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裡平靜如水,沒有太大的波瀾。我所有的感情都擱淺在憨人族的渂淵村裡,我承認我無法割捨,可這不代表我對憨人族就存在多大的感情,只是我如何對得起羅達。
“羅達希望我們同憨人和其他族人聯合,他不希望看到生靈塗炭的一幕。”我淡淡的說。
“你認識他?”他問。
我把那天的經歷同精靈人說了一邊。他長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羅尊長真是一代英雄,不慕名利大公無私。他情願活在永遠的寂寞當中也不願意去剝奪別人的靈魂。”
“他死不了嗎?”我奇怪的問。
“不會,只要他選擇把自己的意識封存就必須等待一個人去奪舍,時間越長他奪舍的機率就越小,知道他沒有能力做任何事了,只能呆在自己所封閉的空間中承受無止境的孤獨與寂寥。他不能自殺,也沒有任何同伴,只是在一個虛空當中不停的飄來飄去。這是我聽父親說過的,所以我才認定他一定會選擇奪舍,我沒想到他竟然放棄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突然想起曾經羅達說過的話,即便掌握了時間法則又如何,它不過是一層別人不知道的空間而已,然而我們時空生物依然不能穩定存在,它有諸多的缺陷,我們多得到多少就必定多失去多少。現在他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永遠與寂寞作伴永遠不得安息,比我躺在地底下的親人們還要可憐許多,這何嘗不是一種詛咒呢。而我呢,我現在也是一個時空生物,我又將要得到什麼和失去什麼呢?也許這些個想不明白的詛咒,就是自己編好的牢籠,只是最後關進去的事自己而已。不過這種作繭自縛的行爲要好過那些不但把自己給關進去還要把所有的人關起來數倍不止吧。
精靈人見我不應答,“對於聯合的事情,我需要同所有精靈人商量,徵求他們的意見。”
我自嘲着說:“我懂得,我們同樣不要把自己所想的強加於別人。我只是不清楚我接下來的路將要怎麼走。”
我們乘船離開了精靈族,目標是旭日之地,送我的是一個手持精緻弓英俊瀟灑的精靈,他的名字叫坦德●杜雷是他們的首領約翰●穆德最好的朋友之一,他臉頰周圍的樹藤稍微少一些,頭髮細切密,算是最接近憨人的精靈吧,只是他一身的綠色走到哪裡都會被認出來,而我呢,渾身還是青色不倫不類。
“你有沒有想過憨人族之中有人要暗算你?”我耳邊不住的想起那個精靈首領對我說過的話。
“他們讓你來精靈族就是想借我們的手殺了你。”我實在想不到我到底跟誰結了仇。精靈族對樹的理解超過其他各種種族,他們建造的船既漂亮又使用,陪同我們的還有掌船的好幾個精靈,他們的責任是把我們送到旭日大陸然後在那裡等待我們回來。
“你的身份其實就是你最大危險的所在。”我首先想到的是谷平,只有他最瞭解我。但如果是他不可能對我下殺手,我的存在只會給他們帶來和平的希望,不會有任何危害,到底是誰呢?在精靈族的那段時間我曾經跟約翰●穆德說起過在半獸人中多次逃生的那一段,原來那時候並不是我們的僥倖,第一次是他們故意放走我們的,當他們看到我和路易流着火紅的血液的時候他們就應該明白這兩個人有可能是未來的羅達重生,所以最後他們故意放火藉機放我們走,那我們多次受過的鞭撻和趙紫鴛、袁玉瑩的死就顯得那麼蒼白沒有任何價值了。第二次那個半獸人將軍也知道這一點,才把我們單獨關起來,不讓任何人對我們濫用死刑,只是他手下的人不知道,估計不用我回去報復那個該死的雜碎就已經受到半獸人將軍的懲罰了,但這夠嗎!這不足以消去我心中的怒火,總有一天我會讓他血債血還。我拳頭鑽的緊緊的,指甲穿透了皮膚我的沒有察覺。遠處海天交接的地方是那麼的幽綠,回憶起過去的一朝一幕都彷彿一場夢,真要是一場夢該多好啊。
晚上當別人都睡去了,海面上只有海水拍打船身的聲音,我仰望天空,看到那顆曾經的啓明星似乎比過去更亮了,它是美麗的,至少現在是如此。
精靈好像天生對方向感特別敏銳,從海上航行了一個月左右就看到我們的目的地了,那一眼望不到邊的海岸曾不止一次的浮現在我的腦海,我假象過無數種旭日大陸的情景,當真正看到了我還是禁不住心中的感慨,這個地方實在是太美了,直到踏上旭日大陸後我身體的不適仍然時而發作,只是較以前輕得多了。精靈族也沒有辦法取出我大腦中的芯片,一切只能靠自己了。江城如畫裡,山曉望晴空。到處鳥獸蟲鳴眼光普照,遠處花朵盛開的十分美麗,不高的樹木零星的散佈在花叢中星羅棋佈甚是可愛。
“坦德,你們精靈族爲什麼沒有把家園建在這裡呢,到處花草香氣宜人,多麼好的一個美麗的地方。你們那兒跟地獄似的整天見不到光。”
坦德身體耿直的站着,像是一尊石像,“精靈族永遠與樹爲伴,我們喜歡黑暗捨不得自己的家園。”他走在前面給我帶路,時不時給我講解一下旭日大陸那些有趣的事。
憨人族包括我在內曾經一致認爲旭日大陸應該在北極之巔,佔據很小的地方到處冰雪覆蓋淒涼無比,離我們遙遠而不可及。實際上旭日大陸是一個扁長的大陸,只有很少的一部分連接到北極,而其他地方的氣候不盡相同,我們需要在此走很遠的距離才能到達目的地。
“你現在回去即便能逃得過他們的明槍也難逃他們的暗箭,不如先就在我們精靈族住一段時間,然後去旭日大陸找回羅達的紫青龍雲劍,只有這樣你纔有資格與魔族首領抗衡,現在的你還很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