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咧着血紅色的嘴,衝她笑着。
合上蓋子,劉瀲又將視線投向了地面上的血跡。
☆
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申寒後,師遠心中的不安略微減輕了些。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聞裕哲。
電話接通後,聞裕哲絲毫也不拖泥帶水地說:“師遠,暗鴉嶺村的情況,到底有多嚴重?”
“聞隊長,你有什麼目的?”
“我只是問問。”
“憑我對你的瞭解,你不可能只是問問。”
“……我們剛剛逮捕了一名叫麥海邁的攝影師,但隨後又放了。”
“麥海邁?爲什麼抓?又爲什麼放了?”師遠記得這個人,他還讓他把靈異照片刪除,也不知他是否照做了。
“和他一起去暗鴉嶺的還有七個人,回到海源卻只剩他一個。但是,他沒說謊,人雖然都死了,但不是他殺的,自然沒罪。焦鑫崇是側寫師,犯罪心理學專家,他一眼就看出麥海邁說的是實話。而我,在聽到暗鴉嶺這三個字後,也判斷出了個大概。師遠,你應該知道,凡是和暗鴉嶺有關的案件,除了吳江莉那次之外,都是莫名其妙就結案了。”
“所以,你是因爲麥海邁纔打這個電話?”
“對。”
“爲什麼?”
聞裕哲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想……親自去看看。”
“不行!太危險了!”師遠非常果斷地說道。
“師遠,既然你能在那個地方活下來,那麼我也同樣可以。”
“不是這樣的,聞隊長,”師遠的語氣變得焦急,“雖然到目前爲止我是有驚無險地活了下來,但這並不意味着我能在這個詭異的地方一直活下去。我之所以留在這裡,一是因爲我想要救我的親人,二是因爲我自己也受到了某種詛咒。聞隊長,你不一樣,你沒有必須來這裡的理由。聽我一句勸,不要來以身試險。”
“這麼多條人命,就這樣白白被剝奪,我寢食難安。”
“聞隊長,”師遠的語氣嚴厲了起來,“你到底爲什麼要來?難道我之前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這個村子,已經成爲了‘鬼村’,鬼魂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聞隊長,你難道僅僅是因爲好奇?”
“你……”聞裕哲感到有些不快,“你這話說的,有些欠妥當。”
“那還能是爲了什麼?那些人又不是被人類殺死的,準確地來說,就算死再多的人,和你也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你如果不是因爲好奇,還能是因爲什麼?還有!我就這麼和你說吧,就算你來了,也是一點用也沒有,無論是對你自己,還是對這個村子,還是對那些死去的人。”
師遠的話讓聞裕哲十分惱怒,他聽到後來便掛斷了電話。掛了電話他也沒消氣,皺着眉頭在原地站了半天,然後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師遠也是看着手機屏幕,呆立了一會兒。他不太確定剛纔的話能否徹底打消聞裕哲要來暗鴉嶺的念頭,不過眼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申寒一直在旁邊沒有走。此時見師遠已經結束了通話,便說道:“哥,你剛纔說,我在某些時候進入了那個暗世界,回來後那段記憶就被篡改了。你覺得,會不會是,我在那個世界經歷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那些事情,或許會幫助暗鴉嶺擺脫異變詛咒?”
“嗯?”師遠的思緒被打斷,擡起頭看向申寒,略微有些意外,“你說什麼?”
“你該不會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吧?”申寒說,“哥,我早就和你說過,我不笨,其實如果你早些告訴我真相,說不定我真的可以幫上忙。”
“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破解詛咒的鑰匙,就在暗世界?”
“我只是猜測而已。畢竟,這些信息我也是剛剛纔知道。至於我能得出這樣的推論,我想是因爲,我多少也算是親自到暗世界走過幾次,而你沒有去過的緣故。雖然,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的思路很重要,非常重要。”師遠點點頭,若有所思。
見師遠似乎再次陷入了思考,申寒抿了抿嘴脣,說:“哥,想要的答案我已經聽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免得……一不小心害了你。”
說完,申寒便快步跑遠。
☆
劉瀲等人前腳剛走,兩個女孩便來到了魏老太太家大門口。兩人的腳步有些猶豫,走得很慢。
“藝妤,你真的決定要找魏老太太算命了嗎?”林雨夢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盧藝妤說。
“那你到底要算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
“哎呀,你什麼都不知道,就算見了魏老太太,我看你也說不出什麼來。我們還是別去了,回家吧。那個魏老太太陰陽怪氣的,我看見她就不舒服。”
兩人已經走到了魏老太太家門口,卻遲遲沒有敲門。
正在二人討論之時,大門竟然開了,魏老太太臉色十分難看,口中卻是說道:“你們兩個,進來吧。”
兩人對視一眼,最終走進了魏老太太家的門。
屋裡十分陰暗,彷彿某種力量將外面的陽光全部隔絕。兩人隨魏老太太進入了一間小房間,一眼便看到裡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個怪異的棋盤,棋盤上面和周圍有很多很小的人形雕像。兩人慢慢地走了過去,藉着蠟燭的微光看着桌子上的一切。
“啊!”林雨夢突然低呼一聲。
“你怎麼了?”盧藝妤立刻問道。
“這個雕像……”林雨夢用手指向了一個雕像,“怎麼那麼像我啊?”
盧藝妤立刻看了過去,也覺得那雕像和林雨夢極其相似。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林雨夢的雕像旁邊的一個面目不清的雕像所吸引。雖然那雕像連五官都沒有,但她還是覺得,那個雕像代表的,是她。
兩人突然感到一陣緊張,轉頭看向了身後的魏老太太。而這一看之下,她們卻立刻嚇得面無人色。
魏老太太沒有跟隨她們來到桌邊,而是緊靠着房門而立,兩隻手死死地按在門板上,彷彿擔心她們跑掉一般,臉色發青,表情扭曲,眼中發出可怖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