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京城南方有一座重要的要塞,三面環山,將整個城市都包圍在其中,只留下一條通往京城的平攤道路,可謂專門爲保護京城而存在的山巒,名爲越瑤山。
城鎮也被稱之爲越瑤城,離京城相近,經濟繁榮,環境優美,商賈衆多,整個城市一直活在富裕的生活之中。
然而如今大敵當前,整座繁榮的城市變得陰氣沉沉,每家每戶緊閉房門,大部分的商店連生意也不做,關上大門謝絕客人。唯有少數的商賈們膽子頗大,爲了賺錢,大開大門,反而賺的盆滿鉢滿。
大街上時常有穿着鎧甲的士兵巡視,手執長戟,整整齊齊,每走一步帶動身上的鎧甲,刷刷作響,震得人心也跟着顫了顫。
戰爭,本來與越瑤城相距很遠的戰爭,眨眼時間便出現在了自己的城門前。百姓們震驚不已,完全沒有料到有一日戰爭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一些有錢的人開始收拾細軟,準備逃離此地,南方是不能去的,唯有前往北方,進入京城。以往繁華熱鬧的越瑤城,如今只留下一些不能走的人在此地,隨着時間的推移,很快將會變成一座空城。
在越瑤山南面的五十公里處,一大片的帳篷出現在平原上,夜晚便亮起了光芒,誰也不準踏進一步,靠近即死。
中間地帶的一處帳篷之內,燭光搖曳,慕玄武經過半年時間的戰爭洗禮,已經變得成熟穩重。那雙陰冷的雙眼比起以往更加冰冷,透着十足的陰邪之氣。
他的對面坐着五官變得更加剛毅的傅梓軒,他的變化最爲明顯。曾經只是一位吃好喝好的花花公子,從不參與家族鬥爭,每日只要有吃有喝有美人便滿足的二世祖,如今已經變成一位殺手如麻的大魔頭。
慕玄武盯着眼前變化頗大的傅梓軒,臉上含着笑意,倒了一杯茶,悠閒道:“再過不久,京城便會成爲我們的囊中之物,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傅梓軒垂着頭,一臉恭順之態,“我沒有什麼想要的,只想表哥能夠把銀拂城割讓給我,讓我回去再做做城主之位。”
說起來,從傅梓軒得到銀拂城城主之位後,也沒有真正行事他的權利,反而是開始爲慕玄武謀劃,將銀拂城內大部分的人都收羅在一起成爲士兵。
“才這麼小的願望?”慕玄武擡起眼角盯着他,眼中滿是不信。
傅梓軒訕訕的笑道:“表哥真是擡舉我了,我能有什麼能力,你也知道,我從來的想法都很簡單。有吃有喝有美人兒,一切都滿足了。”
“是啊,當初的你的確是這樣。”慕玄武感嘆着,嘴角卻掛着冷笑。傅梓軒所說的那也是曾經,如今的傅梓軒究竟是什麼人,他比誰都清楚。
要利用一個人,當然是利用他到達極致,如今還沒有到達最後關頭,剷除傅梓軒算不得多明智,唯有等他真正的登基爲帝,才能將他除掉。
慕玄武的心裡一點也不擔心傅梓軒敢叛變,傅梓軒的身體內有他所下的毒藥,若是敢亂來,他可以讓他生不如死。敢反抗他的人,統統不會有好下場。
“表哥,你準備何時攻打越瑤城,若是佔領了越瑤城,整個江山便是您得了。”傅梓軒轉移話題,他現在不
想跟慕玄武撕破臉皮。
慕玄武黝黑的肌膚上露出一抹冷笑,拿起茶杯放在脣邊清冷道:“給你一項任務。”
“什麼任務?”傅梓軒急切的問道,恨不得在慕玄武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全部。
慕玄武看着他巴結的模樣,輕笑着道:“我要你去殺了金太后。”
唯有殺掉金太后,慕青龍便再也不具有威脅性。實際上如今金太后的存在也對他沒有太大的威脅,但是有些人忌憚了一輩子,若是她不死,他心裡總是不踏實。
“要不我把皇帝也一併殺掉?”傅梓軒提議道,反正都是住在皇宮內,殺一個人是殺,殺兩個人同樣是殺,不如一起殺掉,省時又省力。
慕玄武放下茶杯,搖了搖修長的手指,輕笑道:“慕青龍想如此輕易的死去,可沒有那麼簡單。” щщщ● ttκa n● ¢ 〇
“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辦!”傅梓軒站起身來,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慕玄武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收回視線盯着茶杯裡的茶水,隨着他的手微微抖動。
他等待這一日等待了多久,想當初沒有得到皇位時,他的心中頗爲不甘,甚至對父皇恨到了骨子裡。早知道父皇如此偏心,就該早作打算,早日將金氏除掉。
那樣一個女人,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能夠化險爲夷得到皇位,真不愧是金家的人。
想當初,讓金家一夜之間滅門,真是一個不錯的注意。
他的脣再次勾起了得意的笑,這皇位,這天下,遲早有一天會落入他的手中。
傅梓軒從帳篷裡出現之後,極快的腳步立刻剎住,先前恭順的表情也盡數消失不見。
他微微偏了偏頭,餘光瞄向帳篷內得意洋洋的慕玄武,也順勢勾起了一抹嘲笑。
皇宮內
以往歌舞昇平,精彩絕倫。然而如今卻黯淡無神,每個人臉色惶惶,心焦氣餒。
昏暗的御書房內,皇帝慕青龍坐在桌案前,盯着厚厚的一摞奏摺,心煩氣躁。
這兩日光是越瑤城的加急快報就多了足足十五件,差不多每半個時辰便有一封奏摺上來,全是關於慕玄武叛軍的消息,甚至希望他能夠給出指令,反擊叛軍。
反擊?真是一個笑話,曾經沒有反擊到他,如今又怎麼能夠阻止他的前進步伐。
纔不過短短一個月而已,慕玄武便勢如破竹的衝過了重重障礙,來到了越瑤城,可見對方的力量是多麼的強大。
他有氣無力的靠在椅子上,盯着厚厚的奏摺,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才短短一個月時間,他的額頭便多了厚重的皺紋,看起來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身影走了進來,正是他的母親太后金氏。
慕青龍立刻站起身來,走到金氏的面前,哭喪着道:“母后,你瞧瞧這些沒用的東西,連一個區區的慕玄武都抵擋不住,甚至讓他們攻打進了越瑤城,養着他們有何用?”
金氏皺着眉頭,盯着奏摺一語不發,沉默許久之後,嘆息一聲道:“下一道聖旨,讓承王慕驚鴻入京,封他爲護國將軍,討伐逆子慕玄武!”
“母后,你說什麼!”慕青龍驚訝的看
着金氏,難以置信的拽住金氏的寬大衣袖,搖着頭道:“母后,你知道這樣做會是什麼後果嗎?萬一他慕驚鴻叛變,我們豈不是死得更快?”
“難道這般僵持下去就不會死嗎?”金氏不滿地喝道,語氣無比堅定。
如今情況危急,若是再畏首畏尾,擔憂害怕,始終解決不了問題。不如放手一搏,若是慕驚鴻值得可靠,心中有一杆秤的話,自然不敢亂來。畢竟就算是這般得到皇位,也會被歷史詬病,成爲流傳千古的惡人。
慕青龍不停地搖着頭,咬牙說道:“我絕對不會同意讓慕驚鴻回來,難道母后忘記了黃崗說的那些話。他在北地稱王稱霸,早已沒有把我放在眼中。如今再讓他回來,豈不是隨了他的意願?我沒有奪取他的王位和兵權已經是來不及,難道還要我把皇位親手送給他?”
金氏盯着自己兒子臉上的憤恨之意,知曉他最近壓力過大,心煩氣躁,沒有仔細分析利弊。作爲母親,看着自己的兒子受苦受累,她也跟着心疼,甚至有些後悔當初將皇位爭奪到手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的語氣也隨之放緩,輕聲解釋道:“那黃崗的話語你也莫要全部相信,根據慕驚鴻的回報,此人在北地作惡多端,甚至調高賦稅豐富自己的家產,根本就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哼,他的話不能相信,慕驚鴻的話就能相信嗎?”慕青龍不以爲然的甩了甩衣袖,氣憤不已的轉身坐回了太師椅上。
“至少慕驚鴻將爆匪全部壓制下去,而沒有再升起任何叛亂。黃崗去了那麼久,事情沒有任何進展,反而越演越烈,他難辭其咎。”金氏沉聲說道。
慕青龍感受到母親對他的壓制,彷彿在讓他強迫接受一般,不由得冷笑道:“誰知道那些爆匪是不是慕驚鴻的人,萬一那只是一場自導自演的好戲給我們看,黃崗自然壓制不住。”
金氏眸光犀利的盯着他,她親手養大的兒子,不知不覺竟然變得如此高拔挺立。此時竟然站在對面反駁起她來了,身上透着戾氣,甚至隱隱有了皇帝的氣勢。
若是以往她定然會高興,可如今大難領頭,危機四伏,若是再不找到對策,他們母子倆只能坐在皇宮內等死。
金氏走了過去,輕聲安危道:“皇兒,母后又怎麼會害你。如今慕玄武狼子野心,已經一點點的將我們的河山吞噬,若是再不行動,只能坐在此地等死。”
“不行!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讓他回來!”慕青龍咬着牙說道。
在他的心中,從來都不曾承認慕驚鴻的身份,他明明已經過繼給將軍的養子,早已不是皇子。曾經看待他都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如今竟然要求助於他,怎麼拉得下臉來?
更何況,若是慕驚鴻也跟隨慕玄武的腳步反抗,那麼他會死的更快,死的更早。相比之下,他更接受現在的狀況,至少,他能夠在皇位上多待一段時間,多享受一段皇位帶來的權利。
金氏盯着自己的兒子,氣得咬牙切齒,她厲聲說道:“我以皇太后的身份吩咐你,下旨將承王慕驚鴻召回皇宮!”
慕青龍也隨之站起身來,氣勢一點兒也不壓於金氏,“我以皇上的身份通知母后,我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