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城的那幫少女打架興許不行,但幫忙搭建陷阱,下套子還是能夠做到的。
夏靜月讓人把探子部隊的屍體全部隱藏好之後,就開始布疑兵陣。
她選擇的這個地方是四名暗衛與馬老大費了一夜加上半天時間才找出來的。
此地地形多樣,分岔口多,山谷衆多,一線天地形也有幾處,鬆軟適合挖陷阱的地方也不少,最適合埋伏下套。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子,全都忙了起來。
夏靜月找來各種巨石、巨木,還有易燃之物,按着計劃擺放起來。
赫連鳳敏抱着一捆乾草來到夏靜月身邊,拉着夏靜月悄悄說:“夏靜月,到時你也讓我去殺幾個人玩玩……”
殺人玩玩……
赫連鳳敏在經過初晴與圓圓等人的驚嚇之後,很快地,就興奮地覺得這是一件極好玩,將來能讓她大有臉面的事情。
她能強烈地感覺到,放過了這一次,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做這麼刺激的事情了。
所以,赫連鳳敏雙眼亮晶晶地瞅着夏靜月,那期待的神色,彷彿在求着夏靜月給她一個好玩的玩具。
對於身邊有這樣一個奇葩到極點的朋友,夏靜月還能怎麼着。“好吧,到時你要記得跟緊我。”
“你也要殺人玩玩嗎?”赫連鳳敏興奮地看着夏靜月問。
“……”夏靜月沉默良久,才找回言語:“小郡主,在殺人後面,能不能不要加上玩這個字?”
她身邊聚着的,都是一羣什麼人啊?一個個說起殺人來興奮得兩眼直放光。她還以爲赫連鳳敏被一嚇之後,會變得斯文溫柔起來。哪曾想到,更另癲狂了。
不知道雪原王知道了的女兒被她帶歪後,會不會提刀來砍她?
耳中聽到外面傳來嗬嗬苦練的聲音,夏靜月擡頭望去,正看到陸長平父女跟着青青練怎麼殺人快一點,夏靜月只能搖了搖頭,繼續編着手中的籠子。
陸長平在經過最初的驚惶之後,很快地就適應了下來。他在見識了方麗娘等女子砍殺百坻士兵的兇悍後,沉寂的豪情與熱血也被喚醒了,從百坻士兵屍體中揀了一把刀,跟着學了起來。
陸長平雖然是個生意人,是信奉和氣生財的生意人,但他也是大靖人,大靖國的子民。之前平陽城失守時,他躲中家中惶恐不安,毫無辦法。
原先,他以爲守護國家,殺退敵軍是朝廷的事,是大靖將士的職責。可是今天,他看到那些年輕的少女都拿起了長刀朝着侵略者砍去,他堂堂七尺男兒,難道連女人都不如嗎?
難道要他一個大男人躲在那些年紀比他女兒還小的小姑娘身後苟且偷生?
他陸長平丟不起這個人!
他陸長平是個男人!
這裡還有他的女兒需要他來守護,他不能軟弱!
陸長平看到女兒練得滿頭大汗,說:“雪兒,你歇着先。”
陸薇雪搖了搖頭,亮着手中的刀,說:“爹,我再練一會兒,等練熟了就來保護你。”
陸長平眼眶一熱,他的女兒都這樣的爭氣了,他不能被女兒給比下去。
陸長平更加堅定地握緊了手中的刀。
白天很快就過去,晚上忙了半晚後,在夏靜月的強烈要求下,大家才肯去休息着。
夏靜月望着天上的那一輪月牙,明天,將會是一場硬碰硬的戰爭。
贏了,她就能多爭取到幾天。
輸了,她就要落在萬里千雲手上。
她會輸嗎?
夏靜月脣邊緩緩地揚起一道笑容。
她是戰神韓瀟的女人,沒有資格言輸!
她是戰神韓瀟的女人,也沒有任何人能讓她言輸!
萬里千雲派出去的探子一日未歸,也沒有放出任何的信號,就像石沉大海,無聲無息。
“殿下,他們只怕都遭遇了不測。”鞀副將沉聲說道。
同時,他心裡也在疑惑着,那一百名探子都不是一般的士兵,即使遇到襲擊,多少也能回來一兩個報信。可最後卻一個都沒有回來。
如果不是確實地知道山裡的人多是些年輕的姑娘,鞀副將還道探子追蹤的是大靖的強軍。
“由此看來,她們比本王想象中更難對付,我們似乎輕敵了。”萬里千雲望着灰沉沉的遠處山峰,雙眸微眯着。
“殿下,該不會是她們又弄了什麼毒蟲來對付我們的探子吧?”
“明天找到他們的屍體就知道了。”萬里千雲慢慢地呼吸着夜裡清涼的空氣,“休整怎麼樣了?”
鞀副將面容一肅,回稟道:“經過一天一夜的休息,士兵們都恢復了精神。受過蟲毒的士兵也治療得差不多了,除了重傷不能動彈的,我們還有九千精兵可用。”
“足夠了。”九千人要是還抓不住一個女人,他這個主帥也不用當了。“讓他們再好好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天一亮,就給本王出發。”
“是!”鞀副將立即傳令下去。
第二天很快就來了。
從他們追捕夏靜月算起,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
萬里千雲的原計劃是對夏靜月手到擒來的,抓了夏靜月,帶着三萬精兵直接殺向平陽城,奪下城池,與雪城相互照應,困死日落山城。
然而萬里千雲怎麼也想不到,三萬精兵,在一路趕來的途中就丟了一半。
落雷山的險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令他生起人再強也敵不過天地自然的敬畏之心。
他對夏靜月的錯估也是他的失策之一。
“第四天了,今天應該終結了。”萬里千雲望着天邊的一絲魚肚白,喃喃自語着。
大軍已經整裝完畢,萬里千雲看着這些士氣高漲的士兵,暗暗點了點頭。大手一揮,士兵立即朝着深山而去。
“殿下,前面探子發現兩處岔路都有過走動的痕跡!”新組成的探子隊伍傳來了消息。
萬里千雲懶洋洋地說:“分析出夏靜月最可能逃走的路線,主力隊伍去追。另一條路,爲免錯誤,分出兩千人沿着另一條路追去。”
萬里千雲掂着手中人多,極爲慷慨地分成了兩路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