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到了嗎?”羅亞森在聽到那個聲音後立刻問道,“我好像聽到了有人喊救命的聲音。”
“嗯,我也聽到了。”
“我也是。”
師遠和安嶺嫺立刻回答道。
那是一個聽上去頗爲年輕的男子聲音,而那聲音包含的,是極度的恐懼與絕望。
“是從哪裡傳來的?”
他們三人此刻是在海源工大的正門口,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師遠展開念力視覺,突然發現,在他們左側的一條小衚衕裡,正有一個行動怪異的人影向他們移動。
他調整着念力視覺的角度,向那個人影靠近。
他猛然看到,那個人影面色慘白,雙目流血,左頰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口。
鬼?
不,不是。
師遠將感知域也同時展開,發現那是一個白色的人形。
“那邊有人。”
話音未落,師遠已經開始移動腳步。羅亞森和安嶺嫺本想立刻跟上,但考慮到竹上雪無隨時都會出現,便留在原地沒有動。
師遠向那條小衚衕跑去,很快便發現了夜色中的那個宛若鬼魅的身影。
當跑到那人不遠處並終於真切地看清他的面目時,師遠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人是參加了什麼化妝舞會嗎?還是有什麼怪異心理?大晚上的化妝化成這樣,跑出來喊救命,居心何在?
想到這兒,師遠忍不住喊道:“喂!怎麼回事?”
那人原本一直在悽慘地喊着救命,此刻聽到師遠的聲音,竟突然渾身一顫,停住了腳步。
當看清楚師遠的身形時,那人突然涕淚橫流,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救命……救我……”
師遠剛纔通過念力視覺看得很清楚,這周圍除了他們三人和這個化了鬼面妝的年輕人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他爲什麼要喊救命?莫非他也是……
師遠立刻跑了過去,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先跟我來,離開這個小衚衕。這裡面太狹窄,很不安全。”
那人慌張地點了點頭,便跟隨着師遠跑出衚衕,來到了海源工大門口。
“你的臉……”
安嶺嫺在看到蔣鴻霆那一刻便立刻說道。
“我……我想我是遇上了……靈異事件……你們不要笑話我,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蔣鴻霆幾乎快要嚇哭,“我剛纔在自己家的衛生間裡,看到了……看到了……”
回想起剛纔那一幕,他竟然捂住了心臟,臉色愈發難看。
他剛剛看到的情形,比他平時講的鬼故事還要可怕。
“我看到了……一顆會走的頭顱……脖子的斷面上,是無數根……”
蔣鴻霆說不下去了,捂着嘴渾身發抖。
“你爲什麼化着這樣的妝?”
羅亞森問道。
“工作需要。”
蔣鴻霆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海源工大的學生吧?”
師遠突然問。
“是的。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蔣鴻霆詫異地看向師遠。
師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除了剛剛的靈異事件外,你最近還有沒有遇到過什麼怪異的事情?”
“最近嗎?”
蔣鴻霆的面色變得有些呆滯。
他想起了一件事。那件事雖然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但卻令他極爲恐懼。
“前幾天,我們學校有一名教師……”
接下來,蔣鴻霆便講述了一件令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恐怖事件。
楊秀凝是海源工大的一名歷史教師。她雖然不算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女,但由於氣質優雅溫婉,待人和善,在老師和學生羣體中一直都很受歡迎。
“楊老師,中午打算吃點什麼?”
一名男教師問道。
“我自己帶了飯菜。”
楊秀凝禮貌地答道。
“這樣啊……”
男教師有幾分失望,略微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某一天,楊秀凝拉開辦公桌的抽屜,發現了一個淡粉色的信封,上面寫着“楊秀凝老師親啓”。
這種信她不是第一次收到,並沒有驚訝。
她拿起信封,從中抽出一封信。
說是信,但實際上卻連稱呼和落款都沒有,只有一首詩。
那首詩是這樣的:
“明天晚上
你將睡在墨清河的兩岸
這邊一爿
那邊一爿”
楊秀凝的文學素養很高,但她看着這首詩,卻是愣了半天。
事實上,在看到淡粉色的信封那一刻,她以爲這又是一封情書。但是,詩的內容卻是令人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是有人在惡作劇嗎?
即便楊秀凝性格溫和,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慍怒。
“楊老師……”
這時,一名男生來到辦公室。
楊秀凝立刻收回思緒,擡頭看向那男生,說道:“你有什麼事嗎?”
“楊老師,下週日我們社團將辦個近代歷史文化展,想邀請您擔任我們的嘉賓,您看可以嗎?”
男生禮貌地問道。
“下週日?哦,可以,我那天沒有課。”
“真是太感謝您了。那……楊老師,我們明天晚上需要先開個會,商討一下活動的具體內容和流程,不知您能否參加?”
“明天晚上?”
楊秀凝突然愣住。
她想起了那首詩。
明天晚上……
她穩了穩心神,說:“可以,沒問題。你把時間和地點告訴我,我一定會準時參加的。”
不知爲何,她心中想的卻是,如果和很多人在一起的話,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吧?
“謝謝老師!”男生很開心,“那我先走了。”
當天晚上,楊秀凝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第二天,她也是心神不寧,總覺得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晚八點,活動商討會開始。楊秀凝端坐在開會的教室中,與學生們商議活動的具體事項。但是,她卻是時不時地陷入沉思,好幾次說錯話,令學生們面面相覷。
“楊老師,您是不是太累了?要不然,您先回去休息,我們……”
“不!”楊秀凝突然大喊,“我沒事!繼續討論!”
她一反常態的表現把學生們都嚇了一跳。但是,他們也不好說什麼,便繼續討論起來。
九點零五分,會議結束,一名男生自告奮勇送楊秀凝到車站。
“謝謝你了。”
走出教學樓,楊秀凝有些有氣無力地說。
她此刻的心緒十分忐忑,一個人走夜路,多少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