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第三媚和黎清嫺便被石逸琛的侍從叫到大王營帳,楚蕭寒在另外一邊的戰場,這邊當然是石逸琛一人獨大,楚鳶就湊在他身邊狐假虎威段毅看着眼前的情況,無奈的連連搖頭。
第三媚和黎清嫺剛到營帳便見段毅在副位上擦着長槍,臉色一如往常一般淡然,見兩個人都來了,段毅就看着二人。
而主位上的石逸琛放下手中的文書看向兩個人,目光如鷹一般犀利,他旁邊的楚鳶單手撐着下巴,戰事一天天吃緊,蠻夷瘋狂,打死人不要命
第三媚依然是以淡淡的笑容回以段毅的目光,而黎清嫺也是一如既往的以下屬敬畏的目光看他。
“前線來報,昨天有三個女子滲入敵軍陣營殺掉了他們一個營隊。”石逸琛說這話時雲淡風輕,就像是在談論詩詞歌賦一樣,“是你們三吧,軍營不許擅自行動,而這裡昨天只有你們天亮纔回來。”他用問句問兩個人,卻是用肯定的語氣訴說。
說完之後嘖嘖有聲,“你們兩個皮就算了,還帶着我家楚鳶,罪加一等。”
楚鳶沒忍住,一下就笑了出來,有士兵急促的跑了進來,和石逸琛說了些什麼以後,石逸琛就變了臉色,交代了段毅幾句以後就走了出去。
黎清嫺恭敬地行了個禮面無畏色的道:“秉副將,確實是我們。”
“很好。”段毅嘴角勾起一絲冷冷的笑意,“那本將就封你們爲左右先鋒,讓你們爲大盛效力。若不能得勝,就別回來。明日去軍營報道。”說着,便又拿起了長槍繼續擦拭。
這是石逸琛的意思楚鳶放大了瞳孔
而下面的第三媚和黎清嫺對視一笑,這正是他們要的生活。不是所有女子都願躲在大軍後面,無聊了就去騎馬喝酒的,這兩個人都是倆寧願戰死沙場。
第三媚若戰死,也可換段毅記她一場,黎清嫺若戰死,也可換得莫非一滴清淚。活着不能彼此相愛,那便黃泉相見。
“領帥之命!”第三媚和黎清嫺一齊行了個禮齊聲說道,然後便退出了他的營帳。
楚鳶心中震撼,但是也沒有辦法說什麼,他清楚這是石逸琛的意思——在剛纔石逸琛就告訴她了什麼叫做兩個女人一臺戲,如果真的有什麼勾心鬥角,這種情況平淡不了。
大局,有一句話叫做大局。
“被你害苦了!現在要和那羣漢子們一起殺敵了,你要補償我……”黎清嫺一出來就一臉奸詐的笑望着第三媚,“鳶兒也該怪你,這樣子,這帳中就只有他和安安了……”第三媚立刻轉身上馬:“想要我的蕭,超過我再說!駕!”說着,揚鞭便抽在馬身上,策馬而去。
“看我今天不把你的蕭弄到手!駕!”黎清嫺也揚鞭打馬,追着第三媚的背影而來。
楚鳶就站的遠遠的兩個就那樣駕着馬奔馳在遼闊的疆場上,她猜想,這也許是最後一次了吧。畢竟沙場無情,戰死也只當把生命獻給大盛,爲守護大盛而死。
第三媚卻沒想到當天晚上段毅回來給她兩個人一起來送行,第三媚也有些安慰,至少能多見他一眼,戰死沙場又如何。
楚鳶石逸琛莫非也在,這個人圍着篝火,將第三媚和黎清嫺白天在樹林裡打的野物都用塔拉的箭穿上架在火上烤,身側一人至少兩囊烈酒,馬兒拴在帳子旁邊,遣散了所有僕人。
楚鳶站立於篝火旁邊張開雙臂擁抱這晚風,頭頂只有一絲殘月,卻多了很多星星,石逸琛,你看,這曠野多美。
“在那傻站着幹嘛,鹿肉熟了,給。”黎清嫺很是不解風情的把楚鳶拉坐下,將手中的鹿肉遞給楚鳶順手還給第三媚塞了一串。
第三媚接過鹿肉大口吃着,解開酒囊猛灌了一口酒淚水滑下臉頰欲蓋擬彰的道了一句:“這酒好辣。”心裡卻想着,我無論是生是死,都要守着你的夢想。
段毅淡看第三媚一眼:“這酒是石逸琛珍藏了許久都不捨得拿出來的,我多次想分一杯羹他都沒給。今日爲你倆送行卻大方的拿了出來,記得回來時還給他更好的。”他語氣淡淡,卻並未想要這兩個人一去不歸,第三媚也算得了一絲安慰,正要再喝一口酒,段毅竟擡手撩起第三媚鬢髮間便抹去了淚水。第三媚一愣,他薄脣微啓:“沙場上的將士,流血也不流淚!”說罷揚着頭轉了過去。
“來,我祝你們凱旋,先幹了!”莫非豪爽一笑舉起酒囊一口飲幹囊中酒,黎清嫺也高舉酒囊一仰頭飲盡酒,然後笑意滿滿的看着楚鳶和石逸琛道:“我倆是表率,你倆不該也表示一下嗎?”
石逸琛聞言,滿目溫柔的看了楚鳶一眼一口乾了。
第三媚苦笑,段毅居然沒看他一眼,想着,也一口乾了囊中剩下的酒。
“豪爽!段夫人你倒是不含糊,不愧是在公主身邊長大的,夠野!”莫非大笑,黎清嫺也跟着附和:“可不,我到現在跟她打架喝酒都只是平手。”第三媚狠狠的撕了一口鹿肉笑,這一聲帥夫人他怎麼擔得起。
正想着,段毅突然拽住第三媚的手腕道:“你跟我過來一下。”天色太晚第三媚看不清他的表情和容顏,只得對楚鳶黎清嫺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吃着,便跟隨段毅到了離篝火不太遠的地方。
“副帥有什麼事是要屬下辦的?”我低頭問道,除了這個,他大概也沒有非拽着他過來的必要。
段毅遲遲不語,一雙鷹一般的眸子細細的打量着她,第三媚見他不說話便擡頭看他,正對上他那雙含笑的眸子。他伸出手輕彈我額頭笑道:“怎麼,喝酒喝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