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作爲一個酷吏,卻被眼前這丫頭歹毒的心腸折服,“那趙銘這一輩子也不會招惹小姐。”
寧輕顏淺淺地笑了,露出兩個無害的梨渦來,轉瞬即逝,“真是個明白人!”
兩人酒杯碰撞,算是彼此有個瞭解,京兆尹趙銘算是有名的酷吏,可看到寧輕顏的時候心卻寒了一下。
這女人像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那般,充滿了恨意和戾氣,雖然長相清麗秀美,可着實惹不起!
聽見屋裡沒了聲響,寶兒娘笑呵呵地打開了門,準備了一些熱的飯菜,放在了桌子上。
“兩位貴客還有什麼需要的?”寶兒娘陪着笑臉,這兩位都算是貴人,她還惹不起。
寧輕顏挑了挑眉毛,星眸溫潤如玉,淡然地說,“沒什麼事情,寶兒娘可好生照顧着梅雨公子,不要三天兩頭地惹我,我今日留下他一條性命,他日卻不會!”
寶兒娘嚇得一身冷汗,“公子說的是,寶兒娘定當嚴加管教!”
看這寶兒娘也算識趣,寧輕顏便滿意地走出了房門。
腳還沒跨出門檻便被如畫和夢兒兩個假男人團團圍住。
“小姐,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在裡面出了什麼事情呢!”夢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滿臉的擔憂之色。
如畫笑了笑,“公子,咱們出去玩一會吧,外面的燈花可是很好看的。”
寧輕顏直接攬着如畫和夢兒,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神仙閣,絲毫不顧及周圍人的神色。
“走,帶你們去看花燈去!”寧輕顏來了興致,精緻瀟灑的小臉蛋上帶着一股子豪爽的氣息,惹得路上的女兒家都連連回頭。
如畫笑嘻嘻地說:“看來我家的公子魅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這麼多小姐都盯着公子看!”
夢兒認真地說,“小姐眉宇間卻是帶着一股英氣,說不上來,不像是一般閨房的小姐。”
寧輕顏聽着兩個丫頭在調侃自己,也不推讓,買了些糖葫蘆、芙蓉糕等吃食給她們。
一路上看着燈火非凡,夜色中寒意便少了一分,寧輕顏感慨萬分。
“如畫,夢兒,你們看這河水上還真漂浮了不少的燈花。”
如畫淺笑,“這世間的姑娘都想尋一個好人家!”
寧輕顏突然覺得渾身發寒,想到了前世把心交給那個絕情虛僞的男人,不僅害了自己的一生,還將腹中的孩子害死了。
“公子眉心犯衝,怕是最近血氣妄行,何不來算一卦?”一個拿着八卦宣佈杆子的道士走到了寧輕顏的身邊。
寧輕顏回頭一看,是一位老者,白髮鬚眉,看起來倒像是得道高人一般,便恭敬地合了雙掌,施禮。
“道長可是說我?”
白眉老道面露微笑,不語,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副卦來,遞到寧輕顏的面前,“公子抽一卦,可解天命,倒輪迴。”
倒輪迴?難道這老道知道什麼不成?
寧輕顏伸出纖纖素手,將老者手中的卦推到了一邊,目光銳利,戾氣橫生,“我這命道長解不了,我也不想解。天命我自然控制不了,可我的命自然把握在我手中。”
道長搖了搖頭,拂了一下自己的長鬚,嘆了口氣,“公子執念如此,怕是逆天而爲,好自爲之。”
如畫皺着眉,嘀咕着,“什麼道長,肯定是江湖騙子,公子別信他,神神叨叨地都不知道再說什麼!”
寧輕顏擡手,示意她不要言語,從懷中拿出十兩銀子遞給了道長。
那道長也不含糊,直接拿着收下了,隨即便說,“收了姑娘的銀子,那我就贈給姑娘一言。姑娘的命可解,在一個男人手中。天機不可泄露,貧道今日說得太多,姑娘且受着,否則死結纏身,殺孽太多,不得超生。”
如畫還沒反應過來,那道長就已經走了,“公子,那道長知道你是女的!”
寧輕顏露出淡雅的笑容,她的命運可解,在一個男人手中。
難道是他?總歸不是夏侯鈺。
寧輕顏眉眼如墨,玉冠束起長髮,顯得俊美清秀,翩翩佳公子一個,惹得許多少女少婦爭相回頭。
“咱們去和善藥堂瞧瞧吧,我可是許久未見秦大夫了!”如畫裝模作樣地感嘆了一句,對着身旁的夢兒笑了。
寧輕顏細長濃密的眉峰一轉,櫻脣輕啓,“好,咱們就去和善藥堂!”
青石板鋪路,三個人走過青石磚鋪好的小橋,慢慢地來到了拐角處的和善藥堂內。
寧輕顏之前下過命令,這和善藥堂晝夜不息,只要來人便會繼續醫治。在她眼中人命大如天,而京城的藥堂素來是入夜不診斷,她這樣做算是打破了這個格局了。
寧輕顏一雙俊顏帶着一絲邪氣,冰藍色長袍帶着貴族般生冷的氣息,面若盤月,皎潔冷豔。
“公子可是要診病?”藥童瑞兒打着哈欠從門內探出腦袋來,看着門外一身男子打扮的寧輕顏。
如畫笑嘻嘻地上前,猛地戳了一下瑞兒的小腦袋,“小藥童,是忘了姑奶奶我了吧!”
瑞兒眼睛半睜着,一下子提起神來,瞅了瞅眼前幾個纖瘦俊俏的公子,大呼:“小姐?”
寧輕顏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假裝不在意地問,“你家公子呢?”
藥童瑞兒趕緊回答,“王家的大小姐王紫煙病重,這秦大夫申時便出去診病去了,如今還沒回來。”
王紫煙病重,這可是天大的笑話!若是她病重那京兆尹不得急瘋了纔是。
看樣子那女人是瞧上了她的師傅,可真是張狂!
寧輕顏眉眼冷淡,“嗯,咱們走吧。”
既然想要見到的人不在這裡,她也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只是心裡稍稍有些不痛快!
什麼破病得診治到申時!就算是王紫煙裝瘋賣傻,他這位京城第一名大夫還看不出來嗎?
一行人很快便回到了寧國府,穿過遊廊,走過鵝卵石的小路,寧輕顏一身男裝,所以不想招人注意,便飛快地走進了碎玉軒。
打發瞭如畫和夢兒回去,自己隻身悄悄回到了碎玉軒。
“豆子?”寧輕顏喊了一聲,卻無人應答,心下一慌便趕緊走進了屋內。
按照往常來說,豆子都會在碎玉軒門前守夜的,難道是偷偷跑出去玩了?
懷着疑問,寧輕顏輕輕地打開門來,突然,一把生冷的劍刺了過來,緊貼着寧輕顏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