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到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吧?”夏靜月笑容頓止,雙目如冰霜,“這就對了!當你們仗勢欺辱他人,指使人隨意打斷別人的腿時;當你們侵佔掠奪良家女子時;當你們剋扣別人辛苦的血汗錢,將人逼到絕路時;當你們用剋扣下來的銀錢吃得油頭肥耳,那些人卻只能靠着難以下嚥的野菜時,那些受你們迫害的人,曾經就是這樣的絕望無助!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辱人者,人恆辱之,今日你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往日裡你們施於他人的,不要以爲這個世界沒有報應,可以爲所欲爲!”
紅芳臉色慘白,低頭看着躺地在地下一副慘狀的丈夫,手腳微抖。她擡起頭,目中帶着濃濃的懼意,“你,你想怎麼樣?”
夏靜月轉過身,回到廳堂中。
目光一掃躺了一地的痞子,她冷冷說道:“將他們都扔出莊外,往後他們若敢靠近莊子,見一次打一次!”
“是!”初晴上前,一手提了一個大漢的領子,輕鬆得跟提着兩個布袋似的,一一扔了出去。
最後提到劉彪夫妻時,夏靜月看了一眼,說道:“先打斷他的一條腿,再扔出去。”
他不是喜歡打斷人的腿嗎?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試試斷腿的滋味。
初晴唯夏靜月是尊,一聽吩咐,連猶豫都沒有半分,擡起腳往劉彪的小腿一踩,咔嚓一聲脆響,劉彪的小腿就粉碎性骨折了。
昏迷中的劉彪慘叫一聲,睜開眼,眼睛都痛得充血。紅芳抱着劉彪悲痛欲絕地朝夏靜月厲喊道:“你好狠毒的心!我們不跟你爭了,你爲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們?”
夏靜月從容地坐下,說:“不是你們不跟我爭,而是爭不過我。如果今天我真是個弱質女流,你們是強勢之徒,不用懷疑,我的下場絕對比你們現在慘多了。劉莊頭曾經打斷了那麼多人的腿,現在只還一條腿,已經很公平了。”
“太太不會放過你的!”紅芳怒道。
“照你這麼說,如今梅氏放過我了?她要是肯放過我,你們敢對我下手?”
夏靜月看得清楚,沒有梅氏在背後的主意,劉彪與紅芳敢有恃無恐地對她下狠手嗎?這裡可是封建社會,夏府又是官家,下人奴僕如此欺侮官家小姐,是要處於極刑的。
處理完劉彪的事後,夏靜月行動迅速地召集清樂莊的莊奴。
清樂莊一共有15家人口,老老少少加起來,一共有六十口人。
莊奴們聞得東家來到,並把惡莊頭劉彪給打斷了腿的事,莊上幾乎能來的人,不管老人還是小孩都跑來了。
方算盤擠了進來,發現臺階上面站着的人竟是替他爹治腿的那位小姐,又驚又喜。“小姐,是您?”
夏靜月朝方算盤招了招手,笑說:“你過來。”
方算盤連忙走了上去,說道:“小姐,我爹敷了您的藥後,說腿好受多了,還讓我去打探您是哪家的小姐,以後一定要去報恩。沒想到,您竟然是東家大小姐!”
“你要是想報恩,現在就有一個機會。”
顧小算連忙問:“什麼機會?小姐您儘管說!”
“這也是我給你的機會。”夏靜月望下去,目光落在那些面黃肌瘦的莊奴身上,“我正缺乏一個管理莊子的人,方算盤,你想抓住這個機會爲我效力吧?”
“管理莊子?我、我嗎?”方算盤不確定地指着自己問。
“沒錯,就是你。”夏靜月肯定地回答他。
“可是,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
“只要你肯學,沒有什麼會不會的。何況你還有一個做過莊頭的父親,有他幫你,只要你肯努力,夠忠誠,以後你能得到更多的機會。”
得到夏靜月的肯定,方算盤既緊張又激動。
這哪是要讓他報恩?分明是要給他更多更大的恩情!
方算盤強忍着激動,毫不猶豫地點頭:“只要小姐信任小的,小的以後願意爲小姐做牛做馬,赴湯蹈火,出生入死!”
小姐不僅救治了他的父親,還給了他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方算盤眼眶微熱。不單爲了報恩,更爲了這份知遇之恩,他都會一輩子銘記住今天的誓言。
“好,現在你給我辦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撫這些莊奴,告訴他們以後要忠誠的人是誰。然後告訴他們,以前他們的最高工錢是多少,以後就是那個數,絕不拖欠。而能力特別出衆者,另外加賞,倍加工錢!”
夏靜月直接做了甩手掌櫃,把清樂莊的事都交給方算盤去理。
不得不說,夏靜月此舉既省時省力,又極爲妥當。
方算盤的父親在莊奴中威望甚高,有他出頭,莊奴已信服了夏靜月大半,壓根不用夏靜月大費力氣去收服人心。再把劉彪的家財一抄,全部發還回給莊奴們,此舉比任何言語都令他們折服。
夏靜月見莊中藏的糧食很多,發了大半下去,讓他們先填飽肚子,此舉更得了莊奴的感激。
第二天,夏靜月囑咐了方算盤一番後,便帶着初雪與初晴,還有存在感極低的馬老大前往清平莊。
清平莊離清樂莊甚近,近到這邊吆喝一聲那邊就聽見了。
昨日夏靜月大鬧清樂莊,不僅打傷了一衆痞子流氓,還把劉彪夫妻趕了出去。動靜鬧得這般大,要說清平莊的人不知道,那是絕不可能的。
然而等夏靜月來到清平莊時,清平莊的莊頭老孫頭好似什麼都不知道,笑臉相迎,恭恭敬敬地迎着夏靜月進莊,並帶着幾分討好說道:“小的不知道大小姐大駕光臨,未曾出門遠迎,實在該死。”
老孫頭是個五十多的老頭子,頭髮灰白,背半駝,長相黑瘦黑瘦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半舊的,猛一看,還道是哪個莊稼老頭子呢。
從老孫頭畢恭畢敬的神情中,夏靜月看不出對方有半點的算計,甚至感受不出半點的敵意。
“孫莊頭客氣了。”夏靜月舉步往莊內走去。
老孫頭連忙跑到前面領路,口中不失恭敬地說道:“莊上的主屋小的每天都派人打掃得一塵不染,一應被褥也都是全新的,隨時隨地都做好恭候東家的到來。因而大小姐今天雖然來得突然,也完全可以隨時入住。”