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行程極爲順利,出了北淵海域,衆人就乘坐了顧長廉的飛舟,當初這飛舟甩開了那一羣修士就徑直飛回了顧長老身邊。
童肅將霓洪城的十幾個修士統統安排在了離遂陽派最近的青芒城中,只他和夏一峰兩人隨着程隅他們一起去了遂陽派,被簡連傾帶着去了萬里大殿。
而顧長老的飛舟徑直飛入了他所在的內門長老住處。
莫之衍回了莫琴院,而程隅則第一次來到了顧長老住的洞府。
讓程隅很是奇怪的是,明明自己的師尊和顧長廉因爲種種誤會並不友好,但是他們的洞府卻隔得不遠,用肉眼都能望得到彼此的洞口,不知這只是巧合,還是自己師尊的惡趣味。
和程隅想象中的不一樣,在她印象中冰屬性靈根的顧長老或許會將自己的洞府也佈置成一個大冰窖。而進入之後纔看到洞府內其實很是簡潔明瞭,但是有一點程隅卻猜對了,所有的擺設統統都是冰。冰桌、冰墊、冰簾,讓程隅詫異的是連桌上的茶具都是冰雕,這冰難道是不化的?
不過古瀟卻不在此處,不一會兒顧長老從內室出來,隨即帶着程隅去了古瀟的洞府,離着這裡不遠。
而得到消息的頤蘭真君也已經在古瀟洞府內等候了。
“見過頤真君。”程隅行過一禮,就見頤蘭真君伸出素手扣住了她的手腕,雖有一股柔和靈力一觸就離,引得體內的海天絲騷動不已。
頤蘭真君點頭,道:“不錯,甚是活力。”
“榆兒如何?”顧長廉開口問道。
“比你想象中要好,她身邊的品靈器將其收入其中一月有餘,隨後出來傷勢已無大礙,只能你這天天絲爲其續靈脈。”頤蘭淡然的說道。
顧長廉默然,他那徒兒也是個福緣深厚的。
“既如此,你就跟我來吧。”頤蘭真君對程隅說道,程隅點頭,跟着她進了內室。
入眼的就是閉目安然躺在玉牀上的古瀟。這個樣子的她倒比平時少了一份冷傲,多了一份嬌柔。
沒有多耽擱,按着頤蘭真君的意思,程隅扶其了古瀟,對面而坐,隨後呈兩手互抵之勢。
頤蘭真君素手翻飛,一道靈決打入古瀟的體內,就見其猛然睜開了雙眼,只是意識並未恢復,兩眼無神空洞。
“你凝神靜氣,一會不管生什麼,都不可動用靈力!”頤蘭真君再次囑咐道。
程隅點頭,就感到從古瀟兩手之間傳來靈力,隨後程隅體內的海天絲就活泛起來,向着手臂流淌而去。
這種滋味難以言喻,酥麻感十足。程隅按捺着躁動的內心,將注意力放在兩人相抵的手上。這一看才驚訝與兩人不僅長相一致,就連手的大小,長短皆一模一樣。只是從古瀟掌心傳來的觸感來說,她手掌心和虎口皆有一層厚厚的繭子,這是長期練劍的結果。就如她長期手握符筆,兩指之間也有厚繭。
突然,一道冷然的視線落在身上,程隅下意思擡頭,就見古瀟眼中已經恢復了神采,見她望過來眼中有一絲不自然,更多的是詫異懊惱之色。只是很快情緒皆被收斂起來,平靜的與她對視。這眼神倒是和顧長老平時看人的目光相差無幾。
看得出來她比程隅更難受,無數青筋逐漸浮面,肌膚變得輕薄,幾乎能看到海天絲在其中游移。
程隅突然嘴角幾不可聞的勾起,看到她這種強忍着不一聲的樣子不知爲何竟然一種莫名的愉悅。這些日子海天絲沒少折磨她,現在古瀟也嚐到了滋味,程隅覺得自己是有些幸災樂禍了。
只是下一刻,古瀟面色突然漲紅,猛然噴出了一口血,程隅在她的正對面,濺了一頭一臉,程隅一愣,就見頤蘭真君大驚:“怎會如此?”
隨即急打入在古瀟體內打入幾個靈決,可一股強大的排斥力瞬間爆,將程隅抵着的雙手彈開,隨後就見古瀟猛烈的抽搐起來。
程隅震驚不已,她這個樣子怎麼看也不是海天絲入體的正常反應啊。聽到動靜,顧長廉的身影一閃已經站在了玉牀邊,冷然道:“怎麼回事?”
頤蘭真君顧不得回覆,只是手中一個個法決打入古瀟的體內,強制按壓住她體內的暴動。隨後就見其一道靈氣化爲利刃,劃在古瀟的掌心,一股黑血就流淌了出來。頤蘭真君用靈氣將古瀟體內的所有海天絲都引了出來,只是所有的海天絲早已爆體而亡,化作黑血。
看到這一幕,顧長廉轉頭看了一眼,這一眼深邃複雜,讓程隅心中一凌,他該不會以爲自己動了手腳把?
下一刻顧長廉已經轉過頭去,運起玄冰決打入古瀟體內,只是幾息間,古瀟的身體就已經不再顫抖,寒氣將她從頭到腳全部冰封,重新平躺下來的古瀟的面色慘白,眉梢和間皆結了一層薄霜,整個人看起來就如一個冰雪瓷娃娃,好似稍微一碰觸就會破碎。
一股強大的威壓從古瀟腰間的儲物袋力傳出,就見一個小型的白色殿宇從裡面飛了出來。
“玄紫殿!”程隅脫口而出。
隨後就見古瀟的身影一閃,被玄紫殿收了進去,而玄紫殿在空中盤旋幾下就靜靜的落在了玉牀上。
看來是古瀟的傷勢又加重了,不得不被玄紫殿收了回去。
“本以爲海天絲能凝結你徒兒的靈脈,卻是沒有想到她們兩個竟然並非同一血脈!這大千世界,還真是無奇不有。”頤蘭真君側頭凝望了程隅一眼。
她們兩個竟然並非同一血脈!
非同一血脈!
程隅覺得頭頂如一道晴天霹靂閃過,她只是以爲這海天絲出了岔子,從她體內轉去就無法適應,起了排斥,卻不曾想細想這排斥究其原因是兩個修士體內並非同源!
可怎麼可能,她們倆不是一母同同胞出生的麼?
“雙胞胎會有不同血脈?”程隅不禁將自己的想法問了出來,不過她覺得難以置信就連眼前這兩位元嬰修士對此也是無法解釋。
見程隅面色不對,顧長廉開口道:“此行你辛苦了,今日種種不會再有人知曉,其中因果還需你與榆兒來日探尋。”
他的意思是此事會隱瞞下來,畢竟此事太過匪夷所思,自古反常必爲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程隅點頭謝過,思緒有些紊亂的出了古瀟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