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玉郎瞧着醉夢,忽然就笑了,說道:“對付我?呵呵。我活了這麼久,這句話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了,但是我現在還是好好活着。”
他說話時,身子放鬆,表情更是輕鬆,還帶着一絲笑意,一點也不像是含有敵意,在他說話時,手一直垂在下面,以一個不可能被人發覺的小動作,手腕輕輕一抖,一枚飛刀從手裡發出。
聶玉郎這一手暗器,已經算是偷襲了,加上又是夜晚,他以爲對方中招,哪知道醉夢乃是唐門少主,暗器一門世上已經很難有勝過他的了,這一手飛刀完全不被他放在眼裡,醉夢甚至看都沒看,也是手腕一抖,一枚金錢鏢射出,叮的一聲,將飛刀擊落。
饒是聶玉郎是如此自負,也不得承認醉夢暗器上更厲害些。
醉夢一揚手又是一枚金錢鏢,往聶玉郎腦門打去,同時說道:“買一贈一,送你一個。”
聶玉郎一開始見有人擋了自己的好事,在那一剎那,已有殺人之心,等他和醉夢一交手,知道難以取勝,已打算退讓了,何況他心裡一直存着一個念頭,就是等着劉景來和他交易呢。
除此之外,他更怕劉景和黃秋寒有勾結,如果兩方人聯手,他只有遁逃的份。醉夢的突然出現,已經讓他懷疑了。
眼見醉夢又是暗器射來,身形一閃,便急急避開,往來時路跑去。
醉夢也不追趕,來之前,他們都商量好了,由他一個人守着一面,剩下人中,除了劉景不出現,都要把守一面。
劉景不出現的原因,是留最後一條退路。一旦奈何不了聶玉郎,最後再由劉景出面,和他談判救人一事。
聶玉郎到了大門處,才發現情況不妙,一人站在大門前,渾身上下都冒着一股騰騰殺氣,而還有兩人坐在大門上,這兩人就比較悠閒,四條腿還悠閒地晃啊晃。
站在門前的是倪子墨,他渴望和聶玉郎一較高下,他心中充滿了怒火,甚至有同歸於盡的想法,坐在大門上的是左悠揚和宋俊,別看他們坐在門上,聶玉郎卻知道這兩人才是阻礙他逃跑出去的最大障礙,他勝在速度上,可是要翻過大門時,速度難免會降低,在那時候,大門上的兩人必然會出手,再加上地下的倪子墨,三面夾擊,聶玉郎感覺自己沒有逃脫的把握。
聶玉郎掉頭就走,東面有醉夢,南面有倪子墨三人,那他乾脆往北面跑去。
倪子墨還想去追,然後想到彼此的責任,追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守着北面的也是三人,白紫靈、林雲傑和江敏才。
白紫靈站在中間,林雲傑和江敏才分站左右,見聶玉郎衝了過來,林江兩人立時身子動了,從兩邊包抄。
聶玉郎一見他們這種形式,知道難以闖過去,他也不浪費時間,立即又掉頭而去。
這時,已是三面都有人了,聶玉郎感到另一面也會有人,他打心裡是這麼認爲的,但他還是不死心,往西面奔去。
西面是體育館裡的各種娛樂設施,網球和籃球場地,都在那邊。
白紫靈三人一見聶玉郎往他們的陷阱跑去的時候,白紫靈手一揮,林雲傑一人立馬也尾隨跟去。
這也是他們早就定好的,一人跟去後,所把守的一方仍是要死死守着,就等於把範圍圈縮小一點。
江敏才掏出一支菸花,打火機點着,嗖得一聲,煙花升
空。
在南面的三人見了,倪子墨就道:“我去了。”
左悠揚悠然道:“去吧,我和老宋幫你守好這裡。”
只有一人守着一方的醉夢,慢慢地走去,他倒是一點不急,本來他們的任務就是守好自己的一方而已。
聶玉郎感到三方面都有人趕來,明知道最後一處也不會是安全的,但他已沒有退路,反而夾緊速度竄去,左面是籃球場地,空蕩蕩的沒有人,右面是一排健身器材,都是給老人小孩用的。
聶玉郎以爲這裡會有人守着,像倪子墨和白紫靈兩方的人,都是大搖大擺地站着的,等着他來,奇怪的是,這裡反而並沒有人守着。
越是奇怪、安靜,聶玉郎越是小心,在他心頭,還有個更厲害的傢伙還沒出現,那就是劉景。他一直以爲把守這裡的會是劉景。
眼前三米處,就是綠色跑道了,再往外走,就是圍牆了,然而還是沒有人出現,聶玉郎幾乎已經相信這裡沒人防守了。
從三方趕來的人,還在相繼十幾米處,對他也構不成威脅,聶玉郎冷笑一聲,縱身往牆頭躍去,只要過了牆頭,就再也沒人能攔住他了。
就在他跳起一剎那,身後忽然傳來破風聲,聶玉郎也是老江湖了,並不回頭,只憑耳力,立馬知道後面的是一支箭。
射箭的當然是一直躲着的魔弓女艾米麗,她隱忍到這個時候,纔開始射箭。
聶玉郎人在半空,身子半旋,已轉了過來,手上又多了一柄小刀,往箭頭丟去。
就在他轉身的時候,他也看見了,一個頭上戴着野花野草編織的花環的外國女子站在一個滑滑梯附近,手裡還拿着一張弓。只不過此時的她,靜靜地站在那裡,並沒有再次射箭的意思。
刀箭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刀上力道更強,將那支箭擊得箭頭一沉,已失去準度。瞧着站着不動的艾米麗,還不忘對她一笑。
就在他笑後的下一秒,聶玉郎臉色又開始變了,因爲他終於看到了真正的殺招。
又一支箭無聲無息地射了過來。
這支箭射的不是他,而是前一支箭的箭尾。
兩支箭竟然神奇般的串聯在一起。
聶玉郎震驚地是,第二枝箭從什麼時候射來的,又爲何沒有一絲聲音,他一點都不知道。
第二枝箭射中第一支箭後,第一支箭突然爆裂開來,無數細小的箭針往前射來。
聶玉郎慌了神,這麼多支小箭,完全躲無可躲,避無可避。他自身還是在半空,還是懸着身子,更是制約了他的速度。
這時其他幾人也都趕到了,他們聽到兩支箭爆裂聲,都知道是最關鍵的時候了,再也不用隱瞞,三道身影先後趕到。
聶玉郎無可奈何之下,快速脫去上衣,把衣服當做擋箭牌,揮舞一週,先護住頭臉和身子重要部分,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這些反應,已很難得了,但是還是有很多地方護不到,小腿以下,被射中至少六七支。
醉夢等人都是高人,自然都瞧在眼裡,倪子墨更是高興地道:“中了,中了。”
聶玉郎感到小腿一痛,知道確實被射中了,他只怕箭上有毒,在落地前,已經將小箭掃落,除了感到一絲痛之外,並沒有中毒的症狀,而且那些小箭只是入了皮肉,並沒傷到
骨頭,也就是說,聶玉郎完全不受影響,一時身子再起,已跳到圍牆上。
他害怕外頭也有人阻礙,上了圍牆後,立時展開氣機天遁術,如驚弓之鳥般,看都不看周圍,全身上下彷彿籠罩了一團紅暈,眨眼間已是百米之外。
這次是林雲傑放了一支菸花信號,招大家前來,然後醉夢幾人,一起追了過去。
藏在遠處的劉景看到煙花訊號,也立馬趕了過去,在隔了三個街道的一個小巷裡,衆人發現了已成雕像的聶玉郎。
繞到聶玉郎身前,就看到他滿眼的驚恐和憤怒。
倪子墨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道:“快說,陳舒雨在哪!”
聶玉郎大概是嘿嘿一笑,但是他實在是笑得太慢了,倪子墨根本等不及,晃着他道:“你到是說啊?”
宋俊拉開他,道:“他現在中了艾米麗小姐的魔弓,說話、動作都很慢的。先等把他身上的藥除去再說。”
左悠揚道:“小心點,這傢伙跑了可就真的難以抓到了。”
醉夢自口袋裡掏出一段繩子,在聶玉郎雙腳上各系了個口子,等於做了個繩子鎖鏈。
左悠揚就疑問道:“你這點繩子夠用嗎?感覺一扯就斷了。你也不把他的手綁上。”
醉夢笑道:“沒有我給他解開,他最少也得半個小時才能解開。這個你大可放心。”
左悠揚道:“他身上有刀的,一下子就給你割斷了怎麼辦?”
醉夢笑道:“要是普通的刀,一下子就把我這金蛛線割斷了,那我再也沒臉出來混了。”
左悠揚還有點不信,自己蹲下,用雙手拉扯了一下,感覺到非常結實,纔信了。聶玉郎腿上綁了金蛛線,註定邁不開腿,就算跑了也跑不快。艾米麗給他餵了解藥,他的身子才慢慢恢復。他不傻,知道醉夢所言是真,也不逃跑。
倪子墨還是着急問道:“被你綁走的女孩呢?”
聶玉郎冷着臉,一句話不說。
倪子墨臉上的憤怒越來越濃,表情也越來越猙獰,手上更是攥緊了拳頭,只捏的骨骼咯咯作響,看來要是有可能,他會毫不猶豫把對方打死。
這時候,劉景也趕到了,問道:“怎麼樣了?問出陳舒雨的下落了沒?”
左悠揚搖搖頭道:“聶玉郎連話都不說,哪裡問得出來?”
劉景走到聶玉郎面前的時候,聶玉郎卻突然盯着劉景,道:“我們之間有賭約在先,你已經接受了打賭,現在又設計抓我,你認爲我會告訴你那個妞被藏在哪裡了嗎?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
他這話一說,倪子墨頓時有些瘋狂了,一腳踹在聶玉郎的肚子上,直把對方踹得飛出去四五米。倪子墨大聲喊道:“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說話間,手臂一揚,一道白氣從他手上發出,直往聶玉郎躺下的身體捲去。
劉景道:“且慢!”往前一躍,將聶玉郎又抓了回來,扔在了地上。
倪子墨發出的那道白氣,擊在地面上,立時如爆炸般,炸出一個大坑來。他見劉景把人帶過來,伸腳又想去踢他,但是被左悠揚和宋俊拉住了。
聶玉郎被倪子墨一腳,早踹出內傷,眼鼻之中盡是血水,但他還是堅挺地笑着,說道:“來來來,打死我啊。打死我以後,我保證你們再也找不到那個小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