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想象的不一樣,這條密道雖然很狹長,但是卻不潮溼,明亮乾燥,石逸琛並沒有刻意的收斂自己的腳步聲。
腳步聲在密道里面迴響着,莫名給人一種壓迫感,躲在暗處的人有些緊張。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裡面。”石逸琛提高聲音衝着虛空喊道。
躲在裡邊的人,聽見石逸琛的聲音,猶豫着要不要出來,但是腳步聲越來越近,仔細思考了以後,他最終還是決定出來面對石逸琛。
看着面前這個略帶狼狽,神色警惕的小孩,石逸琛腦子裡閃現出什麼,他對着什麼人交代什麼,而地點正是這個密道。
“你……”石逸琛有些猶豫,他想要觸摸蘇礪寒的臉,現在蘇礪寒躲過去。
被藏在這密道里面已經很久的蘇礪寒,回想起當時被石逸琛藏在這裡,石逸琛交代的話:好好呆在這裡,如果下一次在這密道中看見我,千萬小心,因爲那個時候,我們可能就是敵人了。
蘇礪寒當時有萬千疑惑想要詢問石逸琛,但是石逸琛都避而不答。
當然,這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他現在需要弄清楚,石逸稱出現在這裡究竟有什麼目的。
“你來這裡是想要抓我嗎?原來你說那話,我不是很理解,但是現在看來,我們的確要成爲敵人了。”蘇礪寒盯着石逸琛,脆生生的說。
石逸琛搖了搖頭,他打量着這個小孩說:“並不是如此,我來這裡只是一時興起,聽你這話,我們以前認識,能跟我說說,我和你以前是什麼關係嗎?”
“你不記得了嗎?”蘇礪寒眯起眼睛,似乎在考量着對方話語的真實性。
“嗯,之前腦子出了一些問題,有些東西遺忘掉了,我想,你也不想繼續再待在這個鬼地方,不是嗎?否則的話,你也不會刻意引起我的注意力,把我引到這裡來!”石逸琛大大方方任由對方打量,他說。
的確如此,他本來不應該發出聲音,將人引到這裡的,但是蘇礪寒實在,不想再躲在這個鬼地方,就算這裡不缺吃的,一個人的孤獨快要把他逼瘋。
不過這並不是,他要跟着石逸琛離開的理由,他原本只是看見有人來到紅葉山莊,不知道這個人是石逸琛,所以才貿然把人引來,這裡面也未嘗沒有賭博的意味。
思索了一會兒,蘇礪寒點了點頭說:“所以你現在是要帶我離開嗎?”
“不,不着急,我還得先找到一樣東西,才帶你一起離開。”石逸琛說。
東西?蘇礪寒沒有詢問他究竟想要找什麼,他的態度很明顯,你要找就去找吧,只要不要忘記把他帶走就行。
石逸琛拉着蘇礪寒離開了密道,外邊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整個莊子看起來這兩人輕車熟路的摸索下,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最終,石逸琛在某一個房間裡面發現了一本雜記,他將雜記收好,然後帶着蘇礪寒一起下了山。
回到客棧的途中,石逸琛有詢問蘇礪寒:“等會咱們去見我的另一個合作伙伴,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她,不認識也不要緊,楚鳶是一個非常好的人,你不用擔心,她會對你這是什麼無理的事情。”
蘇礪寒聽見石逸琛這麼說,有些驚訝的看着他,表情中帶着期待和緊張,他問:“你說什麼?楚鳶姐姐她……她還活着!我就知道,她不會出事情的,這真是太好了。”
石逸琛挑了挑眉,不着痕跡的套蘇礪寒的話,他詢問蘇礪寒是怎麼認識楚鳶的,和楚鳶一起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見楚鳶消息的蘇礪寒,此刻的警惕心已經降到最低,輕而易舉的,就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了石逸琛。
和石逸琛在紅葉山莊裡面,查到的情況不一樣,比起那輕飄飄的情報,現在的他顯然更信任蘇礪寒,毫無防備之下的所言,聽完一切的他不由得想:他原來把他和楚鳶的關係好像更加複雜。
不管怎麼說,他們很快就回到了客棧之中,石逸琛敲響了楚鳶的房門,不多時,房門被打開。
楚鳶慵懶的靠在門邊,大眯着眼睛,詢問石逸琛:“突然敲門,有什麼事情嗎?我還以爲你找個東西,得找他幾天才能找到呢!沒想到你速度還挺快的。”
石逸琛點了點頭,他將身後的蘇礪寒拉了出來說:“我在莊子裡面意外遇見了這個小孩,從他的言行舉止來看我們以前認識,所以我就把他也帶下來了。”
從蘇礪寒出現的那一刻起,楚鳶就處於震驚的狀態之中:“小寒,原來你一直在紅葉山莊嗎?”
說實話,她之前去紅葉山莊,完全沒有想起過,要去尋找蘇礪寒,也許是她潛意識裡覺得蘇礪寒那麼聰明,肯定不會出事,又或者她其實並沒有把人放在心上,所以,她纔會似有似無的忽略掉蘇礪寒。
蘇礪寒不知道楚鳶的心理活動,他點了點頭,認真的說:“楚鳶姐姐沒事,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之前在紅葉山莊,聽見你生死不明的消息,擔心的不得了!”
楚鳶摸了摸蘇礪寒,笑容和藹的說:“你也沒事就最好啦!沒想到石逸琛竟然把你給帶回來了。”
楚鳶本來是想和蘇礪寒再繼續多說什麼,但是現在更重要的是,讓蘇礪寒好好的休息休息,現在好好洗漱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就坐上馬車往無錚山莊趕去,一路上,楚鳶都在和蘇礪寒說話。
石逸琛有些彆扭,也許是之前楚鳶都只是找他說話,現在被楚鳶拋棄,有些不自在。
這種不自在,並沒有存在多長的時間,很快就消失無蹤。
得到確切情報的石逸琛知道,無錚山莊的傳人,現在就在韓州隱居,所以他們的目的地自然就是韓州。
他們是一大早來到的韓州,那煙雨籠罩的韓州,就好像一位水墨畫中的女子,溫柔而多情,含情脈脈的注視着來往的客人。
潺潺河水上,偶爾行駛過一兩艘船,船上的船家熟練的和周圍的人打招呼,然後撐傘而去,古橋,河水,船隻,以及臨水而居的人們共同構建了這樣一幕潑墨畫。
馬車至橋上駛過,因韓州客棧不多,又恰巧客滿,並沒有多餘的房間,可以提供給楚鳶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