是,朱小君對古玩卻有着相當的癡迷,這還得追究到上大學期間他看過的一本網絡小說。
一看到這塊古玩市場的招牌,朱小君頓時被打開了記憶的閥門,肚子立馬不餓了,身體也充滿了力量。
一走進這個古玩市場,朱小君立馬有了一種大失所望的感覺,說好的古玩主題,可滿市場大多數都是賣花賣鳥賣寵物的。
花是女人熱衷的,鳥是紈絝們喜歡的,寵物則是無聊者的摯愛,這些,跟朱小君都扯不上半毛錢的關係。
好在這市場不大,而且還有冷風吹送,在裡面溜達溜達,總比在外面大街上流汗要舒服。
市場中做古玩生意的雖然少,但還是有幾家,朱小君一家一家地找過去,每家的貨物他都像是個行家裡手一般把玩着,還要裝模作樣地搖搖頭嘆口氣纔會放下。
這樣裝着逼溜達了幾家古玩攤店,眼看着前面就要走到了市場的另一個出口,就在這時,朱小君的雙眼忽然眯了起來。
他看到了市場出口的一邊有個很不顯眼的小攤,而那個小攤上,赫然擺放着一個黝黑黝黑的小鐵盒。
若是對一般人來講,這個鐵盒子一點也不好看,一點也不好玩,基本上可以用毫無價值來表述。但是,對朱小君來說,這個鐵盒子卻着實讓他渾身的細胞都爲之顫動了。
只因爲,這個鐵盒子居然跟朱大梁交給他的說是裝了他身世秘密的那個鐵盒子是一模一樣。
震驚之餘,朱小君還是冷靜了下來,他知道,今天說什麼也要把這個鐵盒子買下來,而要想順利地很便宜地買下這個鐵盒子,他就不能顯露出任何帶有激動的情緒出來。
“老闆,這是個啥玩意?”朱小君拿起了那隻鐵盒子,在手中很隨意地把玩着:“這能是古董嗎?”
小攤老闆是個五十來歲肥頭大耳的禿老頭,這老傢伙無論是長相還是神情,都只能用一個猥瑣來形容。
“不賣!”
朱小君愣住了:“不賣?不賣你擺在這兒作什麼?展覽啊?”
“嗯,就是展覽!”
朱小君只得苦笑,這攤子的老闆看來精神上有些問題:“那這些東西你賣不賣?”朱小君指了指攤子上的其他物件。
“都他媽是假貨,你願意花錢買啊?”
自己擺攤做生意,居然明目張膽地說自個的貨全都是假貨,這種人要不是精神病就纔怪!朱小君瞬間決定,要以精神病的精神來對付真正的精神病。
“嗯,我就喜歡買假貨!”
攤老闆翻了翻眼皮,看了下朱小君:“十萬塊,全賣給你!”
朱小君笑了笑,回道:“十萬塊?不行,太便宜了!二十萬好不好?”
攤老闆冷哼了一聲:“五萬!買就買,不買拉倒!”
朱小君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十萬?賣就賣,不賣算球!”
攤老闆眼露鄙夷之色:“一萬塊!一口價,不準還價!”
朱小君心中那個歡喜啊!跟精神病談生意,還真是過癮的很!
“四十萬!我……”
朱小君的我字剛說出口,就聽到攤老闆一聲爆喝:“成交!你是現金還是刷卡?”
朱小君頓時呆住了。原本想耍猴,結果被猴給耍了……“我刷卡!”朱小君有些不甘心,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把那個鐵盒子騙到手,就誓不罷休。
攤老闆煞有介事地拿出了一支手電筒來:“你的卡呢?”
朱小君登時在心中樂開了,精神病就是精神病,果真是敢想敢爲。一邊樂着,朱小君一邊拿出了錢包,抽出了一張酒店放的vip白金卡。
攤老闆接過那張卡,打開了手電筒,照向了那張vip白金卡,口中還捏着嗓子模仿着電子聲音:“嘀……對不起,您卡上的餘額不足。”
朱小君從雲端摔了下來:“我說,你是裝瘋還是真瘋啊?行了,我也不跟你瞎扯了,就你這攤子假貨,還有這個鐵盒子,出個合適的價,我付現金。”
攤老闆猥瑣一笑,把那隻鐵盒子抱進了懷裡:“除了這玩意之外,其他的,你隨便拿。”
朱小君實在是無話可說了,看了下時間,這時已經八點多了,該是出去打車去見老馮的時候了。看樣子,這個攤老闆的小攤擺在這個市場也有不短的時間,想必也不會說走就走,明天再過來也沒啥問題。
於是,朱小君站起身就要離開:“那算了,我就是好奇這個鐵盒子,你不賣。那我也只能走人了!”
朱小君剛邁開了腿,還沒走上兩步,就聽到那攤老闆在身後喊道:“你要是真想得到這個鐵盒子的話……”
朱小君欣喜若狂,急忙轉過身來:“要怎麼樣?”
攤老闆的臉上極盡猥瑣之色:“陪我睡一個晚上,這隻鐵盒子就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