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有一條十分出名的煙花巷,這裡聚集了整個帝都近乎九成的青樓,饒是青天白日,逛窯子的人並不多,但是這條街還有茶肆酒館,賭坊當鋪依舊是十分的繁榮,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白欣悅帶着換上了男裝的伽羅和楊楚靈二人一路走來,就已經看到了“煙翠樓”“挽香閣”“銷魂樓”“美人居”……等十數個十分出名的青樓,看上去與普通的酒樓並沒有什麼差別,因爲真正熱鬧的是在晚上。
在她們的周圍有着七八個行人,都是影衛換上了普通人的衣物所扮,爲了時刻的保護着她們的安全。
她想,現在她帶着伽羅她們來逛青樓的消息蕭寒怕是已經知道了吧,想到他可能會有的反應,白欣悅不由得一陣惡寒已經開始想象着回去之後該怎麼安撫他。
“這算哪門子的青樓,聽說青樓不是都很熱鬧的嗎?”迦羅走了一半,有些不滿的盯着這些門口羅雀的青樓,門口除了偶爾有一兩個姑娘站在外面招攬客人之外,幾乎就沒有是什麼其他人。
“難不成極夜與大盛的青樓有什麼不同?”楊楚靈也想象之中的青樓想差甚多,不由得奇怪道。
“該不會是你帶着我們來錯地方了吧”迦羅瞪着眼睛,不滿的問道。
白欣悅有些無辜的眨着眼睛,擡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和明媚的太陽,有些無語,“青樓做的都是夜間的生意,你們非要青天白日裡來,難道人家樓裡的姑娘都不休息?”
伽羅想了想好像也很有道理,於是拉着白欣悅就要往回走:“那我們先回去歇着,等晚上了再來。”
楊楚靈趕忙拉住了這個說一出是一出的姑奶奶,“你可別忘了,遊禹之沒多久就忙完了,要是被他知道,我們還能過來?”
伽羅腳步一頓,面色有些難看,嘴硬道:“關他什麼事?”
白欣悅笑道:“來都來了,就進去看看吧。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她也實在不敢等到晚上,再把她們二人帶過來,那絕對是兩個極端的體驗。青樓的夜晚瘋狂而迷亂,處處都是旖旎春色,男女衣衫不整,交頸纏綿,她如何能讓她們看到這樣的場景?
相比之下,白日大多姑娘都在睡覺,也沒有什麼過於扎眼的場面。頂多就是佈置的媚俗了些,香豔了些,脂粉味重了些,其他的與酒樓也並無異同。
“是啊,是啊,既然都來了,進去看看也無妨”白欣悅笑着拉過伽羅,一同進了美人居,剛踏進們,就見到一個滿臉脂粉,身材略微發福,濃妝豔抹的女人迎了上來。
“哎呦,幾位公子,現在是白日,我們姑娘都不接客的。”老鴇揮着帕子,笑呵呵的說道,視線不停的在他們的身上打量着。
尤其是在看到伽羅白皙的耳墜上小小的耳洞之後,一閃而過的詫異,很快就恢復如常。
白欣悅打量了四周一眼,整個大堂中處處都是紅色的紗幔,中央擺着數十張圓桌,正中是一個極大的舞臺,想必是用來表演之用。
此刻樓中安靜的幾乎都沒有聲響,只是偶爾有人在走動。
“找個雅間,再讓你們當家的花魁來陪着。”白欣悅說着便從袖口中掏出一錠金子來,老鴇頓時眼睛都亮了,可還是有些爲難,“可是清漪身子不適……”
“夠嗎?”白欣悅又掏出兩錠金子放在老鴇的手中,她捧着三錠金子兩眼都直了,連連點頭,“夠了夠了,我這就是去找清漪,阿福,將這三位貴客帶去雅間裡,上一壺最好的茶水。”
伽羅不滿,“誰來青樓是喝茶的?”
老鴇臉上笑意一頓,看向白欣悅,她已經看得出來這幾個明顯是那個大戶人家的小姐跑來這個看個新鮮,真要是喝醉了大鬧起來,出了事情她們可擔待不起。
她直覺的這三個姑娘中白欣悅是能夠做主的,因此也只能向她求救。
“你去安排吧。”白欣悅笑着說道,老鴇點了點頭,不再猶豫擡腳上樓了,白欣悅見此,壓低了聲音對着伽羅笑罵道:“你不會真以爲穿上了男裝你就是男人了吧?老鴇早就看出了我們是女兒身,這才吩咐準備茶水,你要是帶着酒氣回去,遊禹之問起來我們可不會說謊。”
雖然白欣悅知道,在她們前腳剛出宸王府的時候,兩邊肯定都收到消息了。
聽到遊禹之這三個字,伽羅這纔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總覺得這次有些吃虧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跑來了這兒,結果卻看到了這樣的場景,跟平常的那些戲樓又有什麼差別。
“幾位不小姐這邊請。”那個叫做阿福的龜公跑過來,笑着招呼道。
迦羅有些奇怪的說到:”什麼小姐,是公子!你眼瞎沒看到我們是男人嗎?“
幾人一邊跟着龜公往樓上走去,一邊說話。
那龜公又是詫異的打量了他們幾人一眼,笑着說道:“小姐說笑了,做我們這行的,要是沒有這個眼力見兒也就不用混了。哪有男子有耳洞的。再說了,小姐身量纖細,再如何僞裝都不會是個正常的男子,一般人一眼就瞧得出來。”
說話間那人便領着他們上了三樓,左轉之後推開了第三個門,伽羅聽了這話有些委屈,看着白欣悅,“真的這麼明顯?”
“恩。”白欣悅點了點頭,擡腳進了門。
“那你怎麼不早說?”就這樣被人戳穿,實在是有些尷尬,虧得他還剛纔一本正經的糾正那個龜奴的話。
白欣悅哭笑不得,“我若說了你是不是就不來了?”
伽羅瞪着眼,“當然不是。”
“既然結果並無不同,我說了又有什麼意義?”白欣悅搖頭笑道:“別糾結這些了,來都來了,好好聽個曲喝個茶以後也就別惦記了。”
楊楚靈捂嘴偷笑,龜奴見此也是有些好笑,躬身道:“清漪姑娘已經在裡面等着了,賤奴就不進去了。”說着他便退了出去。
這雅間光線很好,佈置的很是雅緻,牆上掛着一幅山水圖,不遠處一張書桌,一方硯臺,一張軟塌。
而裡間和外間則是用白色的紗帳隔開,朦朧可以看到裡面的景象。
“好像也沒有什麼不一樣。楊楚靈低聲嘀咕道。
“她們也心性高潔,不流於媚俗的人,只是被這酒色紅紗給掩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