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天災

謝穆妍偏過頭去,看着窗外紛飛的大雪,還想要再放出幾句狠話來讓成顥意識到她的心意已決。只不過,還不等她把話語說出口的時候,成顥的聲音卻突然間響起。

“穆妍,冤冤相報何時了?你聽話,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好不好?”成顥的聲音,甚至已經帶上了一些哀求的味道。他上前兩步,距離謝穆妍的身體又近了幾分。他的雙手,也將謝穆妍一隻手執起,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成顥的話語,說得深情款款。謝穆妍爲了不讓自己心軟,強硬地將自己的臉龐扭向了另外一邊,故意不去看成顥的模樣。但是,她只感覺到自己的手突然間被一雙溫熱的大掌包裹可起來。手上源源不斷地傳來的溫暖的感覺,讓她的心中微微一顫。手心處,還可以感受到成顥有力有規律的心跳聲。

她的雙頰,突然間升起了兩朵紅雲。成顥一直在觀察着她的反應。在見到了眼前一幕之後,一抹欣喜的神色,也在這個時候在他的臉上顯露出啦啦。只不過,還沒有等他高興多久,手上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大力。

謝穆妍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她的肌膚柔滑,幾乎是不怎麼費力的,就將自己的手從成顥的大掌之中抽了出來。她轉過身去,不再看向成顥的面龐。

“你有你的思想,我也有我的想法。你不妨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你的孩子被人殺害,而你的仇人即將被你踩在雙腳下,你會不動手嗎?”說到這裡的時候,謝穆妍能地轉過身啦,就連眼神之中,都似乎亮着精光,“我等這一刻,等了太久。我不能就這麼浪費這樣好的一個機會!”

成顥聽到這裡,眼睛緊緊地閉了起來,遮掩住了眼中如波濤般翻滾的情緒,差不多過了四五秒的時間,他只聽得謝穆妍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嘆息的聲音,她的聲音也緊隨着那一道嘆息,在他的耳邊響起。

“成顥,我在生完寶寶之後,想了很久。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很開心,我也以爲,我可以完全將穆嘉羽忘卻,然後開始新的生活。但是在我回宮……不,是在梓月國剛剛見到穆嘉羽的時候,我就發現我完全錯了!”

似乎是爲了照顧成顥的情緒,也爲了能夠讓自己的激動的心情平復下來,思路變得更加清晰一些,謝穆妍深呼吸一口,在停頓了片刻過後才繼續說道,“我與穆嘉羽自從相識沒多久就開始相互扶持。我和他一起相處了將近十年的時間,我們早就已經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說到這裡的時候,謝穆妍又搖着頭苦笑了一番。她扭過頭去看着已經閉上了雙眼的成顥,看着成顥的臉上隨着她的話語而出現的略帶絕望的神情,一抹心疼的神色,也在她的眼中緩緩地浮現。只不過,這樣的情感很快就被她強行地壓抑了下去。

“回宮之後我就發現,我還是會嫉妒。我爲會因爲穆嘉羽增加了那麼多的嬪妃而感到不安。穆嘉羽對我來說就好像是會讓我上癮的藥品。我現在,離不開他……”

說到這裡的時候,謝穆妍的臉上,甚至流下了兩道清淚。

說實話,在她對穆嘉羽徹底失望的時候,也的確想過要有一段新的開始來忘卻過去。而當時在謝穆欣和馨然的撮合之下,她也感受到成顥是最好的人選。

只是這一切的一切,最終都抵不住現實和命運的侵襲罷了。

“我明白了。”成顥原本緊閉着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他苦笑一聲,最終轉身離去。

謝穆妍微微一愣。她方纔無意中看到的成顥的複雜的神色,似乎還在她的眼前不停地晃動。只是無論她如何猜想,都無法感覺到成顥那樣的眼神究竟是什麼意思……

成顥的身影,在風雪之中逐漸地隱去。而身處御書房中的穆嘉羽,卻對此事渾然不知。他現在,幾乎將所有的心緒,都放在了眼前的幾張奏摺之上。

他的眉頭略微地皺起,原本只會讓他感到舒適的龍涎香的味道,此時此刻卻讓他莫名地感覺到了幾分焦躁。

“皇上可是因爲這奏摺上的事情而感到憂心?”萬景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穆嘉羽幾乎是在聽見聲音的那一剎那,便點了點頭,目光也隨後再一次落在了攤開的奏摺之上。

“既然是連日的大學引發的災難,皇上又何不開國倉,向着些災區發放糧食……”

說到這裡的時候,萬景便不禁止住了言語。一向冰涼的臉上,此時此刻也升起了兩朵紅暈。這樣簡單的道理,穆嘉羽又何嘗不知曉?

只不過,分發出來的糧草,在經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官員之後,即便一個人可以分到幾大碗飯,只怕最終到百姓手上,也就只剩下了半碗薄粥罷了。

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開來。就在二人都在思索應該取何種當時在最爲有效的時候,一個小太監他突然間急匆匆地進入御書房之中,朝着穆嘉羽和萬景一起磕了一個頭小,

“小的參見皇上,參見萬大人。”這個小太監機靈至極。還不等萬景問出聲的時候,他便直接自報家門,“小的是專門負責璃王殿下的起居的。方纔璃王殿下遣小的過來傳話,璃王殿下聽說北邊忽起災難,冰天雪地中的百姓餓殍遍野。”

小太監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地朝着穆嘉羽的方向看了過去。他在確定了穆嘉羽的臉上沒有什麼的反感的神情之後,才繼續說下去。

“璃王殿下在聽說了這件事情過後,請求皇上能夠恩准他戴罪立功,前往災區監督官員們將糧食交到百姓們的手中。”

小太監的這一番話語,說得誠懇至極。即便是穆嘉羽,此時此刻也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看向小太監的眼神中,充滿了審視的味道。

“此話當真?”他的身體前傾,距離小太監越來越近,也讓小太監的感覺到壓在自己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大,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陛下,就算奴才有一千個膽也不敢期騙您呀!”面對穆嘉羽,小太監的壓力越來越大,他的身體有些不自在的顫抖着。臉上也滿是害怕,可他卻沒有往後退一星半點。

穆嘉羽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不着痕跡的拉開了與小太監的距離。小太監頓覺壓力大減,他在心裡舒了一口氣,卻見穆嘉羽越過他往前頭走了很遠了。

小太監還想再一次阻攔時,他才發現,原來穆嘉羽走的正是往日鳴宮去的路,心裡才長舒了一口氣,這次總算是完成任務了。

相對於太監的安心,穆嘉羽心裡有些不安,璃王進宮後,他就一直寵着,那是自己的第一的孩子,前十年他根本就不知道璃王的存在,更別說盡到做父親的責任。

他的心裡一真是愧疚的,總想着要彌補。可他對他們的歉疚包容,讓他失去了他最寶貝的孩子,同時也同他最愛的人離心。可是,他們似乎還不安份?讓他不得不思考另一個問題,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不該這樣縱容着他們。

不知不覺就到了日鳴宮,璃王早以在宮門前等候了。一見到他來,臉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父皇,兒臣過過父皇。”

穆嘉羽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裡面。一路上穆嘉羽偷偷的打量着璃王,不知道璃王,是本性如此,還是早有準備,一路上恭恭敬敬,並無其他異色。

“璃兒,聽說你想去振災?”穆嘉羽不動聲色的問着,他的目光沒有離開過璃王,想成他的神色裡,看出什麼端倪來,

可惜璃王聽到他的話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只是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兩眼巴巴的望着他,眼睛裡,滿是期望。

穆嘉羽見狀皺了皺眉,“你在這深宮內院中,是如何得知外面有災情的?”

穆嘉羽看他的目光裡帶了一些犀利,這個答案也是他急於想知道的。他想知道張氏母子在這兩年的時間裡,把他們自己的勢力發展成什麼樣子了?

璃王年紀雖小,卻也是個人精,聽到穆嘉羽的問話後,心裡不由的驚了驚,這話可不好回答,一不小心就落到陷阱裡面去。

“父皇,兒臣年紀雖小,又長居深宮之中。但兒臣也心繫國家。喜歡打聽一些有關百姓的事,如今聽到災情氾濫,兒臣也想,儘自己的一份力量,爲國家爲父皇做出一份貢獻。”

璃王小心的說着話,儘量讓自己說的話裡面沒有破綻。穆嘉羽聽到他的話以後,皺着的眉頭並沒有舒展開來,他感覺璃王對他的態度並不像,兒子對待父親的態度。可是,他又說不出哪裡不像。

“嗯!是個好孩子,可是,這一路過去很辛苦也很危險,你也要去嗎?”

穆嘉羽臉上浮起了一絲笑意。對於兒子的表現,感覺很滿意。語氣裡還是有幾分是試探的意味。

“兒臣要去,父皇放心,兒臣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璃王不是沒有聽出,穆嘉羽語氣裡的試探,只不過現在他騎虎難下,不得不點頭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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